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兰州历史文化(四):民族移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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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江南佳肴遍兰州(3)

后来阿玛娅又结识了苑川古镇金家崖的一位金老先生,并希望到他家中游玩。金老先生的房子在镇上是属于陈旧的老式泥坯房,实在没看头,他就裁了巴掌宽的四条红纸,写对联两副欢迎外宾。

大门上的一副是:

走进农家小院落;

观察底层大世界。

院内正房门口的一副是:

世界和平,有待各国维持;

人类文化,不妨敞开交流。

2005年7月的灿烂阳光里,英籍女教师阿玛娅和美籍西北民族大学留学生凯文一起造访这户农家。金老先生把他们迎进农家院落。阿玛娅和凯文对有烟熏痕迹的炕洞门很惊奇,对当院正烧水的太阳灶也感到新鲜,一一问过。

金老先生用七彩太阳光烧的开水沏了茶,并拿出白兰瓜和桃子招呼他们。寒暄中,金老先生把自己出版的童话书给客人送了一本。

阿玛娅便拿中国毛笔在白净的宣纸上大书“天下为公”四字横幅赠老者,金老先生也书写“黄河母亲”的小条幅回赠,落款是“一个中国农民”。

随后,金老先生领他们去古镇中心参观一处古建筑的戏楼和献殿。现场对他俩讲解:中国古建筑与西方不同,就用这么四个石础支顶四根柱子,撑起这么大的殿顶,历时一百多年,在无数次地震中不偏斜分毫!他俩有点新奇。

交谈中,老先生还向客人讲述起桌上白兰瓜的来历。他对凯文说,这瓜是上一世纪40年代,你们美国副总统华莱士来兰州时,带来的美洲瓜子种出来的,按说你还是白兰瓜的娘家人哩。

中国人,外国人,在兰州的乡村里就这样互相了解,进行沟通。当晚金老先生用农家饭菜招待外国客人,尽欢而散,在农舍外互相挥手,拜拜告别。

进入21世纪,金城再一次掀起藏文化热。藏族源于西羌,在青藏高原建立吐蕃政权。吐蕃是唐代人对这一政权的称谓。兰州与青海毗邻,自古就有不少藏族人民生活在这里。其中以永登境内居多,清代时有人口十万余众,大都游牧于庄浪河沿岸、哈溪滩、不毛山、马雅雪山及祁连山一带,计有煞尔吉、色宜、旦暴、阿盖,阿谢等三十六族,加上连城土司管辖的赛什曾、叶加尔、阿目等八族,共有四十四族。同治五年(1867年),永登大旱,不少藏族人民或者死于灾荒,或者流亡他处,最后只剩下1000余人。直到民国末年,才恢复到8300多口。公元1950年1月,甘肃省人民政府根据党的民族自治政策,在藏族人民比较集中的永登县西北部成立了天祝藏族自治区。五年后又改为自治县。现今永登县的藏族同胞分别散居在金嘴、坪城、连城等乡。

自古以来,兰州就是汉藏文化的聚合与融会之地。2006年7月1日,随着举世瞩目的青藏铁路的开通试运行,兰州再次成为踏上青藏铁路的交通中转站,也成为来往客商休憩和寻觅别样感觉的生活中转站。

现在,以藏风情为主题的餐馆频现兰州街头,带来了集美味滋补,养生于一炉的藏域美食,使兰州人不再陌生烤全羊、牦牛肉、糌粑、酥油茶和青稞酒。兰州人在逐渐接纳藏族文化的同时也说明藏族文化已经向时尚的都市文化渗透。藏吧的涌入,为他们的交流搭起了一个极好的平台。不仅如此,来自西藏和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的许多客人来兰公务、休息,也愿意将这里作为他们聚首欢歌的绝好去处。看见藏吧,走进藏吧,他们身在异乡为异客的陌生感顿时荡然无存……

来到藏族酒吧,人们首先感到的是一种浓郁的异域风情,不但装饰全都是藏族风格,来自藏区的藏族少女,还会为你亲手制作糌耙,或端上一杯香喷喷、飘着酥油花的藏族奶茶。而一曲高亢的藏族民歌,则将你拉到那苍茫无际的雪域高原,蓝天、白云、草地尽在身边游走。

在这里,感受最深的就是藏、汉文化的和睦相处。每当华灯初上时,兰州的民族会馆、央金玛、扎西德勒、康定情歌等酒吧个个爆满,来自不同地方、不同民族的人们会聚在这里,聊天、听歌、跳锅庄、品奶茶、喝啤酒,兰州人在宁静安详的氛围中尽情享受着异域情调。

今天,这股“藏旋风”已经融入了都市人的生活,也吹进了都市人的心里。

西部风情与多民族色彩,“丝路花雨”洒世界

兰州是产生边塞诗的地方,古代随军的中原文人岑参在他的诗作中,就有描绘兰州城池的篇章。新中国成立后,来自四面八方的文化人,随着大军、跟着毛驴、乘坐汽车,迢迢千里,到西北兰州落户,在黄土高原上扎根,视这里为第二故乡,呕心沥血,披荆斩棘,使这片产生边塞诗的荒芜之地,变成了万紫千红的文艺百花园,在全国争得了一席之地。

由于全国众多颇有才气的文艺工作者云集兰州,在20世纪50年代里,兰州的戏剧、小说和诗歌在全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创造出了极富地方特色的累累成果。多民族文化的交融,在兰州产生了美仑美奂的艺术佳作。

大文化——包括诗歌、戏剧、小说、新闻、绘画、摄影作品,也塑造着兰州的形象,为经济发展提供了良好的外部条件。

甘肃著名书画家陈伯希先生生于山东潍坊,17岁到延安鲁迅艺术学院深造,并聆听了******主席《在延安**********上讲话》。后来,先生随着解放战争的硝烟,从延安辗转来到兰州,他视兰州为故乡,终生为之奋斗,年近九旬仍积极参加各项社会活动和公益事业,保持着艺术的青春与活力。

1979年10月,诞生于兰州的大型舞剧《丝路花雨》赴北京参加国庆献礼演出,极少在舞台上出现过的苍凉荒漠、烽火台、骆驼、飞天、节度使、胡商及印度、波斯等国的精美舞蹈立即倾倒了观众,获得了文化部颁发的一等奖。从此,该剧一发不可收,走出国门,走进世界艺术之林,为中华民族争光添彩。《丝路花雨》的主要编剧赵之洵就是来自哈尔滨的支援兰州的文化建设者,一位回族作家。

1981年创刊于兰州地区的《读者》杂志,也是许多外来文化人心血的结晶。今天,《读者》已成为所有兰州人的光荣和骄傲。创办《读者》杂志的主旨是曹克己提出来的,他是陕西人。在该杂志的历任主编和编委会主任中,郑元绪是山东人,彭长城是河南人,陈绍泉是四川人,傅保珠是陕西人。他们献身兰州,做出了主人翁才能做出的辉煌成果!经过多年的风雨历程,《读者》杂志成为刊物发行量居中国第一、世界综合类期刊排名第四的著名大刊,被称为中国期刊的第一品牌。

援兰的文化人中,兰州军旅作家叶赫拉那·兆谦的“满汉书法”,是一次大胆的探索和创新。满族书法家孙辑六、作家田季章的作品使满族文化和汉族文化水乳交融,并因之闻名遐迩。

雕塑艺术家何鄂,江苏金山人,全国“三八”红旗手,她在兰州黄河之滨创作树立起了著名的城雕“黄河母亲”,为兰州地区的多民族文化增添了浓重的一笔……

如今兰州城内还流行着河州的民族“花儿”。“花儿”会是“花儿”盛行地区各民族群众大规模演唱“花儿”的集合,是交流感情的一种民间定期活动,是西北各族劳动人民创造出来的一种独特的生命形式,每个唱“花儿”的人都把“花儿”当作生命的颂歌。人们毫不遮掩地从唱“花儿”中表达自己的情怀,他们的憧憬,他们的期望,他们的追求,尽在一曲“花儿”中。每年农历六月前后,甘肃、青海的许多地方都要举办大大小小的“花儿”会。而兰州的“花儿”会,也是在农历六月六期间举办,地点是兰州石佛沟国家森林公园。

已经举办了12届,社会影响越来越大。传唱于兰州的“花儿”,多是来自临夏的回族群众带来的。

开放、多元、融汇,兰州历史文化中闪光的亮点

海纳百川才能成其大,山不择土方能成其高,自然条件并不优越的兰州,以其博大包容的精神换来了崭新的今天。

兰州,是闻名于世的丝绸之路必经的黄金路段和枢纽地带。东西方文明在这里交融汇聚,西传东渐,兰州大地得以长时期地吸收各种文明成果来滋养自己,促进了自身经济文化的发展和繁荣。

历史上的兰州是屏蔽关中、中原的门户和中央王朝势力强盛之时向西拓展的重要根据地,或曰中原王朝向西伸出的右臂,汉、魏、隋、唐、宋、元、明、清各代都把兰州作为整个西北地区的战略支撑点。昔人言“欲保秦陇,必固河西;欲固河西,必斥西域”。因之历代中央王朝大都十分重视对河陇的经营开拓:修长城,列亭障,筑关塞,屯兵戍守,徙民实边,广置屯田,大兴农牧业生产,发展对外贸易和对少数民族的茶马贸易,以致出现了“天下称富庶者无如陇右”的盛况。兰州因此而成为历史上祖国许多民族大迁徙、大融合的舞台,曾为中华民族各个民族间的交往、团结和发展做出了历史性贡献。兰州作为丝绸之路的重镇,历史上一直是生活在这些地域以至更大区域范围的各民族间往来、迁徙、交流、争斗、融合非常频繁的地区。多民族的共同开发,赋予兰州历史文化多元的内涵和民族浑融的斑斓色彩,至今依然保留着各自民族的历史与文化积淀。

无论是汉族迁入少数民族地区或边远地区,还是少数民族移入汉族地区,文化的影响和传播总是双向的。唐后期黄河以北地区深受北方和西北少数民族移民的影响而出现“胡化”,就是汉族同样会接受异族文化的明证。但由于汉族在人口数量和文化上的总体优势,特别是由于少数民族一旦脱离牧业迁入中原,建立在农业文明基础上的汉族文化无疑更适合他们新的需要,这就使匈奴、鲜卑、契丹、女真、蒙古、满族等进入中原的军事征服者,毫不例外最后成为文化上的被征服者。当然,兰州也不例外。

由于兰州所处的独特位置,既是中国的地理中心,又是丝绸之路之要塞,因此,漫漫的历史长河中,形成了兰州居民源流的复杂性和五方人士杂处的特点。从汉代驻军屯田到明肃王就藩,从山西大槐树下的移民西迁,再到清代湖湘子弟由东向西遗落金城,再到中亚、西域各民族由西向东加入到兰州的社会生活。两千多年来,兰州这个巨大的舞台上演出了一幕幕风尘弥漫、金戈铁马、民族迁徙、披荆斩棘、碰撞融合的故事。

在这骤然形成的庞大群体里,人与人之间纵横交叉的接触与交往,使天涯相隔的人们逐渐彼此熟悉而慢慢融为一体了。在兰州,你可以听到来自各地各民族的方言、腔调,你可以看到来自五湖四海的人群。

兰州地区在历史上是最大的人口流动地域,是移民城市,具有极强的“吸收力”,这个“吸收力”,就是包容与吸纳。天南地北的人汇集于此,必然带来了不同的风俗、习惯以及性格、气质、体质的特点,这些特点在特定的城市空间里互相融合、碰击,构成这座城市的新的个性。兰州是一个很宽容的城市,她能以博大的胸怀拥抱新的观念和新的风气,这就为兰州经济发展提供了一个较好的人文环境。

尤其是建国后兰州进行大规模建设和改革开放后的商贸活动,大量的移民和流动人口涌入兰州,兰州更显示出其博大的胸怀:包容、开放、吸取、融汇,并逐渐沉淀为一种历史心理。

这正是这个城市永葆活力的源泉所在。

21世纪的新兰州出世了,而远古移民的后裔早已变成了当地的土著,近代的移民也已融入兰州这个大家庭,20世纪50年代携家带口援兰的人们早已两鬓斑白。然而,他们却明白无误地宣称:我们是兰州人……日本人在永登钻通了15.73公里长的盘道岭隧洞,几天后,意大利人又钻通了11.65公里的30A隧洞,引得大通河水浇灌秦王川,于是,来自陇南宕昌、临夏东乡、武威天祝的最新一代移民来到这里开辟新的家园;酒钢在榆中苑川建起新的炼钢厂,走来了嘉峪关的产业工人;浙商的大项目又在安宁堡拔地而起,随之而来的是新技术和新的兰州人。仅2005年,就有三万多外地人落户兰州……多种金属元素的组合可以熔炼出优质的合金钢,赤橙黄绿青蓝紫能够幻化出绚丽的彩虹;只有多民族的大交流、大融合才能促进人类社会的长足进步,今日兰州的飞速发展正好印证了这一社会现象的内在规律。

这就是移民城市兰州和多元化文化的兰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