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粲沉默了，一直仰头定定看着屋顶，眼眶微红。过了好久他才深吸一口缓缓开口，“哪里是又在想她，分明是一直都在想她，一刻也没有停下来过。”
“四哥……”完颜劼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去劝说，从小到大也没有见过完颜粲这么颓废和无奈过。
完颜粲把酒杯放下，自己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窗外的月色透进房里来，隐隐听见夜色中有小虫在院子里低低地唱。完颜粲面对夜色，沉默不语。
“四哥，其实婉懿也很不错。”完颜劼坐着没有动，他清楚完颜粲此刻不想让他看见自己难过的样子。
“嗯。”完颜粲应了一声，没有多说一个字。
完颜劼手中把玩着酒杯，“婉懿漂亮有才气，还很聪明，能做美味菜肴，绣工也不错，还能料理家事，宰相府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她在帮宰相夫人料理，四哥你捡到宝了，婉懿绝对是最适合你的女人，将来一定能辅佐你成就大事，如果父皇会把皇位传给你，她一定是最适合做皇后的人选，四哥你怎么还不知足，父皇可是在为你选妃的事情上费了很大的心思。”
“我明白。”完颜粲还是没有转头，直直看向夜色中，月光照在他颓废的脸上，映出他眼里的怅然。
完颜劼把桌上的两个酒杯都斟满，“四哥，叶兮虽然也漂亮，不过比起婉懿来，还是差了很多，虽然是宋国司徒大将军的女儿，可毕竟从小就流落到辽国，自幼没有父母的亲自教导……”
不等完颜劼说完，完颜粲就接过了话去，他的话语平和，却还是难掩心里的感伤，“五弟你说得没错，婉懿确实很优秀，有她做妻子我能少很多后顾之忧，而叶兮比起她来，既不会做菜肴，也不会做绣工，更不懂料理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有很多婉懿能替我分担的事，叶兮不一定能做到，可是我就觉得叶兮好，我想好好爱她，好好宠她、疼她，我可以为她做所有的事情，哪怕再苦再难，我就想看着她纯真地对我笑。”
完颜粲顿了顿，又继续开口，“叶兮从小失去母亲又没有父爱，所以她比任何一个都渴望拥有温暖，可是她又不善用言语去表达自己的想法。她不会轻易对人敞开心扉，可是一旦她的心愿意接受，就会付出全部对别人好。她珍惜眼前人，但是又不想伤害任何人，宁愿自己承受委屈去成全别人，还把自己伪装成无所谓的模样。别人看不穿她，可是我明白，正是这样我更心疼她，想替她遮风避雨，不想让她受伤害。”
“四哥，我明白你对叶兮的心。”完颜劼点头，又无奈地轻轻叹息。
完颜粲似乎被拉回了回忆中，“她敢独创我的军营救走辽国小太子，在我和恶狼徒手搏斗的时候义无反顾地跑来救我，为了给我一碗粥喝愿意放弃她母亲留给她唯一的手镯，还为了拿到一纸手谕把我从牢里救出来，被糟蹋了清白……”
完颜粲没有说完，声音已经哽咽了，他的肩膀微微抖动，在月色下显得更加孤寂。
完颜劼听到这些，已经惊讶得合不拢嘴，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