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什么,自从进来后,他好像一直在对她说对不起,难道……
一把推开了她,她眯起了眼眸,一脸愤慨的看着他:“别告诉我北辰默风,这都是你丫故意安排的,你丫故意让我以为你死了,然后你丫又突然冒出来想看看我的反应。”
她那眯起的黑眸,透露着一股讯息,似乎只要他点头说是,她就立马会和他拼命。
他表情几分为难,终,还是开了口。
“云桑,我下令,满门抄斩了你们暮家。”
这回,换做她怔忡了。
怔忡的却不是满门抄斩这四个字,而是关于那些奇怪的让她误会了北辰默风死了的讯息。
所以,冷七回避不说北辰默风,而且又奇怪的让她好好活着,不是因为北辰默风死了,而是因为他们暮家死光光了?
而住持师傅所谓的逝者已逝,这逝者,也不是北辰默风,而是她们暮家。
尼玛,搞什么,这些人,明白了说不就行了,害她白白难过了这么多天,掉饿了这许多的眼泪。
暮家死绝了关她屁事,这些人,哪个给过她一点点的温暖,战场上厮杀的时候,暮嘉庆和徐莲可是步步要至她于死地的,死光光了也碍不着她,搞什么吗!
看着她显示怔忡,继而满目无奈和郁闷的样子,北辰默风着实有些看不清楚她心里所想。
他什么都不怕,只怕暮云桑离开她,故意将她送来尼姑庵,就是想让她知道,这里其实才是她的家,暮家的人和她没有太多关系,他不想让她恨他。
可是她如今的表情,却让他惴惴,这是一种奇怪的表情。
奇怪到,超出了他所有的预料。
她的模样,有几分恼,但是却并不是怒。
他正要开口试探她的心思,没想到她居然轻描淡写了一句:“就那种乱成贼子,你要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呗!”
北辰默风,最好微微抽搐,她这大义灭亲的样子,从正常人的观念里来讲,有点匪夷所思。
她却继续道:“不过,我能不能求你个事儿。”
他犹然沉浸在震惊之中,没法还神,只听得她眉目沉重的开了口:“可不可以,饶恭亲王一命?”
虽然不知道那天最后北辰默风是怎么反败为胜的,但是显而易见的,能够将暮家满门抄斩,这场战争,最后胜利的肯定是北辰默风。
历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暮家落了一个满门抄斩,可想而见,北辰逸轩的惩处,只会比这更重,毕竟领兵造反,是北辰逸轩,暮家只是附议而已。
她对暮家人没有半分感情,但是对北辰逸轩,至少,曾几何时,她把他当作过朋友,还欠了他许多的人情。
暮云桑并不恨他,他只是太贪恋那把椅子了,暮云桑不恨他,暮云桑只是可怜他。
她替他求饶,目光诚恳的看着北辰默风。
北辰默风眉心微微一紧。
“你让我饶了他?如果我不呢?”
没想懂他会这么说,暮云桑轻笑一声:“我只是求你,求不求是我的事,答不答应是你的事情,如果你觉得他非死不可,我无话可说。”
她知道北辰逸轩这次犯下的是滔天大罪,罪当满门抄斩。
她也知道,就算北辰默风打算放过北辰逸轩,满朝文武也一定不会放过他。
她还能多说什么,北辰逸轩若是能有一条活路,自然是最好的。
可就算他死了,每年他的忌日,暮云桑都会去祭奠他。
她和他之间,从来没有过恨和对立。
北辰默风实在有些不太懂暮云桑,他本以为暮家的事情,他没有办法和暮云桑交代,暮云桑不对他恨之入骨,也至少会和他疏离生分,所以他不敢见她,只想让她在这里慢慢的恢复心情。
只是他没有想到,对于有着血脉亲情的家人,她的态度如此的凉薄,说是大义灭情,倒说漠不关心更为贴切。
而对于北辰逸轩,他知道她和他有些私交,本以为她会力求到底,让他放过北辰逸轩一命的,可她的态度,也无非就是这样,我求不求是我的事,你答应不答应是你的事。
两件事,她的态度虽然稍有出入,但是却无一例外,并不让他为难。
甚至,她的感情,有些凉薄到不近人情。
他轻笑,看来他是真的不懂她,不过没有关系,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的了解她不是吗?
他只要知道,关于他,关于孩子,她的心是滚烫火热的,她的感情是泛滥成灾的就行了。
暮云桑陆陆续续算是知道了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晕厥之后,援兵就到了,来的却不是国家部队,而是魔王山的一百零八鬼。
也是,魔王山离皇城,只有几十里地的距离,自然是最近的援兵。
一百零八鬼集结,这场眼看着就要失败的战争,自然就反败为胜了。
暮云桑倒是挺遗憾,自己没有看到一百零八鬼各施所长的壮观场面。
这长恶战,暮云桑也终于知道内幕,原来是他父亲挑唆了北辰逸轩,北辰逸轩由此向南宫国求助,答应若是胜利,就割让七座城池给南宫国,南宫国在这丰厚的利诱下,派兵五万援助北辰逸轩造反。
知道真相,暮云桑真的越发的可怜北辰逸轩,为了那把龙椅,它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了。
而且她也越发的明白,就算是北辰默风,就算是满朝文武愿意放过北辰逸轩,天下人也不会放过北辰逸轩的。
他活着,一辈子都只能像是过街老鼠,对于心气儿那般高的北辰逸轩来说,如此倒还真不如给了他一刀来的痛快。
所以,暮云桑再也没有动过要救北辰逸轩的念头,有时候,有些责任,是一定要自己担负的。
比如北辰逸轩。
也比如,北辰默风。
这几日,暮云桑已经随着北辰默风回了魔王山,而北辰默风依然是两头跑,终日少见人影,暮云桑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了,魔君,皇帝,两个身份,他只能选择其一,她只给他一个月时间考虑,一个月若是他还没有处理妥当,那么抱歉,拜拜!
试问哪个女人忍受得了自己的男人,一个月里大半个月不在身边。
这就算了,试问哪个女人忍受得了,自己的男人在这大半个月里,要扮演着别人夫君的角色。
太后奇葩太能折腾了,战事刚平,她又开始紧锣密鼓的给北辰默风张罗女人,这次听说要来个大的,一次召三五百号人填充后宫。
暮云桑可以忍受他时常不在身边,但是绝对没有办法忍受三五百个女人,像苍蝇一样绕在她他身边,每次他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暮云桑只觉得他身上,一股子胭脂水粉的香气,熏的她头晕脑胀的。
所以,一个月,在这一个月之中,他若是不找找好自己的位置,暮云桑立马和他说再见--再也不见。
短短一月,这可难煞了北辰默风,一月之间,他如何能够找得到皇位的交替人。
放眼兄弟之中,但凡有才者无能,有能者无才。
而且这些兄弟,知道自己没有做皇帝的福气,一声都安逸享乐,如今,愣是没有一个有能力来接管这个重担的。
就算有那么一两个年纪小的可以培养,但是一个月,能培养成个什么样子。
这几日,北辰默风都不在山上,都在忙着“摆正”自己的身份。
虽然暮云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是她就只等一个月时间,一个月时间到了,他要是胆敢再下山,那就休怪她翻脸无情了。
一月后,魔王山,暮云桑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眼前的男人,或许是因为紧张,脸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水。
“所以,你的意思是,还不行?”
“再,再宽限几日吧!”男人小心翼翼的恳求。
暮云桑轻轻的伸手,云淡风轻的捻了一粒花生,放到口中,嘴角,一抹不明所以的笑意。
“宽限几日是几日?”
“大约,大约需要,半年。”
“半年啊,这还真是几日啊!”她语气微微讽刺,男人额头上的汗水更多,只差给暮云桑跪下了。
“魔后,你就再宽限几日吧,魔君不是不回来,只是朝中事物,牵一发而动全身,魔君一时之间也走不开,半年,只要半年的时间,魔君肯定能够处理好朝中事物,回到魔后的身边。”
“鬼尊,你这满头大汗的,你是怕我生气?”
她戏谑道。
鬼尊忙道:“魔后,求你了,魔君说了,若是不能够说服你的,我和蔺楠的婚事,就别想了。”
“呵!”
暮云桑嗤笑一声:“他还真行,那你也去告诉他,如果他今天晚上不回来,那你和蔺楠的婚事,也别想了。”
鬼尊大怔,面上一片苦哈哈之色。
暮云桑却没有半分怜悯的意思,不过心里却在发笑,这个鬼尊,当日蔺楠这般不顾颜面,死缠烂打他都无动于衷,这会儿,优雅高贵的他,却因为不能和蔺楠结成连理而苦逼成这个样子,着实好笑的很呢。
见鬼尊急成这样好笑是好笑,但是暮云桑可不是开玩笑的,她素来说一不二,今天晚上子时之前,北辰默风若是不回来,那就对不起了,儿子她要了,她带着儿子去走天下。
鬼尊似乎还要哀求,却被暮云桑挥手打发:“去吧,照实和北辰默风说了去,如果他今天晚上子时不回来,就别回来了。”“属……属下遵命。”
鬼尊几乎是硬着头皮,暮云桑却好整以暇的继续剥花生吃,她走不走,就取决于他回不回来。
女人嘛,干嘛那么懂事,偶尔无理取闹一回,他又想怎样?
天色渐渐的变黑了,那一盘花生米,也只剩下稀稀拉拉几粒,门外,却依然没有半分动静,暮云桑看了看沙漏,子时,也就还有一个半时辰,所以,北辰默风还有一个半时辰的机会。
时间还在一分一秒过去,如同指间流沙,白驹过隙,转眼,到沙漏里的沙子都漏光的那刻,暮云桑的脸色,终于端不住那份清闲悠哉了,所以,他娘的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北辰默风这个身份了是吗?
就算还需要半年,他也至少亲自回来说啊,他妈的她都怀疑,他是不是笃定了她就是开开玩笑的,绝对不会当真,拿她的话当儿戏呢?
赫然起身,她冷笑一声,那他就让她看看,什么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利索的收拾好了包袱,看着摇篮里睡的香甜的小魔鬼,她轻轻抱起,轻轻吻了一口,道:“别怪娘,要怪就怪你爹去。”
说完,抱着孩子,出了竹楼。
原本以为北辰默风怕她会跑,肯定在外面设置了重重障碍,但是却没有想到,夜色如水,空气里是一片寂静。
没有任何阻碍,没有任何阻拦,她几乎是顺利到了魔王山下山口,站在山口上,回头看着这座又爱又恨的山庄,她沉沉叹息一口:“走呗,他还能找不到我?小魔鬼,你说你爹最多要用几天的功夫找到咱们娘两?”
他或许是笃定了她不会走,但是她则是笃定了他肯定能找到她们。
女人嘛,离家出走神马的,让男人着急着急神马的,其实也可以有滴。
顺利下山,顺利离开,顺利的带着孩子去了南方,顺利的离家出走一个月,可是,可是,可是……
他娘的,他居然还不来。
暮云桑这几日,明显的有些烦躁起来,原本以为最多不出一个月,他肯定会来把他们娘两儿给提回去,一顿后悔痛哭流涕的,没想到,这已经一个月了,她沿路都尽量挑选最大的客栈住,还留下星星点点的蛛丝马迹给他,他居然还没来。
以他的能力,凭借那些星星点点的蛛丝马迹,要找到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所以……
她可以理解为,对于她这次的离家出走,他压根就不在乎。
他敢。
如果说第一个月的时候暮云桑是这样想的。
那第二个月后,她已经明白了,他真的敢。
是啊,他有什么不敢的,他谁是,他既是天下最让人尊敬和敬仰的皇帝,又是天下最让人闻之丧胆,见之胆寒的魔君。
暮云桑一路堵着气,从一个郡县到下一个郡县,沿路再也不刻意留下蛛丝马迹,爱来不来,不来最好,她们母子逍遥自在快活的日子,也不差。
第三个月。
她的气已经消了,心里却有些淡淡的哀伤,所以,在他眼中,她和孩子,也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是吗?
第四个月。
她的哀伤浓浓,几乎要吞噬她的心,他不会来了,是吗?
第五个月。
她连哀伤都不哀伤了,至少觉得自己傻到彻底。
第六个月。
春去秋来,一个炎热的夏天过去,天气就好了许多,再也不炙烤的大地,一股闷热气息熏的人都透不过气来。
暮云桑一路又来到了太平郡,这个地方,曾经她和魔君来过,有人说过,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
而她,却因为一个人,恨上了一座城。
曾经是山盟海誓,甜言蜜语,如今无非是大风过境,片甲不留。
她住以前的客栈,心里会难过的喘不过气来,但是再也不会暗自抹泪,爱怎么怎么的,他贪恋他的帝君之位,那她就放逐她的浪迹天涯,各有所求,各不干扰。
在太平郡入住的第五个夜里,夜风甚好,哄了孩子入睡,她信步走到庭院之中,看着那月色朦胧,心思百转千回。
如果没有来到这里,如果常子荣没有开那一枪,会不会,一切就不一样了呢?
她和常子荣的夏威夷之行会如期举行,或许,她和常子荣会和她父母一样,结婚,生子,甘于平凡。
其实,如果不来这里,或许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举目无情,漂泊不定。
从来不是个爱感伤的人,但是或许是夜色太美,也或许是晚风太亮,她居然也不禁的黯然神伤起来。
沉沉叹息一口,背后,有些轻微的动静,虽然很轻,却没有逃过她的耳朵。
她微微警惕起来,回头一看,一个男人,一个杀千刀的男人,就站在离她一米之遥的地方,眼眸深邃温柔的望着她。
她怔忡了一下,旋即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她认识他吗?
好笑,不认识不是吗?他对她笑什么笑。
“云桑!”
他喊她,对于她的视若无睹,他满目受伤。
暮云桑不予理会,继续顾自己往房间走,身后,有脚步声靠近过来。
手臂,被一双宽厚的大掌环住。
暮云桑心下烦躁,一把抽回手,冷冷抬头:“你哪位?”
“云桑!”
他语气恳求。
暮云桑却置若罔闻,冷笑一声:“抱歉你认错人了。”
说完自顾着离开,他再度上前来拉她的手:“云桑,我错了,我只是想把一切都放下,再和你无牵无挂逍遥江湖。”
“放手,不然我不客气了。”
凭什么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滚丫的蛋吧!
暮云桑用力再度抽回了手。
他又来拉她的手,暮云桑赫然一股火气升腾,一把抽吃腰间鞭子,对着他的脸就抽打了下去。
以为他会躲,直到那鞭子结结实实的落在他的脸上,赫然打开了一个血口子,迸出的鲜血甚至溅到了暮云桑的脸上,她才惊恐的收住了手,恨恨道:“你疯了。”
看着他俊脸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暮云桑又气又疼。
他却全然不以为意,上前,一把轻轻的抱住了暮云桑。
暮云桑挣扎,只怕他脸上的伤口再不处理,落下伤疤。
他却抱的更紧,似要将她揉入骨血之中:“恩,我疯了,见不到你的这些日子,我克制的都要疯了,鬼尊每天都会让信鸽传书过来,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可是看不到你,看不到孩子,我真要疯了。”
她的心口一动,嘴上却依旧是不饶人。
“切,你少假惺惺。”
“云桑,对不起,一个月真的太少了,对不起。”
“滚你丫的。”暮云桑怒吼一句,一把推开他,一双黑眸,死死的盯着他,本来是要破口大骂你丫你就算要多半年时间,你好歹也回来亲口告诉老娘,还有这一路上,老娘怎么知道鬼尊一直受命于你跟着老娘,你丫老娘以为你不要老娘和儿子了……
可是,满腔怒火,在看到他淌血的脸颊后,瞬间像是被浇灭了一样。
“把你脸去弄好。”
转身而去,看着他就烦。
他却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她,下巴抵抗在她的发际线上,轻声哀求:“我已经把皇位送给了别人,魔王山我也已经送给了鬼尊,你说让我好好找到自己的位置,我这辈子,想要过很多,但是最想要的位置,只有一个,就是在你身边,做你的丈夫。”
心口一暖,暮云桑最好,不自主的勾起一抹温馨的笑意。
“放开放开!”
嘴上,语气却依然恼怒。
北辰默风却孩子气的死死抱着她:“才不放,一辈子都不放开你。”
“你!”暮云桑这些,真的彻彻底底的偃旗息鼓的了。
试问,就算之前吃了黄连,可是喝了一罐子蜂蜜,嘴巴里,还能苦吗。
这甜蜜,是穿透了味蕾,直接渗到了魂魄里去的。
北辰默风这个死男人,若是说她之前还在感伤为啥要来这个破地方,那如今,这感慨,她全部收回。
她得来,她必须来,经历生死,她也要来见他。
这段缘分,三生石上早已经写下了的,她躲不掉,也不想躲。
北辰建明四年,太平郡,一处农家小院,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正在院子里浇花。
很久以前,她不能理解为何她父亲愿意为了她母亲隐藏身份,甘愿做一个大学教授,养花弄草教学生,生儿育女过平凡日子。
她总觉得,这种平凡夫妻的生活,也未免太枯燥乏味了,哪里比得上在组织里,惊险刺激又能一展抱负。
现在想来,以前的她,因为没经历过,因为没有真正的爱上一个该爱的人,所以才会有这样肤浅的想法。
她私以为,她爱常子荣,愿意为常子荣付出一切,可是等死在常子荣的枪子下的时候,她才知道,她做不到,常子荣的背叛,让她怀恨在心,巴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五马分尸。
后来,她以为她爱北辰默风,其实不然,爱,不是知难而退,爱是蔺楠的勇气,即便你不爱我,你不能阻止我爱你。
如今,她才明白,爱,其实真的很简单。
农夫,山泉,有点田。
有你,有我,有孩子。
看着正在给孩子做小木马的北辰默风,暮云桑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甜美比满园鲜花更是耀眼。
“笑什么呢?”
他没有抬头,却知道她所有的表情。
“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遇见我。”
她知道自己的问题很傻,可是女人,偶尔傻一次,又怎样?
他抬起头,四年的光阴,让他越发的成熟俊美,就算是一身农夫的衣裳,也是瑕不掩瑜,阻挡不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高贵和优雅。
“后悔。”
他的回答,垮了她的笑容。
“成,那你滚回去吧。”
前一刻还是温柔美娇娘,后一刻,她又母大虫附体了。
他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眼眸微微弯着,笑的温柔似水。
“我后悔,没有早点遇见你。”
她的脸,陡然红了一片,两片红云,飞上双颊,煞是美丽。
他看的入了迷,直到耳畔响起一个脆生生娇滴滴的声音。
“要不要脸,老夫老妻了还这样恶心来恶心去的,快点,干活。”
开口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家的老大,小魔鬼。
暮云桑和北辰默风的额上,三条黑线,所以说,当年压根就不该给他起个这名字。
古话有云,人如其名,他们当时,就是太考虑不周了。
相视无语一笑,呵!
转而,继续去做手里的事。
一个浇花,一个雕刻小木马,院子里,恢复了最初的祥和宁静,院子的上空,笼着一层淡淡的彩色的光环,有你的日子,就算是乌云密布,也是绚烂的,幸福的,如果说暮云桑有什么后悔的事情,大约,她只后悔,为什么,上辈子没有遇见你。
三生石,缘定三生,所以,上辈子没有遇见你,下辈子,我们一定要牢牢记住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