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姻的碎碎念,暮云桑早就习以为常了,有时候她都想,如果自己真的离宫出走了,要不要把海姻捎上,至少碰到要买东西什么的,这丫头的嘴皮子,绝对能搞下个一折,搞不好老板给说死了,还能免费白拿。
“知道了,这不是没差遣我们宫里的人吗。”
“她敢,就算她再怎么嚣张,顶多也就拢了殿下的心,主子身后有皇后娘娘,谅她也不敢放肆。”
暮云桑翻了一页书,头也不抬:“所以喽,干嘛和她计较吗,来来来,海姻,你有这个功夫气这些无所谓的事情,不如过来教教我这个字怎么念。”
文言文就算了,还都是繁体字,要不是怕自己变成个文盲被人卖了还给人输钱,她是真不愿意把这么多心思花在看书这件事情上。
海姻闻言凑过来,仔细看了看,忽然面红耳赤起来。
看着她微微羞赧窘迫的表情,再看看那个有点儿熟悉的字,暮云桑脱口而出:“别告诉我是淫荡的淫字。”
从海姻更为羞红的面色中,暮云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看着海姻红润的脸颊,忽然使坏的戏弄道:“也不见你认识几个大字,以前问你十有八九你都不认识,这个字你倒是记的清楚啊。”
“主,主子,你,你……”
看着海姻局促的样子,暮云桑好心情的仰头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海姻的肩膀:“好姑娘,有前途。”
“主子!”海姻嗔怨的看着暮云桑。
暮云桑却只顾着自己笑的放肆,想来伶牙俐齿的海姻,也有被说的这样满面通红,瞠目结舌的时候。
正笑着,一个叫做初夏的宫女匆匆进来汇报:“主子,冷昭训来了。”
冷七?
来的正好,刚才看到了好几个生字不认识,冷七怎么看怎么都是个有学问的人,而且人家出生名门,从小又生活在这里,绝对能给她当个老师。
冷七依旧是一副酷女模样,一袭海青色长裙上,简单的绘制了一片竹子,衣服和人一样,给人一种高风亮节,清冷淡薄的感觉。
不过在看到暮云桑后,她淡薄的容颜上,显了几分温柔的色彩。
“娘娘!”
“冷七,来来来,本宫正好有些东西要请教你。”
冷七看了一眼暮云桑手里的书,面色稍微一怔:“娘娘你在学女戒吗?”
反手看了一下书面,果然是女戒。
她是有多文盲,看了一整个上午,看的七七八八了就查那么百来个不认识的字,居然都不知道她看的是传说中的女戒。
那种教女人三从四德,在家从夫,出嫁从夫,那种说女人无才便是德,说女人只要知道伺候好丈夫公婆的书,上辈子也就听说过而已。
这辈子倒是看了,只是看到现在才知道,是女戒。
扫了海姻一眼,她觉得在冷七面前看这个太丢脸了,像她堂堂暮云桑,居然看女戒,如果是韩青,肯定要笑的捧腹倒地了。
可她真是多心了,因为冷七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反而道:“娘娘是有哪里不懂吗?臣妾很早以前就已经能熟背女戒了,娘娘要请教臣妾的,是女戒上的东西吗?”
额,很早以前就能数背了,原来酷女冷七,品味也这样低下。
不过想想也是,古代的女人,这是古代女人的必修课,大概背不出来还要挨板子不给饭吃吧。
原本还想问几个圈起来的字,这下知道这本书是女戒后,也懒得问了,一把丢给海姻,她眼神警告的看着海姻:“以后再拿这种乱七八糟的书来给我试试。”
海姻脑袋迅速的底而来下去,面色是可以的绯红。
暮云桑就知道,海姻是故意的,故意挑一本女戒来给她。
冷七听着她的警告,好奇道:“娘娘你都不知道这本是女戒,却看了这么多?娘娘不会,看不懂吧?”
冷七试探的,小心翼翼的问道。
翻开的书页,已经快到尾上了,是,她快看完了,却完全没看懂上面说了啥。
虽然这是事实,但是暮云桑此刻却只恨不得掐死冷七算了,说大实话,有时候是件很不可爱的事情有没有?
清了清嗓子,她装作听不到,傲慢的抬起头背过手看着窗外:“你今天来找本宫有什么事?”
冷七眼底,分明的闪过一丝笑意,却看得出是在强忍着。
“只是新得了一本鞭谱,娘娘使了一首好鞭子,这里头是教如何将内力和鞭子融为一体,想来娘娘应该用得上。”
“好东西!”
对于武功秘籍,暮云桑可以用求知若渴几个字来形容。
可冷七却没有立刻把书交到她受伤,而是小心的问:“娘娘,看得懂吗?要不要臣妾先回去看完了,通俗的讲于娘娘听。”
你你你,有时候,太过于贴心的人,也太不可爱了有没有。
暮云桑怎么会承认拥有七八本学位证的她,现在却是个文盲。
“拿来便是,我怎么会看不懂。”
冷七犹豫了一下,将蓝皮的书送到了暮云桑手里。
尼玛伤不起,封面上四个字,暮云桑只认出来一个。
冷七不放心的又问了一次:“真不需要臣妾先看会了再简单的说给娘娘听吗?”
她一抬头,背过身去把鞭谱放到身后,逞强的挺起胸膛:“当然不需要,这么简单的东西,能难得到本宫?”
冷七的眼睛里,分明是怀疑的神色。
事实证明,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封面只认识那个日子,打开一开,那鸟文不知道是谁写的,手抄本,字体说好听点是龙飞凤舞,说难听了,简直是一团螃蟹过河去。
好好写她都不定认识几个字,写成那样,她真的要疯了。
让海姻帮忙,结果海姻说了一句她嘴角抽搐的话:“奴婢只看得懂上面的图。”
好吧,她承认,她也只看得懂图。
文盲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服输的文盲。
她从来不相信自己能被任何东西征服,那龙飞凤舞的螃蟹,她现在看不懂,不代表以后也看不懂。
德阳店,北辰默风沉眸专注在鸿胪寺递交上来的使臣名单上。
上面赫然有一个名字,引的眉心阵阵刺痛,不觉扶了额,闭上眼,单手撑在案桌上歇息。
宣承友小心走过来,问道:“殿下,是否又头疼了,不然歇会儿吧。”
“嗯!”他沉闷的应了一声,宣承友点头示意嬷嬷进去铺床,回眸不小心看了一眼使臣名单,南宫烈这三个字,让他微微一惊。
不过很快沉了脸色,一如往常,将那些折子小心的收好,搀扶北辰默风起身。
“宣承友,不歇了,想去她那走走。”
宣承友微微一愣:“武良娣那,还是太子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