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通了,是个很温柔的女生,对方说,“你好,你找谁?”
程晓南听到过这个女生的声音,他的新女朋友,那个叫李岚的空姐。程晓南尴尬地说,“于总监捡了我的手机,我……我想问……”
“他去洗澡了,你等下,我现在把手机给他。”
手机那头很快传来于凯的声音,“是我,有什么事?”那声音很平静,程晓南恍惚地开口叫了声,“于凯。”
以前她可以放肆大叫于凯,或是咆哮叫他的名字,而他总是嘻皮笑脸或吊儿郎当地懒懒回她。
这一次他没有回她,只是静默着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可她紧紧抓着话筒,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高三的时候,大家都紧张在复习功课,而她的同桌于凯总是在她最聚精会神的时候递过来零食,有时候复习得实在太痛苦,他就会叫她一起啃瓜子。填志愿的时候,他屁癫屁癫地问她填什么志愿,她不告诉他,他就把她堵在小巷子里,不给她回家,直到逼她说出来为止。程晓南忘不了高考结束后的某一夜,她接到他打来的电话,他开头就问,“你那里可以看到星星吗?”
当时她正坐在窗口,抬头看着星星点了点头。
他却心有灵犀地笑着问,“今天的星星是不是很亮?”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南南,我填了跟你一样的志愿,到时我们读一所学校好不好?当然,你不用回答,你只用听我说就好。我追了你120天,2880个小时。你一定认为我一直都在玩弄你,一直都认为我是因为刚开始的捉弄所以在报复你。可其实……其实刚开始也是捉弄你报复你,可你有没有听说过世界上有一种,就是报复着报复着就爱上的。就像流星花园里的道明寺和杉菜。当然,我没有道明寺有钱,你也没有杉菜那样贫困,可我们还是像他们那样相爱了。”
“我讨厌你。”
“我知道。”他语气渐渐不太好,“你能不能别老说讨厌两个字?或者你可以直接说你不爱我,不喜欢我,或是直接叫我滚蛋。可是能不能别老说讨厌。”
“哦。”程晓南再次抬头看了看月亮,心想,于凯,讨厌并不代表不爱,讨厌并不代表不喜欢,我只说了讨厌,我并没有说不爱。我对你的相爱两个字,并没有反驳。
“南南,星星很亮,你以后想我的时候,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好不好?当然,你讨厌我的时候,也可以看看星星,反正以后你记住,只要看到星星就必须想到我。如果你不想我,我变成厉鬼也不放过你。好了,我还想问你,你对我连一点点的喜欢也没有吗?”
“我家院子的那盘粉红蔷薇开花了。”
“我说南南,我说正经事呢,你能不能别老扯东扯西?对了,大学报道那天,我们能不能一起去?你在车站等我好不好?”
“院子里开的是粉红蔷薇。”
“你答非所问的让我真想叫上帝……对了南南,我家里出了点事,我明天得去外地一趟,所以最近这段时间我都不能见到你,再也不能把你堵在巷子里,再也不能非礼你欺负你,我感觉好遗憾,所以打个电话来说说我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