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问你,这东西怎么来的?你是拿什么做到的?”夜瞑的脸色在忽然之间,变的极度不好,法术再万能,也不可能什么样的法术都有!
这六界的法术,还有他不知道的吗?!
这根本不是单纯的法术,一定是她身上的东西变幻而来的,他敢肯定!
宫拂晓噎住,心,猛然坠下无底深谷,百味陈杂都不能形容她此刻心中的滋味,为了剔除这一个命格,到现在,她都不敢呼吸太重,心痛……
呼吸也痛……
被夜瞑这样质问,她不知道哪儿不痛了,全身都好像坠入了一个冰窖中,将她这个不怕冷的人冻的魂魄都在离开般。
抿唇,看着他,不说话……
落美人之前与她说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她不是傻子,她能看的明白,那些话是父王让她对自己说的,而且,要表达的意思是……
阿夜,你要彻底的囚-禁我,对吗?
你把什么都给了我,连带给的,还有一座金色牢笼,当初屠城之际,我说要离开你,你就送了我一座金色牢笼,是为了留住我。
那是现实的一座牢笼,后来你亲手将我抱了出来,是因为我恶疾发作,将自己伤的遍体鳞伤……
可后来,你又无形中给了我一个肉眼看不见的金色牢笼,到此刻我才发现,我是被禁锢的,呵呵……
不是不愿意被你关着,只是发现我做的一切好像都是多余的,最起码,对于你来说……
我忍住莫大的痛,给的惊喜不止是这场夜色帷幕中的美景,还有我想告诉你不管日后如何,即便是你赶我走,我也离不开你了。
可此刻你这样,我好像不能开口了,对吗?
其实……
夜瞑他不是觉得宫拂晓做的无用功,只是他不能忍受自己看到的那些美好的东西……竟然是从他的阿晓身上拿下来的。
心,揪紧,生疼……
顷刻间便有一种鲜血淋漓的感觉,她怎么能伤害她自己?他疼爱她如珍宝,她却伤的干脆利落。
其实,夜瞑才觉得自己做的是无用功,是不是他如何的对她好,她都不在意,可以随时随地的伤害她自己,以此告诉他,他的疼爱,珍惜,其实于她来说,可有可无?
“阿晓,你说话?!那是不是从你身上拿去的?”
他又气又急,心疼的片刻便能被瓦解般的撕裂……
虽是在摩天轮上,可夜瞑的视力却是极好,再远,他都能看清楚,听的清楚。
此刻看着那些望着夜空,陶醉,感叹的人,他看着刺眼,听着也刺耳,他们享受的,是从他的阿晓身上剔去的。
他们在开心,凭什么阿晓要受痛?
不对,他们这是在享受的看着阿晓痛苦,他们都该死!该死!
宫拂晓本想是一直看着他不说话,可没过片刻,她就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夜瞑流目中的杀意倾斜而出,嗬!
伸手,捧住他的脸,让他与自己对视,“阿夜……。”
耳畔的一声阿夜,声音在颤抖,夜瞑一怔垂眸,抬手,指腹流连在她的眼脸上,“阿晓,那是你的眼泪,是剔掉了自己的命格是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
“为夫是不知道,也未曾亲眼所见,可为夫却知晓六界法术中,没有这样一个法术,法术大都是为修行,征战而被创出,根本无人来创这样一个法术……。”
六界千万个的法术中,百分之九十,都是由他们五人在神界明顶所创,故此,六界的法术,他尽知!
宫拂晓哑然,是啊,她怎么可能瞒得住他,百密一疏,支开了他,却无法消除他对法术的认知!
“哦……。”
哦?夜瞑一怔,“阿晓,我在问你,不是在讲解给你听。”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宫拂晓觉得,这件事完全没有多说的必要,这眼泪是与她的痛苦一起来的东西,剔除了这命格,没什么不好。
可若亲口对他说,自己剔除了命格,那么估计,他可能要……发疯?!发怒吧!
“我希望?”夜瞑银齿紧咬,心疼的发抖,被别人享受的看着的,那是阿晓身上活生生的剔下去的,那是他的!
宫拂晓鼓脸,“你敢生气,敢说不高兴,我就每天都出去招蜂引蝶,拈花惹草,反正你烂桃花也够多的,我就给你弄一片砍不完的桃花林!”
嗬!
夜瞑抬手钳住她的下颚,将她的小脸抬起来,薄唇一扯,流目轻眯,散发着危险的气息,“阿晓……你这可是在威胁我,嗯?”
宫拂晓伸手,环住他的劲腰,抱紧他,侧开脸,再将脸埋入他的怀中,“要生气也等会儿再生气,今晚就开心的过完,好不好?”
“你……。”
“你既然知道我交出了眼泪,就该知道,这是唯一的一次,日后,我再哭时,再也不会大雨滂沱了……。”
她还要活很久,很久,活着陪着阿夜永恒那么久,即便是他不让哭,她可能也会哭,毕竟,哪有顺顺利利的?
那不是喝白开水的日子吗?会乏味不堪!
日后再哭,就不会再下雨了……
嗬!因为,可能会下雪都说不定!思及至此,她闷闷的笑了起来!
被她这样一说,夜瞑就更生气了,他是不让她哭,可却没让她交出眼泪,银齿死死的咬着,表情看着十分……可怕。
“宫拂晓,我是怎么跟说的?你是不能被人碰的,包括自己!你是不是觉得我迁就你,就肆意妄为,可以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宫拂晓给的回答是,抬手捏了她自己的脸颊一下,然后水汪汪的翦瞳将他盯着,还带着那么点儿……挑衅的意思。
夜瞑疑惑的盯着她的爪子,伸手捏住,放在唇畔吻了一下,微微蹙眉,看着她,“你在做什么?”
“我在碰自己!”
……!
夜瞑看着她良久,良久,将她的两只手都放在自己的脖颈后,让她抱着自己的脖子,然后弯腰,低头,紧紧的抱着她的小腰,脸埋在她的颈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