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云——溪——”那声音抖擞着,一点点靠近她。
就在“它”走到床边的时候,若云溪打了一个机灵,意识稍微有点清醒。
她扬起手中的鞋子,使足了力气,然后狠狠地砸过去。
那个家伙没有防备,直接被砸到了脑袋。
可能是被砸疼了脑袋,那个东西不由自主惊叫了一声。两只爪子还下意识朝额头上摸了一把。
一听到那声音,若云溪心中的恐惧顿时烟消云散。
那声音,完全没有刚才的那种断断续续,分明就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若云溪从墙角站起来,厉声问道。
“我是鬼——”
那个家伙,居然又开口了。
“我没想到,玫瑰湾还是一个鬼窝啊。”若云溪冷笑了一声,“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干吗找我?”
“我是一个讨债鬼!要向你讨回你从前犯下的罪过。”
虽然他极力让话音听着忽高忽低,但若云溪还是确信就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怎么不知道我以前犯了什么错?”
“刁蛮无理,狂妄无知。”
若云溪几乎爆笑了。
“都说鬼能够变化多端,你再给我变个样子吧。你这个造型不好看,没有杀伤力。”
“……”
“还有,你的舌头是假的吧?我怎么看着像塑料?要不,你拽下来让我看看?”
他越是走近,她看的越是清楚。就连那指甲,也分明是假的。
鉴于从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若云溪现在已经心如明镜。
不等那个假鬼靠近,她主动走近他:“你是冷苍野派来的吧?你告诉他,下一次要整我,最好弄个逼真的造型。你这样子,太失败了。吓鬼还可以,吓人不行,吓我更不行。哦,你是穿了一条黑裤子啊,我说你怎么没有腿呢。这造型太差劲了。估计拍恐怖片都不行。对了,冷苍野不是有一个什么帝尧影视公司吗?光看你这造型,也能想到他那公司的水准,不是一般的不咋地啊。”
没有想到若云溪如此彪悍,那人当时傻掉了。冷苍野只是让他来吓唬若云溪,并没有让他做别的。现在被她揭穿,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做。
看他不说话,若云溪打了一个哈欠说:“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请走吧。我还瞌睡着呢。”
那人僵在那里,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若云溪狡黠一笑:“你要是不走,那我就走了啊。”
门还开着,即便是走不了,出去透透气也成。
若云溪说着,把刚才砸过去的鞋子拾起来,穿在脚上,然后疾步往外走。
“你不能出去!”那人一着急,恢复了本来的声音。
若云溪不理会他,只管往外走。
刚走出房门,就被人挡在了外面。两个保镖还忠实地守候在门外。
“若小姐,你不能走!”完全是不容拒绝的声音。
“我不走可以,那你们把我房间的那只鬼赶紧清走!”若云溪没好气地说。
不等那两个人出声,那只“鬼”已经快步走了出去。
看到他那急匆匆的身影,若云溪忍不住哈哈大笑。
房间发生的一切,冷苍野都看的很清楚。
他没有想到,她不仅没有被吓坏,反而用鞋子去砸“鬼”。自始至终,她连一声尖叫都没有。
这样的胆子,哪里像一个娇生惯养的女孩子?
当看到化妆师精心打造的“厉鬼”被若云溪说的一无是处时,他真是哭笑不得。
是她太彪悍?还是她太机灵?
他真的没辙了。
一直把她关在那里,折磨着她,也折磨着他。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置她。把她放走?他压根儿不想这样做。一想到她就呆在玫瑰湾里,他就感觉枯燥的生活添加了很多乐趣。一想到她要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就有一种没有来由的慌乱。那滋味,好像丢失了一件贵重的东西。
可是两个人一见面,就一定会发生战争。他要完全征服她,可她又完全不被征服。别说被他臣服,她连好脸色都不曾给他一个。更甚的是,她居然是另一个男人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这让他一想起来,就忍不住上火。
他本来想吓唬吓唬她,让她对自己心怀敬畏。谁知道,她比男人还彪悍。真长的跟男人那样也算了,偏偏她还是一副清秀可人的模样。还有她身上那散发的那种芬芳的气息,像罂粟花一样,让他深深着迷。他不过是稍微品尝一下,就差点被她咬掉舌头,让他到现在都心有余辜。
想到小时候她那飞扬跋扈的样子,他都想狠狠地收拾她。可一看到她的眸子,他又下不了手。他明明应该痛恨她的,可心中偏偏又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对自己的这种状态很不满意。让他懊丧的是,他还不想改变这种状态。
今天在韩星实验室的时候,她的影子竟然又一次跑进他的脑海里,让他挥之不去。如果不是因为当时听韩星汇报工作,他差一点回到玫瑰湾找她。
要命的是,他对别的女人都没有了兴趣。
可能,是因为她太过狷介,他只是想把她征服吧?
等她臣服他的时候,他一定会像对待一块抹布一样,直接把她丢到垃圾坑里。
就连安娜让他签字,他都显得心不在焉。要不是她提醒,他差点在一份重要的文件上签上若云溪的名字。
这个该死的女人,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让他无能为力?
难道这个女人注定是他这一生的克星?
他不信这个邪。
他不仅要将她臣服,而且还要把她狠狠地踩在脚下,让所有的人都鄙弃她,让她也尝尝他小时候受过的凌辱。甚至,他要让她偿还更多,一辈子都无法抬头做人。
他就是要彻底粉碎她的骄傲。
安娜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即便是面临空前绝后的金融危机,他也没有表现出这样的心神不宁。而这个叫若云溪的女孩子,竟然让大名鼎鼎的冷苍野如此坐卧不宁,着实让她震惊。
看到他这样,她的心头,掠过一阵阵苦涩。她想看到的,还是那个不管在任何场合,都带着她,意气飞扬目空一切的狂傲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