程晓南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八哥,乐得大叫起来,“它会说话呢?”她情不自禁地逗八哥,“喂,你说陆丰是王八蛋。”
肥壮的八哥不愧是陆丰养的鸟,立刻学她说话,“程晓南是混蛋。”
程晓南连连称奇,跟八哥对骂,“一定是陆丰教你说的,所以你是鸟,你的主人陆丰是鸟人。”
八哥“哼”了声,偏过头去,“不理你!”
程晓南乐开了花,缠着陆丰问,“这只鸟哪来的?以前没有听说过你养鸟啊!”
“是陈圆圆跟我一起养的。”说起前女友,陆丰心里很不是滋味,陆丰说,“南南,我送你回家。”
陆丰拦了的士,两个人刚坐进去,程晓南就迫不及待跟他说这段时间自己发生的一系列故事,包括被陈老板羞辱,在台风天去C市,还有包工头的故事,以及腹黑的顾习远。程晓南说完职场,突然说,“陆丰,其实于凯没有对不起我。”她从容看着陆丰,很奇怪自己到了这刻口齿竟然出奇地伶俐,“陆丰,于凯之所以没去大学,是因为他收到了一封信,那封信的内容大意是说,我看不起他,我不喜欢他,我不会前去那所约定的大学,叫他不要再纠缠着我,叫他如果有再一次的见面,也要当陌生人。陆丰,那封信的笔迹跟我一模一样。”她独自一人居住在六楼单间,独自一人生活在这座城市,她太孤独,所以碰到自己唯一的好朋友,总想一股脑全告诉他,“陆丰,笔迹跟我是一模一样,只是……只是那封信的南字,少了一个钩。”
说到少一个钩的南字,程晓南无声地掉下了泪,可她恍然未觉,只是微微一笑,继续说,“你知道的,我写自己的名字,都是很正规正矩,可那封信上的南字少一个钩。陆丰,我知道是谁写的信,可我没有办法告诉于凯,我没有办法说出口。很多次我都想告诉他真相,可话到嘴角又不得不咽回去。”
陆丰沉默着掏出包纸巾递给她。
程晓南盯着纸巾,错愕地问,“怎么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流泪,手无意识一抬,才发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程晓南再次失控了。
可是没有关系,如果一生不被爱伤过,不为爱情流过泪,你就尝不到爱的滋味。
陆丰看着她心里也十分难受,“南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在六年前就已经结束了。”
“我知道。”
“南南,你认为有些人值得你去保护,所以你不告诉他真相。既然有些人比他重要,就不要再多想。我们年少时都会错过一些人,在成长的岁月里总会犯一些错,失去某些东西。可是只要最重要的东西还在,只要我们还活着,那就没什么大不了。”
“我知道。”程晓南失声痛哭,“可是陆丰,我就是难受,我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事就会难过,就会流泪,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陆丰,其实真的已经过去了,我们已经彻底分开了,可是,可是,陆丰……爱情却没有消失,它一直都在。”
陆丰伸手把她一把搂到怀里,低声安抚,“真没什么大不了……南南,相信我,有些事有些人远比爱情重要。”
程晓南窝在他怀里,有了前所未有的保护感,“陆丰,他要结婚了……”
“南南,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喜欢他的话,就去争去抢,只要没有结婚,你都还有希望。命运有时候在自己手里,不在别人心里。”陆丰温柔地说,“南南,勇敢一点,除了死亡,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任何事,真没什么大不了。”
陆丰,那你呢?你为什么会喝醉在酒吧大哭大闹,你为什么会对人生绝望,你为什么会放弃做富二代,跑到酒楼做侍应。
陆丰突然叫了声,“八哥。”
那只抓住他手臂被忽视的笨鸟纠结他的话,“八阿哥。”
陆丰笑了,“好吧,八阿哥,来一段哄下她。”
程晓南停止了哭泣,好奇地问,“为什么叫他八阿哥?”
陆丰无奈解释,“打小我就帮他取名叫八哥,可带它逛公园的时候,总有些人说,哟八阿哥来了,于是这只笨鸟每次都以为自己叫八阿哥!所以只要你单叫它八哥这两个字,它就会蹦出一句八阿哥!”
程晓南试探地叫了声,“八哥!”
这只又黑又胖的八哥果然回,“八阿哥!”
程晓南瞬间忘记了伤感,笑容灿烂地大叫,“真的咧,这鸟真好玩!陆丰,你把它送我养吧!”
“行啊。”陆丰一口答应。
八哥却拒绝,“不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