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粲唇边浮出一抹冷笑，眼中满满是凌厉，他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呼出，捂住昏昏沉沉的头，“想不到婉懿是这样工于心计的女人。”
侍卫收起手里的枣核，放在桌子上，“四皇子，你看要不要给五皇子捎个话过去，好让五皇子不必担心。”
完颜粲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血色残阳，微微点了点头，“飞鸽传书给五弟，你去安排。”
“诺。”侍卫答了，就恭敬地退了下去。
完颜粲躺下，自己拉了探子盖上，浑身是一阵一阵蚀骨的痛感，让他不禁想起在荒野雪地里的那几个日夜，那个寒冷的山洞。突然好想念那时的短暂时光，纵使是自己浑身痛到无力高烧不止，至少有她在身边。
完颜粲躺着，手在枕头下面摸到一个什么东西，拿起来一看竟是那块乌木雕刻的海东青，他已经好久没看见这东西了，竟是被遗忘在了枕头下面，他拿在手里轻轻把玩着，上面有一个小小的缺口还是叶兮摔坏的。完颜粲淡淡一笑，把这块乌木衣饰贴在胸口，似乎还有叶兮的温暖。慢慢闭上眼，忍住身上的痛感，不知不觉竟缓缓睡着了。
梦里，又回到在白石镇和她一路牵手漫步的场景，她的笑还是那么灿烂，眼中的温柔只为他一人流露。完颜粲笑了，手上竟真的触摸到了她的温暖。
“叶兮！”完颜粲紧紧攥住那双纤瘦的手，大喊她的名字醒来，手里拉住的竟是婉懿的手。
婉懿惊讶地看着他，手里拿了他刚才握在手里的乌木海东青，婉懿有些抱歉，“是不是我吵醒你了，我只是觉得这海东青雕得惟妙惟肖，想拿来看看。”
完颜粲收回手去，眼中满满是失望，梦境如此真切，让他恍惚觉得梦才是真实的，而此刻的现实才是梦一场。
完颜粲冷冷地随意指了婉懿手里的海东青木刻，“看好了就放下，不要弄坏了。”
完颜粲说完，翻了个身背对婉懿，自己拢了拢毯子，闭眼假寐，对她视而不见一般。
婉懿咬住嘴唇，有些委屈地看着完颜粲的背影，手里摩挲海东青木刻，片刻之后她回头转身把木刻放到桌子上，赫然看见了桌子上的几颗枣核，她顿时脸色煞白，呆呆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粲哥哥，你……都知道了？”
完颜粲没有回头，当然知道她在说什么，“是啊，已经知道了。”
婉懿的情绪突然失控，冲了过来抓住完颜粲的胳膊，她拼命摇晃完颜粲，“粲哥哥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求求你！”
完颜粲本就昏昏沉沉，被婉懿这么一摇更是难受不已，他甩开婉懿的手，“既然知道后果又何必再来求我原谅，你出去。”
他还是压住火气心平气和地开口，没有对她发怒。
婉懿的泪登时就涌出来，“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能吃野枣，我也是刚才去问了丫鬟才知道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完颜粲回过头去，直直看进她眼中，“如果你真的不知道又怎么会利用这一点设计圈套让我去不了汴梁，你太有心计了。”
婉懿一下子就哭得梨花带雨，捂住脸伤心地大哭，“我没有骗你，我根本不知道你要去汴梁，这个果茶也是皇上要我给你喝的，野枣也是皇上给的，他说你喜欢这个，会为此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