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静了几日之后,程玄铮是又过来了,而且是在这日的晚饭后,他来到极巧,是在叶桑萸几人刚好用完。他总是以冠名堂皇的理由前来,便是让人想拒绝也不可以。
程玄铮的视线是落在叶桑萸身上,也是看了看叶宸,看叶宸有些抵触般躲在了沈白觞的身后,让他很是心酸。孩子都已经喊他爹了,却又是离开,对沈白觞,程玄铮是心下尤为的厌恶,不仅是离间了他跟桑萸,还抢走了他的孩子。
“关于唐翠屏的案子,明日就要开审,桑萸,到时候还需要你出堂指证。”程玄铮的视线是从闪躲的叶宸身上收回,看着叶桑萸道。
“我知道!”叶桑萸点头,她已经准备好了。
“唐家这次也来了不少人,因为牵扯面大,明日之后,我怕有人会对你不利。”程玄铮继续说道,“除了你之外,还有一些从白云寨被解救的女子,到时候都会出来指证。桑萸,如果你愿意,不妨移步京兆府,我会派人保护你们!”
沈白觞心中嗤笑,这程玄铮还真是贼心不改啊!说的倒真的是冠名堂皇。“既然还有其他人证,桑萸就算不出面也可,这样不就免了麻烦了吗?”沈白觞开口道,他就偏要让程玄铮的如意算盘打翻。
程玄铮没有理会叶桑萸,只是开口道:“桑萸,一切在你,唐家有开国圣上所赐的丹书铁券,要治罪不是那么容易。若有更多的人指证,这扳倒唐家也更容易一些。”
叶桑萸是想了想,最后对沈白觞道:“沈大哥,我看宸儿也累了,你先带宸儿回去歇息吧!”她是知道程玄铮跟沈白觞敌对,她想问问程玄铮,关于瑞安公主的事情。
沈白觞便是对叶宸道:“宸儿,白爹爹送你回屋好不好?”
叶宸点了点头,他是不想看到程玄铮的,在他的小小心里,是认定了程玄铮不要他跟娘,但是他又知道,这个是他爹,那几天对他又很好。被沈白觞牵着手,叶宸还是回头看了几眼,似乎有些搞不懂一样。
红笙是雷打不动一样就站在叶桑萸身边,她知道这个男人是自家太子的劲敌,所以是要看好叶大夫,也要防止叶大夫被这人欺负。
对于叶桑萸能遣开沈白觞,这让程玄铮心里是稍稍有些宽慰,他不信两人曾经的感情对桑萸来说都能忘却,他不信桑萸真的会对他忘情。“桑萸……”
“我是想问瑞安公主的事情是真的吗?”叶桑萸开口问道。
程玄铮一愣,是不知叶桑萸所言究竟是哪一块。
“素锦跟我说你查到当初害她以除掉我的背后之人,便是瑞安公主,是确定了吗?”叶桑萸认真说道,她所有的不幸,都是程玄铮带来的,她想让他知道,如果真的是为她好,那就停止这种伤害。
程玄铮见叶桑萸这般严肃,便是应答道:“不错,的确是她,桑萸,你放心,这一次我会让她付出代价。”
叶桑萸是摇了摇头道:“程玄铮,你还没看清楚吗?我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你,因为你,瑞安公主要害我;因为你,我爹要利用我,如果你真的为我好,那就不要再管我的事情了!”
程玄铮的神色是顿时有些收敛的,他紧抿着薄唇,他所作的一切只会让她觉得自己是她痛苦的源头?难道她看不出来,他一直都是关心她在意她的吗?“桑萸!”程玄铮是上前一步,想要扭转叶桑萸对自己的误解。
“你干什么?”红笙是立马拦在了叶桑萸面前,对程玄铮有些虎视眈眈。
“红笙,没事的!”叶桑萸开口道,她跟程玄铮总归是要说清楚的,她不想程玄铮再把心思花在她身上,她不想自己跟宸儿陷入父亲跟程玄铮的对立之中。“红笙,你先到外头,让我跟他说清楚。”叶桑萸是对红笙说道。
“叶大夫,公子说红笙要在你身边保护的。”红笙不由开口道,神情有些委屈。
“没事的,红笙,我就跟他说清楚,你去外头等着就好!”叶桑萸耐着性子说道。
红笙看了看叶桑萸,再看了看程玄铮,还看了一下门口程玄铮的侍卫,她踌躇一会儿,便是点头道:“叶大夫,要是他敢欺负你,你喊一声!”说着,她还提防般看了一眼程玄铮。
“桑萸,我知道因为丽娘的事情你对我怀恨,但是你就要这样抹掉我们之间的感情吗?我可以为你做任何的事情,我所作的一切,就是想让你跟宸儿过上安定的生活,让我能守护你们保护你们。”程玄铮说道,他的良苦用心,为何桑萸不懂。
叶桑萸却摇头,这世上,真的能为她付出一切,能为她做任何事情的人,她知道,是沈白觞。而程玄铮,她承认,他在意她,但是他所谓的在意,是自以为是地替她做所有的决定,自以为是的用他的好来伤害她!“程玄铮,你放过我吧,你还不知道吗,如果不是你设计了我师父师兄,将我带回赵国,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以为在宁国你就真的能一切安好吗?你爹早就是盯着你,早就安插了眼线,你爹就算今日不设计我,他日也会设计你跟沈白觞,他要的,是江山!”程玄铮有些激动到,想到叶桑萸要否定掉两人的一切,他是绝对难以接受的。
对于没有发生的事情,叶桑萸不会去武断认定。而如果自己在宁国,未必会有勇气去接受沈白觞的好,而父亲又能设计她什么?“程玄铮,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如果你不再在意我,我爹就不会再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我真的不想再成为谁的棋子了!”叶桑萸有些请求道,能让她真的过上安稳的日子吗?
“是因为他对吗?”程玄铮神色有些阴沉地看着叶桑萸,“桑萸,难道上一次的教训还不够,你跟沈白觞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叶桑萸看着程玄铮,是狠了心一样道:“即便要遭遇再多的风雨,我也是认定了沈大哥,我相信,沈大哥会保护我跟宸儿的。”
她信沈白觞,却不信他,曾经的夫妻感情她就这么放下了吗?程玄铮是不能接受的。他有些激动般上前,握住了叶桑萸的肩膀,有些急促道:“桑萸,我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可能放弃的,桑萸,你,永远是我的妻子!”
叶桑萸是强硬着推开了程玄铮,她摇头否认:“不是,在你当初休了我,我就不再是你的妻子;在你害死丽娘,我们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程玄铮,我到现在才知道,你始终不懂我,你永远都不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我在意的是什么。程玄铮,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原谅你的,丽娘的事情,我愿意不会原谅你!”
“丽娘是你爹安插在你身边的眼线,她迟早会对你下手的!”这一点,为什么桑萸看不见。程玄铮也有些恼恨,他所作的一切,真的都是为了她好!
叶桑萸是退后一步,她是花了多久才看清楚,原来他们之间是有着如此大的差距,他看到的永远是最残酷最不堪的一面。他的眼里,就没看到别人的好吗?“丽娘,是我一生的好友,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她始终是我的好友,而你,害死了她!”叶桑萸有些重重说道。
程玄铮是紧握了拳头,他是很想摇醒她,让她看清自己所看到的,为什么她不愿相信他?“桑萸,不管如何,我都不会放弃,我会让你看到真相的。”
真相,什么真相,她当初怎么就只看到他不顾身份,亲自救人的一面,却没有看到那隐藏在深处的阴暗。叶桑萸是收敛了神色,看着程玄铮说道:“我不会否认你是宸儿的父亲,但是程玄铮,你我缘尽,不管以后如何,我都不会再回到你身边,你放手吧!”
“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桑萸,我的心里,始终只有你!”程玄铮再次表明真心。
叶桑萸是别过脸去了,只听她开口道:“明日我会出现在京兆府,我只希望,唐翠屏是最后一个因为你的所为而要伤害我的人。”
他的所为,是为了保护她,为了让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难道这错了吗?程玄铮见叶桑萸是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心中甚是难过。“桑萸,你爹还在京中,可是我找不到他,不管如何,你跟宸儿都要小心。”
“如果你跟我再无瓜葛,我爹岂会对我做什么?”
“我是宸儿的父亲,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你爹所图,是会让他用尽一切的方法,得到我手中的东西。”程玄铮说道。
叶桑萸是僵着脸,那又如何,那是自己父亲跟程玄铮之间的斗争,她真的不想牵扯,什么陈国,对她来说是父亲的南柯一梦,是父亲不切实际的幻想。她不要做什么公主,她只想安稳度日。“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你走吧!”叶桑萸是下了逐客令!
眼下是说再多也是无用,程玄铮深深看着叶桑萸,最后,是叹了口气,他,不会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