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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祥安,你不要紧吧?”阿芙洛狄特看到冠祥安的面颊上流过晶莹的泪珠,她深深感觉到眼前这个小姑娘所受的伤害,自始至终,惟有她是最无辜、最可怜、最不幸的。

“哦,对不起!我不该哭的!”冠祥安擦去泪水,乌黑的眼睛蒙上一层挥不去的阴霾。

阿芙洛狄特示意小生端来一杯芒果汁,他看到美丽的冠祥安满是泪痕的脸,心揪得好紧,端来芒果汁后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了。

“阿芙洛狄特,你知道吗?现在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了怨恨,我不再怨恨斐迪特。”她调整情绪,缓缓开口,声音中依然夹杂着浓浓的鼻音。

“因为你依旧爱着他!”她肯定地回答,惹来冠祥安释然一笑。

“对,就像你所说的,我爱他!直到现在我不但无法把他从记忆中抹去,反而愈加想念他。”

“你固执地认为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因你的任性和无知所造成的吗?”

“难道不是吗?!自从我失明后,我变得爱思考了。在治疗期间,警察对我说起有关爸爸的事情,原来爸爸是国际警察一直瞄准的大毒枭,只不过警方一直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所以没有办法正式逮捕他,因为爸爸有很好的幌子——表面上做的那些生意。经过警方的严格筛选,斐迪特被任命为卧底,潜入爸爸身边来搜集证据,直到现在惟一让我怨恨的就是这些警察不该对我隐瞒事实。”冠祥安陷入无尽的叹息中。

“我想斐迪特是真心爱你的!”阿芙洛狄特笃定地说。

“为什么?”冠祥安不太相信她的话,“如果他爱我就不该骗我,应该告诉我真实情况。”

“祥安,你错了!你以为斐迪特告诉你实情你就能挽救父亲的生命,就能不怨恨他吗?不可能的,你的父亲一定逃不出警方的掌心,而你也不会不怨恨他!”

阿芙洛狄特一语中的,冠祥安无话可说。

“其实,斐迪特冒着有可能被揭穿身份的危险带你回他的家,这足以证明他是真心爱你的!”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斐迪特反复念叨这句话,跌跌撞撞地离开咖啡屋。

“小生,你要去送外卖?”阿芙洛狄特看到他端着薄饼出门,自从他来帮忙以后,咖啡馆不知不觉增添了送外卖的服务。

“嗯。”他飞快出了门。

阿芙洛狄特拉起滑落的肩带,捡起小生掉的皮夹,随意打开一看,她那双蓝灰色的眼中布满得意的笑容,像只美丽的狐狸。

夜晚,咖啡店打烊之后,阿芙洛狄特拨通了小生的电话,命令他马上来店里。

咖啡店的门被推开,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阿芙洛狄特让他坐下。

“小生、祥安的新邻居、斐迪特,他们之间可以画上等号,我说得没错吧?”阿芙洛狄特满脸微笑地盯着他那如湖水般的眼睛,此刻他的眼中充满疲惫,显然她的话令他心头一怔。

“是啊。”斐迪特像泄了气的皮球,不敢再看她猫一般的眼睛,她锐利的眼神好像一只利爪掏空了他的心,他从没遇见过如此奇特的女人,轻易就能摧毁一个人意志,“你是如何发现的?”

“很简单!破绽便是你的眼睛,你逃避我的眼神和你心疼祥安的眼神!”类似棕发碧眼这些外在的东西在阿芙洛狄特眼中根本站不住脚,只要看到他的眼神,她立刻明白了一切,看到他皮夹中和祥安的合影就更加确定了她最初的想法。

斐迪特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被人看得这样透彻,在她面前根本别妄想有秘密!

“今后打算怎么办?”

这个问题好似触痛到了他的伤口。

“不知道。”他痛苦捂住脸,心乱如麻。今后?他从没想过,只想默默守在心底的那个女孩的身边,愿意为她装聋作哑一辈子。

“讲讲你的故事吧,我想听一个完整的故事。”阿芙洛狄特提议,为他煮了一杯香浓可口的咖啡。

我的真名叫约翰尼·达克,是一名国际刑警,由于成绩突出又懂中文,被授命做卧底这个危险的角色,我们的目标就是大毒枭——冠沛。他的势利不仅遍布亚洲,甚至扩展到了罗马尼亚的黑社会,早已在警方的黑名单中,只不过因为他太过狡猾,警方一直没有有力的确凿证据来证明他参与毒品和枪支的交易活动。

我被更换了身份并且顺利接近了冠沛,但是我犯了大忌!我万万没有想到在执行命令的过程中会爱上他的女儿。

祥安,一个纯真美丽但又有些任性的女孩,她那灿烂的笑容深深打动了我,渐渐地,我爱上了她,爱得不可自拔!很多次我都想放弃这次任务,从此退出她的生活,但是骨子中的正义感不允许我半途而废,我不能为自己而活,我肩负着使命!

在那痛苦、理智、爱情纠缠的三年中,我逐渐发现冠沛是个不折不扣的好父亲,即便他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也没有阻止我和祥安的交往。每当看到怀里心爱女孩的那双清亮乌黑的眼睛,我的心撕疼,我知道自己正在欺骗她,我深深地伤害了她,终究有一天她会离开我,再也不愿见到我。

那天终于来了,三年了,我的暗中调查终于有了结果,警方在港口当场逮捕到了正在进行毒品交易的冠沛一伙人,由于这次的毒品交易量很大,而且涉及到了偷渡,所以他亲自出马接应。警方和他们发生了正面交火,他们全部被当场击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但是我怎样也高兴不起来,心里反而愈发难受,我不知道怎样面对祥安。

当祥安把枪口对准我的时候,恐惧袭遍我的全身,整颗心都悬系在她那扣动扳机的食指上,我宁愿她一枪把我打死!

“祥安,你放下枪!我求你放下枪!”我竭力大声叫喊,恨不得冲上去抢过她手中紧握着指向她自己太阳穴的枪,但警长示意让其他人按住狂躁的我,我就像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那样被牢牢地按在地上,究竟被多少人按着我也不知道,但确实让我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她一步步逼近死亡。

警长看情况不妙,示意狙击手瞄准她握枪的手腕,准备射击,只要子弹擦破她的皮肉即可,绝不能伤到要害!虽然这样做有很大的风险,但也是惟一能阻拦她的办法。

枪声再次撕破港口的夜,不是一声,而是两声,怔怔看着祥安摇摇欲坠的身体,我失去理智地挣脱开同事的阻拦,抱起满脸是血的祥安,泪水像潮水一样涌出眼眶,和她脸上的血混在一起。我大声呼喊她的名字,声音犹如刀子似的割在空气中,仿佛这样就能阻止她离开我的脚步。

之后的二十四小时我在极度恐惧中度过,当医生通知我祥安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时,我虚脱般地瘫坐在地上。但医生又告诉了我一个残忍的事实,她失明了,直到有合适的眼角膜她才有可能恢复视力。

但是在那之前她要一直生活在黑暗里!

当她苏醒过来后失声恸哭,拒绝治疗、拒绝吃饭、拒绝喝水,连护士们都无法制止她的狂躁,只有靠镇静剂才能使她安静下来。目睹她日渐消瘦憔悴的身体,很多次我都想把她搂在怀里好好疼惜她,但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她一听到其他警察提起我的名字,她的眼睛就会止不住地流血,血染红了包扎的纱布,其实那时我就站在她的床前,我拼命忍住眼泪离开了病房。

自从那以后,我辞去了警察的工作准备一心一意守在她的身旁。看到她的情绪已不再急躁,我便趁护士进入病房的时候悄悄跟进去,坐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默默守着她。她的伤势恢复得比我想象的要快,更令我吃惊的是她已经能在黑暗中辨别方向。有很多次,我们两个人面对面静静地坐着,我非常小心地呼吸着,生怕她会听见。

“爸爸……妈妈……”祥安小声念叨着,手中抚弄着一张全家福,仿佛她能看见,“斐迪特……为什么我又梦到你了?为什么我还是忘不了你……”

听到她的话,看到她那滑过面颊的泪水,我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扼住般又酸又疼。天知道我有多想抱住她,告诉她我有多爱她!

就在她接受治疗的两个月后,医生通知我现在有合适的眼角膜可以给她移植,我兴奋得难以言表,可是无论如何我们都没想到她拒绝医生的建议,而且是异常果断地拒绝!那次,我无暇再顾及她知道我守在她身旁之后的态度,对她狠狠发火了,但是我的怒吼和乞求都无法改变她的心意。刚听到我的声音的那刻,室内冻结一片死寂,她微微一怔,转而淡然一笑,再也不开口了。面对她的缄默,我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无助与无能,一气之下离开了病房,可谁知道,第二天整个医院、整个城市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我发疯般地寻找她的下落,问遍了她所有认识的人,在我的苦苦哀求下,她的阿姨告诉了我她的去向。跟着祥安的脚步,我来到了这座城市,来到这里后我通过警察局的关系查到了她的地址,直到我再见到她的那刻,我安心了,并且发誓不论发生什么我再也不离开她半步!

我用尽各种办法说服房东租到在她隔壁的房子,成为了她的邻居,还趁为她修理水龙头的机会安装了监视的小机器,我知道这样做很卑鄙,但为了确保她的安全我不得不这样!之后我又发现她经常去一家叫做“阿修罗的梦幻世界”的咖啡屋,所以我便到这里帮忙,我所做的一切一切都是为了能守着她,这并不是在弥补我对她犯下的错,而是我真心地爱她!

“每当看到祥安来到店里我都非常紧张。”斐迪特接过阿芙洛狄特递过的香烟,旋即点燃。

“为什么?”她明知故问。

“我怕你会问我一些话呀,那样不就露馅了?”他轻笑。

“狡猾!”

“其实,不仅如此,就算祥安没有来,我一看到你就很紧张!”

阿芙洛狄特换上一副无辜的表情,哀矜地凝视他。

“你的眼睛太恐怖了!每次看到你的眼睛我都感到恐惧,就好像我所有的心思都被你看穿!”

她大声笑起来,锐利的眼神完全不见了踪影,“老实讲,你可真够帅的!”

“扑哧。”斐迪特笑了,三年来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了,“你真是个奇特的女人!你从哪里来?”

“猜猜看?”她诡异地笑。

“依据容貌来判断你绝非是亚洲人;英文发音非常标准,所以美洲人的可能性也很小,我随便猜你是地中海人!”他开着玩笑,其实心中真正感觉她是一个融合多种特质站在地球之上的神。

“你认为是就是喽!”

斐迪特没有刨根问底,而且也没有兴趣去了解其他女人,即便眼前这个魅力十足的女人美丽得不像话他也没有兴趣,他的心已经被那个与他咫尺天涯的女孩完完全全地占据了。

“阿芙洛狄特,我送松饼来了,你来尝尝吧。”冠祥安下课后,拿着亲自做的松饼来到咖啡屋,一方面是想让她尝尝口味;另一方面是对自己昨天冒失的离开而道歉。

“小生也来尝尝吧!”她忽然想起最近常给她做芒果汁的服务员。

“亲爱的,你的手艺棒极了!但我只能吃一点,因为最近我的小肚子跑出来了。一会儿我和朋友约好去游泳,小生,这里就交给你了。”阿芙洛狄特又吃了一小块松饼,“味道棒极了!”

没一会儿,阿芙洛狄特拎着一个包就走了。

“小生,松饼好吃吗?”

“嗯!”斐迪特尽量少说话。

“呵呵,所有吃过的人都说好吃呢!但是……我只在乎他的夸奖……”她的情绪忽然低落起来,不禁回想起和斐迪特的点点滴滴。

如果他能在身边,该有多好!早已放弃对他的怨恨,恨来恨去、躲来躲去还不是因为爱他!无法将他从记忆中抹去,他已深深地植于她的心间。

“对不起……我很傻吧?”她收起伤感,自嘲地勉强一笑,为自己在外人面前的失礼而感到抱歉。

凝望她忧伤的深情,斐迪特心如刀割,喉咙似被什么东西卡住的酸疼,轻轻摊开她的掌心,颤颤抖抖写着。

冠祥安的思绪顺着他的指尖游移,他在写什么?为什么小生的指尖似极她的邻居?猛然,她怔了,把手抽回,不住地发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斐迪特,他写的竟然是斐迪特!再熟悉不过的指尖、再熟悉不过的温度、再熟悉不过的气息,除了斐迪特还会有谁?!心中那自我抑制的堤防彻彻底底崩溃,泪水泛滥,眼中的阴霾被冲走,那乌黑的双眼又恢复了往日的清亮,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思念他!斐迪特看到她满脸是泪凝滞的样子,喜悦和心疼拧成一团,他知道她不再怨恨他了,她又回到他身边了!

“祥安,我的小东西。”把她腾空抱起,紧紧搂在怀里,不再给她逃避的机会,他会永远拥着他一生的宝!

“斐迪特……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不要骗我!”冠祥安害怕这又是一场虚幻的美梦,她不要哭着醒来。

“是我,祥安……对不起……”说着,斐迪特的唇覆在令他朝思暮想的唇瓣上,轻轻吻着她,把对她深深的思念和浓浓的爱意都融入这个吻中,他要告诉她他有多么想她、多么多么地爱她!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抱住我,永远别放开!没有你我什么都不行……”她的思绪乱了,委屈和辛酸一并迸出都化作对他深深的依恋,只要有他在,坠入黑暗又算得了什么?他就是她心底永不熄灭的烛火!

斐迪特哽咽了,无法开口,只得用他的吻、他的拥抱来诉说款款深情。

咖啡屋内,客人们给热吻的恋人送上声声祝福。

咖啡屋外,阿芙洛狄特透过玻璃窗满意地看着他们相拥而泣,“看来以后又是我一个人忙了!唉……”她看看手中的提包,耸了耸肩,“游泳?对一只旱鸭子谈游泳?见鬼去吧!”

爱是一个火种,它驱散了心中的黑暗;情是令火种燃烧的柴,它使心中越来越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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