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校车旁。
“月姐——”站在车门外，楚浩满脸哀怨，满脸心酸。
“上车吧！”林日月有些受不了他。
“月姐——”拉着林日月的手，楚浩怎么也不肯上车。
“叭叭！”
“我说这位同学，请你快点好不好？”司机大叔按了按喇叭示意楚浩快点上车。
“上去吧！”
“我……我……”楚浩还在期期艾艾地不愿上车。
“叭叭！”司机大叔再次不耐烦地按了按喇叭。
真是受不了！司机大叔对着车顶翻了翻白眼。从他把车停在这里开始，这小子就来了，然后呆在车门外死也不上车，拉着那小姑娘在那里不知道演了几出十八相送了。
“催什么催！多等两秒会死啊？”楚浩回过头火大地对司机大叔吼道。
“嘿！你这小子，你上不上？在不上我可走了啊！”
“浩浩，快上车，你看一车的人都在等你！”林日月无奈地看着那些把头伸出车窗外，正兴致盎然地看着他们的大一新生们。
“月姐，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知道了。”
“月姐，没课的时候我会来看你的。”
“知道了。”
“月姐，我走了！”
“快走吧。”
“月姐，你让我抱抱好不好？”一只脚跨上车子的楚浩转过身可怜兮兮地说。
“好吧！”林日月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
“月姐——”楚浩紧紧地抱住林日月，还不忘撒一下娇。
车上的司机大叔不禁打了个冷战，哪来这么肉麻的小子？
“好了好了，上去吧！”林日月挣开楚浩的怀抱，把他推上了车，同时对司机大叔说，“师父，关门，开车！”
“好哩！”
“啪！”车门关上了，车子也随即启动。
“呼！”总算送走了，林日月松了口气，转过身往寝室走去。
经过校门的时候，林日月停下了。
师大的校门有四棵银杏，虽然年代不是很长，但已长得相当地枝繁叶茂了。时值九月，叶子又开始变黄了。
看着看着，林日月不禁想起了两年前在乡下那棵银杏下发生的事来。
当时楚浩挡在她面前对欺负她的人说——谁再敢欺负我月姐，我就跟他拼命！那决绝的口气她至今记忆犹新。
当江优拿着刀冲向他的时候，他不躲反而转身抱住了她，她知道他不躲是为了不让她受伤。
这个楚浩啊！林日月的脸上泛起了一层温柔的光泽。
“月月，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突然插入的男音打断了林日月的沉思。
看向来人，是安泽——大三的学长。
“学长。”神情不自觉地回到了原本的淡然。
安泽看着她瞬间变化的表情，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他在林日月的脸上看到了一抹温柔，一抹他从未看到过的温柔，是看错了吗？他问着自己。
第一眼看到林日月的时候，安泽就觉得她很特别，她身上那股特有的安静淡然的气质把他深深地吸引了。
跟她接触以后，他发现林日月是个能让人安定的女孩。她一个淡然的笑会让人有种心神安定的感觉，她身上有着一股介于世俗与超世俗之间的安然。
安泽知道她就是他想要找的女孩。但是想要得到这样的女孩心是不能操之过急的。所以这一年来他一直以学长的身份默默地守在她身边，想要她习惯有他的日子，想要她喜欢上他。
但是，这种想法和做法似乎是错的，因为这一年来林日月对他的态度始终都是淡淡的，不冷也不热，在她眼里他不过是个学长而已。
这让安泽很挫败，心想该改变一下这种相处方式了。
“月月，今晚有空吗？我们一起去看场电影吧！”该主动出击了，安泽想。
“哦，今晚我要上图书馆查点资料。”
“是吗？那我跟你一块去吧！反正我也没事，可以帮帮你。”
“不用了，我自己找就可以了。”
“那好吧！”安泽了解林日月，如果他一定要让她同意他陪她一起去的话，只会引起她的反感，所以他不勉强。
但是没有人规定他安泽不能也上图书馆找资料吧？
当晚，林日月早早地就去图书馆了。她想早点查完早点回寝室睡觉。
图书馆里，林日月踮着脚尖伸手想拿书架最高一层上的那本书，可是她怎么也够不着。
这时，有人伸手拿下了那本书，林日月转头一看，是安泽。
安泽对她笑笑，把书递给她。
“谢谢学长。”林日月接过书，向安泽道过谢之后就开始翻那本书看有没有她想要的资料。对于安泽为何会在图书馆里，她一点也没有觉得惊讶或是疑惑。
安泽轻轻地叹了口气，她就是这样，从不多问别人的事情。如果你告诉她，她会认真地听，如果你不告诉她，她也从来不会主动问。
林日月专心地看着书，安泽也不好意思打扰她，只能在一旁静静地陪着她。
大约过了半小时，林日月终于从那本厚厚的书中抬起了头，终于查完了！
“查好了？”
“呃，学长？”林日月没想到他还在这里，“嗯，查好了。”
“那走吧，我送你回寝室！”
林日月和安泽一路无语地走到了女生宿舍门口。
“我到了，再见。”林日月转身准备回寝室了。
“月月！”安泽在她身后叫住了她。
“还有事吗？”
“月月，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安泽定定地看着林日月，昏黄灯光下的她显得益加动人。
“哦。”林日月随意应了声，然后看着安泽，等他往下说。
“月月！”双手按在林日月的肩上，安泽认真地看着她。
“学长，有话就说吧！”林日月轻轻地推开安泽放在她肩上的手，她不喜欢这样。
林日月的举动让安泽有些受伤，但是这是他想要的女孩，他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
“月月，我接下来说的话希望你能认真地听！”安泽伸手握住林日月的手，这次他握得很紧。
“月月，我喜……”安泽想对林日月表白了。
“月姐！”突然之间冒出来的声音打断了安泽对林日月的表白，安泽有些恼怒地看向来人。
“浩浩？”一旁的林日月原本正想从安泽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听到楚浩的声音后停止了动作，诧异地看着此刻应该在大学城新校区的楚浩。
“你怎么会在这里？”
楚浩并不立刻回答林日月，他此刻的注意力全放在林日月被安泽握住的手上，他老远就看到月姐和这个家伙站在宿舍楼门前了。
“月姐，他是谁啊？”走到两人旁边，一把拉过林日月的手改握在自己手中，充满敌意地看着眼前这个胆敢拉他月姐手，跟他差不多个头，比他还帅的碍眼家伙。
“他是大三的学长，安泽。”
楚浩并不跟安泽打招呼，只是瞪了他一眼。
“浩浩，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来看你啊！”楚浩说得理所当然。
“你……你怎么来的？”
“那个秃子司机送我来的。”
“你是说下午送你们去新校区的那个校车师父？”
“嗯，除了他还有谁啊？”看着林日月，楚浩想起了下午在他上了校车之后发生的事，这也是他赶来找林日月的原因。
下午当楚浩上车之后，“我说小子啊，你跟你女朋友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用得着那么肉麻吗？害我掉了一车鸡皮疙瘩！”司机大叔以嘲笑的口吻对楚浩说。
车上其他人也都颇有同感地点点头。
“不过你女朋友长得倒是不错。”大叔又说道。
“对啊，是属于气质型的，很有味道。喂，你是怎么追到这么好的女朋友的？”车上不知谁冒出来一句。
“你们……你们在说什么呀？什么女朋友啊？”楚浩莫名其妙地问道。
“嘿，你小子装什么傻呀？不就是刚刚你在车外依依不舍，又拉手又抱的女孩子吗？她不是你女朋友吗？”
“说什么呀！那是我月姐！”楚浩现在才听明白他们说的是林日月。
“什么？是你姐姐？不是你女朋友？”全车人都诧异地看着楚浩，包括司机大叔。
“喂，司机大叔！拜托你看前面好不好？你想制造师大校车惨案啊？”眼尖的人喊道。
“哦，对对对！看前面！”
“他是你亲姐姐吗？”有个女生问道。
“不是，是干姐姐。”
“喂，你叫什么名字？”有个男生指着楚浩问。
“楚浩。”
“楚老弟，既然那是你姐姐不是你女朋友，那你把她介绍给我当女朋友吧！”那个男生说道。
“不行！”楚浩的反应很激烈。
“为什么呀？她又不是你女朋友！”
“反正不行就是不行！”楚浩想也不想，直觉就是不行。
“唉！我说你可真是个傻小子啊！”司机大叔忍不住插嘴道。
“干吗说我傻？”
“你喜欢你姐姐都知不知道？”大伙全都以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楚浩。
刚才在车外的情景他们全车人都看在了眼里，除了瞎子没有人会看不出来楚浩对林日月的感情，不是姐弟情，分明是男女情。
“我知道啊！我从小就喜欢月姐！”这帮白痴干什么呀？
“我们说的喜欢不是你说的喜欢！”
“喜欢就是喜欢，还分种类的吗？”
“噢——”他们要晕了。
“我们说的喜欢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喜欢，不是一个弟弟对一个姐姐的喜欢，懂不懂？”刚刚那个男生像教小朋友似的教着楚浩。
“这有区别吗？”楚浩呆呆地问。
“噢——”谁来救救他们？
“当然有区别啦！应该说男人对女人的喜欢是爱，爱！你懂不懂？也就是说你爱你的姐姐！”
“你们说我爱月姐？”
“嗯！”集体点头，包括司机大叔。
“喂，大叔，你专心开车好不好？”
“好好好！”
“喂，楚浩我问你，为什么你不愿意把你姐姐介绍给我当女朋友啊？”
“不愿意就不愿意，哪有什么为什么？”
“天哪！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这么迟钝的人？”
现在车上的人都有了一个共同的想法，那就是这个看上去一脸聪明相的小子脑袋里装的其实是一包草。
“连爱和喜欢都分不清楚！搞什么呀你？白活那么点岁数了？”好像车上的人都开始数落起了楚浩。
“或许我们误会了，说不定他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男女情呢？只是感情好一点而已！”
“喂，楚浩，说说你和你姐姐之间的事。”
“这有什么好说的？”楚浩不明白这些人在七七八八地说些什么呀？
“反正时间还早，你说说，我们帮你分析分析你到底是喜欢还是爱你姐姐。”
“就是啊，快点说啊！”
“小子啊，这可是关系到你终身幸福的呀！快说啊！”司机大叔又忍不住了。
“大叔！”
“知道知道！”
“楚浩，说呀！”
“我和月姐是同一天生日的，不过我比她小一岁。”
“真巧耶！缘分的开始。然后呢？”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青梅竹马！嗯，很多爱情都是从青梅竹马开始的。后来呢？”
“我从小就喜欢跟着月姐，喜欢月姐陪我玩。”
“两小无猜！”
“可是月姐不爱跟我玩，总也不理我。”
“啊？这样啊！那就不能算两小无猜了！”
“可我就是喜欢月姐，就算她对我不理不睬，我还是喜欢缠着她。”
“记得五岁那年，我去找月姐玩，不小心摔了一跤。下巴磕在积木上流血了，我当时疼得哇哇大哭，我最怕疼了。”抚摸着下巴上的疤痕，楚浩慢慢地沉入了回忆中。
“后来是月姐帮我止血，帮我贴的OK绷，还跟我一起玩积木，这是月姐第一次陪我玩，我好开心啊！
“后来有一天，我老妈告诉我月姐要去学校上学了，不再跟我一起去幼儿园了。我好不开心啊！于是我拦在门口不让月姐去上学，谁哄我我都不听！后来月姐对我说，等她放学回来就陪我玩。我听了真开心啊！就催着我老妈快送我去幼儿园，因为我要早去早回，因为等我回来月姐就会陪我玩。
“从那以后我天天都会在月姐放学之后缠着她陪我玩，因为在我心里认为月姐是答应了我天天放学回来陪我玩的。
“后来我也上学了，我又可以和月姐一起上学了，可是我跟月姐不在一个教室里，这让我不开心了好久。
“后来月姐升初中了。有一天我拉着她去钓龙虾，其实月姐不喜欢钓龙虾，可是我还是拉着她去了。我还记得月姐对我说‘我不挖蚯蚓’，然后我就说‘我挖我挖’，月姐又说‘我不绑蚯蚓’，我又说‘我绑我绑’。
“就这样，我们去钓龙虾了。可是月姐总是心不在焉把龙虾放跑，所以我就让她负责看龙虾，而我负责钓龙虾。”
“后来呢？怎么不说了？”
楚浩停住了，伸手抚向屁股，傻傻地笑着。
“后来月姐拿了一只最大的龙虾夹我的屁股，痛得我哇哇大叫。”
“她为什么要夹你屁股？”
“她说她想试试龙虾钳子的威力。”
“她就拿你当实验品？”
“你不生气吗？”
“我当然不生气，不论月姐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生她的气！”
“好痴情哦！”
“后来我们用来装龙虾的篓子被我踢翻了，钓到的龙虾全都跑了，我们只能空手而归。那天晚上，我屁股疼，睡不着，就趴过阳台去找月姐。
“躺在月姐的床上跟月姐说话，虽然她不怎么理我，但我还是觉得好幸福啊！屁股也不疼了，我很快就睡着了，还睡得很香呢！
“后来我们上高中了。有一天月姐早放课，她不等我就一个人自己先回去了。结果在半路上遇到了‘良善优’那三个混蛋！”说起“良善优”楚浩仍是牙痒痒。
“谁是‘良善优’啊？”
“就是三个混蛋，一个叫卫良，一个叫张善，一个叫江优，专门欺负弱小。那天他们拦住月姐欺负她，还把她推倒在地上。幸好我及时赶到，跟他们干了一架！”
“哇！你一个打三个？”
“当然了！”楚浩得意洋洋地说。
“那最后是谁赢了？”
“一开始是我赢，后来那个江优拿出来一把刀。”
“什么？！他们还用刀？”
“是啊，卑鄙吧！”
“那你害不害怕？”
“不害怕，反正谁要是敢欺负我月姐，我就跟谁拼命！”楚浩此时的表情与当年一摸一样，没有害怕，没有犹豫。
车上的人全都了然地点点头，这小子是真的爱上他的姐姐了！
“那你有没有受伤？”
“呃……有。”虽然受伤会让他多少减少一点英雄气概，不过楚浩还是老实地说了。
“受伤了？伤到了哪里？”
“呃……屁股。”
“怎么每次都是屁股？”司机大叔从后视镜中瞄瞄楚浩的屁股，这次他学乖了，没有回头。
“啊！”
“怎么了怎么了？”突然的喊声让大家都惊了一惊。
“谁啊！想害我出车祸是不是？”突如其来的叫声让司机大叔的手抖了抖。
“大叔你还好意思说啊！你看看你这是往哪里开啊！”
“啊？”
“有没有搞错啊，大叔？这方向是往火葬场的耶！我们又没有英年早逝！”
“呃……对不起对不起。”大叔急忙调转车头驶离那鬼地方，他可也不想去啊！
“大叔你想什么呢？打瞌睡啊？”
“我是听楚浩讲听得入神了，你们就原谅我吧！”
“让你专心开车不要听，你偏不听，你看，差一点我们就进去了！”
“谁有棉花球啊？”
“你要棉花球做什么？”
“给你塞耳朵！”
这帮孩子！“好了好了，我保证从现在开始专心开车，再也不听楚浩讲了好不好？”
“那你可要说道做到哦！”
“一定一定！”
“楚浩，继续说。”
“对啊，你屁股受伤之后怎样？”
“月姐把我送进了医院，我在医院里住了一个礼拜。”
“好可怜！”
“正相反，那一个礼拜是我最幸福的一段日子。那一个礼拜里，月姐对我好温柔哦！她还对我笑，还会主动跟我讲话，那时候我想就一直呆在医院算了。后来我伤好出院了。我本来还想去找‘良善优’算账的。但是他们却从学校消失了。”
“他们一定是怕你了！”
“我想也是！哈哈！”
“后来我就开始担心。”
“担心什么呀？”
“我担心将来月姐考上大学之后就要一个人到市区念书，我又不能陪在她身边，万一她被人欺负了怎么办？后来我有了主意。”
“什么主意？”
“让月姐学点防身的招数，这样就算我不在她身边她也可以自己保护自己。所以我就去报名学跆拳道，当然也替月姐报了名。”
那天是我们第一次上课，我们快迟到了，可是月姐赖在床上不肯起来。所以我就把她的被子给掀掉了，月姐只穿了吊带小背心和小内裤，那个样子好漂亮啊！
这些楚浩没有说给车上的人听，因为他不想让人知道月姐只穿小背心小内裤的模样。
“那你们学得怎么样？”
“到月姐考上大学那天，她只学会了一招过肩摔。”
“那你呢？”
“我？哦，我现在是黑带。”
“黑带？好厉害哦！”车上的女生露出了崇拜的眼神。
“那她只学会一招，你怎么办啊？”
“我没有办法，只能让她每天给我打电话，周末回家继续教她跆拳道。”
“那你考师大不会是为了你月姐吧？”
“就是为了月姐啊！我跟她在一个学校里就可以随时随地保护她了。但是……”说道这里，楚浩就满腔愤懑。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次新生要去新校区，所以你又不能呆在你月姐身边保护她了是不是？”
“就是！这跟不考师大不是没两样嘛！你们说是不是？”
“当然不是！据我所知啊，我们在新校区只待一年，明年就可以回老校区了。”
“你说真的？”楚浩满怀希望地问。
“应该八九不离十。”
“太好了！”
“喂！楚浩，说到现在你有没有想清楚你对你姐姐是什么感情啊？”
“什么什么感情啊？”
“噢！天哪！”
“你的情商是零啊？”
“算了算了，我们帮帮他吧！”
“楚浩，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姐姐谈恋爱了，每天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而不是和你在一起了，你会怎样？”
“那样不可以！”楚浩急急地说。
“为什么不可以？你姐姐将来一定会谈恋爱，然后和另一个男人结婚生活在一起，再生个小孩。”
“不可以不可以！如果月姐要结婚，她只能跟我结，如果月姐要生孩子，只能跟我生！她不可以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这些话楚浩是不经大脑思考脱口而出的。
“我……我刚刚说什么了？”
他说什么了？他要跟月姐结婚，他要跟月姐生孩子？
“你说了你对你姐姐的感情，你现在明白了吗？是喜欢你姐姐还是爱你姐姐？”
喜欢？爱？爱？
他爱月姐！他想明白了！他爱月姐，不是弟弟对姐姐的爱，而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
他爱月姐，所以喜欢缠着她；所以看到她被人欺负，会不顾一切地保护她；所以看到她身穿小背心小内裤会心跳得厉害，会想要抱她亲她……
他爱月姐，十八年来，他从未想过要跟她分开，从未想过月姐会跟其他男人在一起。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月姐会跟他在一起——一辈子！
是的，他爱月姐！
可是……月姐爱他吗？如果月姐不爱他，那他该怎么办？
“停车！”楚浩突然冲向司机大叔，大声地让他停车。
“你小子，干什么呀？”司机大叔被他吓了一跳。
“停车，往回开！我要回老校区！”
“都快到了，你让我往回开？”
“快点回去！我要见我月姐！”
“啊！小子你不要命啦？”司机大叔不肯停车，楚浩情急之下伸手去拽他握着方向盘的手。
“你快往回开！”
“天哪！后面的人都死了吗？快点来拖开这小子，你们真想英年早逝去火葬场啊？”司机大叔那个急啊！校车都成S型行驶了！
“哦，快点去拉住他！”车上的人在司机大叔的吼声中回过了神。
“对对对！我可不想出现在明天早报的头条上！”
从后面冲过去两个男生，使劲地想把正在跟司机大叔胡搅蛮缠的楚浩拉开。
“放开我！死秃子！快给我往回开！”被拉住双手的楚浩不甘心地用自由的双腿踢向司机大叔。
“你这小子！要回去也得等我把车上的人送到之后再回去，现在回去让他们怎么办？陪你回去吗？”虽然楚浩害他差点上演校车惨案，但是他还是对这小子有那么一点点的好感的。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回去！是你们让我想是不是爱月姐的，现在我想明白了，我要去告诉她了，你们却不让我去！你们有毛病啊？”挣扎着的楚浩努力地想要靠近方向盘。
“你……”
“喂！后面的人，快来帮帮忙呀！你们当演戏哪！我们拉不住了！”拉着楚浩的两人气喘吁吁道。
“再来两个人，把他的腿给我拉住了！”大叔命令道。
“哦，来了来了！”于是又跑上来两人制住了楚浩的双腿。
“放开我！放开我！”
“不放！”
“放开！再不放我就不客气了！”
“啊？快点再来几个人！我们忘了他是跆拳道黑带啦！”于是乎又有一拨人冲了过去，最后楚浩被压在了最下面。
“哪个混蛋屁股坐在我脸上？快点挪开！让我知道是谁，我非扁得他屁股开花！”
“哪个混蛋踩我肚子？”
“哪个混蛋……”
楚浩大声叫嚣着，而车上的人则人手两团棉花正往耳朵里塞。
“喂，你们也给我两棉花啊！”司机大叔还没有呢！
“大叔，你不能塞啦！你还要开车！塞了耳朵会听不见喇叭声的，我们已经受过一次惊吓了，可不想再受第二次！”
“就是，大叔你就忍耐一下吧！”
“你们这群混蛋！快点放开我！”
“能不能把他嘴巴给塞起来啊？”司机大叔提了个好建议，可惜没人响应他。
“你们这群人等着吧！尤其是你，老秃子！”
“你小子骂吧！看待会儿谁送你回去！”大叔气死了。
“哼！我自己乘车回去！”
“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你自己乘车？走半天你还找不到车站呢！”
“什么？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大叔你说说清楚！”车上的人听到“鸟不拉屎”四个字之后，都摘下了耳朵里的棉花。
“哟！原来这棉花有塞跟没塞一样啊！哈哈哈！”司机大叔那个乐啊！
“大叔！”
“快点说啦！什么鸟不拉屎？”
“就是你们现在去的新校区是个鸟不拉屎，人迹罕见的地方。”
“什么？！大叔你骗人吧？”
“再过十分钟你们就到了，我干吗要骗你们？”
“啊！”
“怎么了怎么了？”
“你们看外面啦！”
“什么？”
“啊！”
“怎么这里都是农田？”
“所以说鸟不拉屎嘛！”
“啊！完了完了，我们是来蹲监狱的还是上大学的呀？”
“呜……我要回去！”
……
所有的人都在那里大呼小叫，哀叹以后的生活将会是多么枯燥乏味，除了一个人——楚浩！他还在想着怎么从这座肉山下出去——喘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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