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和她姐姐都没有说过,其实北辰默风每次看着她的时候,眼底总会流露出一种怪异忧伤,眼神总是落在她的脸上不离开,甚至她在跳舞的时候,他也从来不去注意她的舞姿,他在看她的脸,一瞬不瞬,好像要在这张脸上,看出另一个人来。
就像是现在。
他抱着的明明是她,可是那嘶哑悲凉的声音,分明是在寻找另一个人。
她压抑着心里的难过,笑靥如花的抬起头。
“是我,殿下。”
得不到他的心,至少,先得到他的身体,她们姐妹,已经等不了了的,太子妃性子大变,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懦弱的暮云桑,一个武良娣,已经不足以对付太子妃。
她要北辰默风的心,更想要的,是那把金光烨烨的玫瑰凤椅。
那大掌,越发的用力,似乎要将她揉入骨血之中,她娇媚的开始扭动身躯,在北辰默风脖子上吐气如兰。
“殿下,你抱的人家好疼。”
她的声音,无疑是娇媚的,带着一股酥软无骨的诱引味道。
北辰默风稍稍松开了她,下一刻,却是将她打横抱起,步子稳健的朝着床榻大步而去。
武蝶儿脸上,荡漾开了某种叫做得逞的笑意。
今天之后,她就再也不是一个小奴婢了。
柔软的大床,是姐姐的,以后,她也会有一个这样的大床,不,她会拥有更多,更多……
“唔,殿下,殿下不要!”
她娇声细语,欲拒还迎,暧昧娇柔。
北辰默风眉心似乎微微一紧,动作也停了下来。
武蝶儿以为他听到自己说不要,所以以为她是真的不想要。
忙从床上直起了身子,纤柔的手臂环绕住了北辰默风的脖子,眼神迷离妩媚。
“殿下,不要停。”
北辰默风却有些怔怔的看着她,片刻后,一双大掌,忽然捂住了武蝶儿的嘴巴。
这个人不是锦绣,锦绣是不会这样诱引他的。
武蝶儿似有些委屈,泪眼汪汪的。
北辰默风眼眸嗖然变的有一些冷沉,落在那一双泪眸上,不知道为何,眼底闪现的,却是一双桀骜冷漠的眼睛。
那不是锦绣的眼睛,他看着武蝶儿,看到的是锦绣的脸,脑子里出现的却是那个女人。
他莫名烦躁起来,忽而拿了一个枕头,一把捂住了武蝶儿的脸,大掌肆意开始动作,门外,却在这个时候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大胆奴婢,谁让你往里闯的,拦住,给本宫拦住。”
“我要找殿下,殿下,不好了,殿下奴婢是海姻,殿下我们家主子不好了。”
他正拉扯着武蝶儿腰带的手,赫然停止了动作。
高大的身子,以他自己都觉得吃惊的速度,迅速夺门而去,门外,海姻红着半边脸孔,大约是挨打了,他眉心一紧,却又为自己的反应觉得好笑。
什么时候,她的一个婢女在他心里,都有了和宣承友一样,可以让他上心的地位?
见到北辰默风,海姻泪眼婆娑噗通就跪了下去。
“殿下不好了,我家主子她晕倒了。”
他眉心一凌,看着海姻,寻究着海姻话里的真假。
但是只用了短短片刻他就笃定,海姻没有说谎。
因为,暮云桑根本就不屑他的宠爱,断不会为了争宠故意让海姻来闹事。
大步提起往外,他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给海华殿,只是对海姻道:“一起回去。”
回去,武蝶玉听到这个字眼,心口阵阵恨痛。
在殿下的眼里,这海华殿只是他的驿站,椒房殿才是他的归宿是吗?
恨着眼看着北辰默风走远,她冷眼扫向一屋子奴才,怒喝:“都给本宫出去跪着,一个丫头都拦不住,本宫要你们做什么?”
外面,下着鹅毛大雪,她见大家踟蹰着,走到了一个老嬷嬷身边,杀鸡儆猴一巴掌就落了下去:“还不给本宫滚出去跪着。”
老嬷嬷嘴角都渗了血,红着眼睛捂着脸,含糊不清诺诺的应了一声是,颤颤巍巍的走了出去。
其余人,皆是噤若寒蝉,哪里敢反抗,跟着老嬷嬷一道儿出去。
铺天盖地的大学,已经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雪霜了,这样的天气,就算是跪上一个时辰,也能把人给跪坏了。
可是,摊上这样的主子,她们又有什么法子。
屋外,整个海华殿的奴才都跪在雪地里,瑟瑟发抖。
屋内,武蝶玉一杯杯的灌着青梅酒,咬牙切齿的将桌子上北辰默风用过的酒杯,砸成了碎片。
而床上,蜷膝坐着的武蝶儿,则是默默的咬牙落泪,素白的手指,因为跳过用力的握拳,指关节一片青紫。
“没用的东西,都是废物,废物,本宫和你怎么说的,无论如何也要把生米煮成熟饭,结果,你居然留都留不住殿下。”
“真是给没用的东西,那个贱妇手段这般多,你怎么就不能也晕倒,把殿下给留下?”
“真不知道要你进宫有什么用,以前机会那么多,你非是要放弃,现在倒好,好不容易制造了一个,你还没这能耐。”
她自顾自骂着,喝着。
而武蝶儿,身子蜷缩的更紧,明明屋子里很温暖,可是她整个人,却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起来。
那是愤怒,那是恨,只是怨毒。
只是她不同于武蝶玉,她所有的毒恨,全部都藏在心里,暮云桑,暮云桑,暮云桑。
太医院的太医团团的围了一个椒房殿,北辰默风走后,暮云桑当日下午就搬回来了主殿。
当北辰默风带着海姻和宣承友一行入内的时候,屋内团团太医,纷纷跪下给他请安。
“太子殿下吉祥。”
“她怎么了?”
床榻之上的她,看着只是像是在沉睡,并无异样,呼吸也很均匀,睡颜很恬静。
太医院专司千金一颗钱太医出了列,脸上的表情是让人疑惑喜悦。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北辰默风浓眉微锁。
却听得钱太医继续道:“娘娘已怀一月多的身孕,今次晕厥,臣等推断,必是因为怀孕初期体虚,脾胃不健,气血乏源,致心肝失养,元神失主,故而晕厥。”
太医这样一说,海姻也忽然想到:“难怪娘娘近一月都不怎么爱吃东西,有几次奴婢还看见娘娘吃了之后,抱着痰盂呕吐,娘娘只说是吃的太甜腻嗓子积痰了所以才吐,真是怪奴婢大意,早该给娘娘请太医的,奴婢请殿下降罪。”
此刻的北辰默风,心里头赫然充斥了排山倒海般的喜悦。
当日武蝶玉怀孕的讯息报告来的时候,也就尔尔,他并未觉的多大欣喜,平静如止水,就好像这个孩子和他并没有太多关系一般。
可是她的怀孕,却让他喜悦到有些不知所措。
只怕是被人看出他的异样来,他大手一挥:“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