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鲍鱼儿的赞助,若云溪不仅还了老先生的钱,而且还将书店改装了一番。
她在网上买了一副水墨画珠帘,挂在玻璃门外面。把原来门匾上的“新苑书屋”换成“一帘书香”。门口的墙壁刷成白色,两边各放了一盆绿竹。光是站在门口,已经感受到一笼书香。尤其是那副水墨画珠帘,摇曳之间,为书屋增加了朦胧的诗意。
若云溪又在进门的书桌上放了一个椭圆形的鱼缸,里面养了五六尾金鱼。再放上几棵水草,立即趣意盎然。她又在转角的饮水机旁放了一个玻璃圆桌,中间放了一盆茂盛的绿萝。旁边,是一盒茉莉花茶叶,是那种上乘的茶叶。不是若云溪买的,是别人送给鲍鱼儿的。当了小领导,自然有人贿赂。
若云溪又在每个书架上面摆上了吊兰,即便是冬天,房间里也充满了绿意。老先生来过一次,看到若云溪的布置,赞不绝口。她又在古玩城淘了一只熏香炉。每日添上几滴精油,整个房间都笼罩在淡淡的香韵里。
最后,她在门口放了一块那种手写的荧光屏幕,除了宣传书刊之外,每天都会写上一句人生哲语。让过往的人经过书店门口,都会在不经意间回眸一看,不由间会心一笑。
没想到,书屋的生意奇好。
就在开张第三天,就卖出去一摞初中的学习资料。不少年轻人下班后都会来到这里,驻足看上一小会儿,顺手再买走一本书。鲍鱼儿下班后,也会来这里蹭上一杯茶,看一会儿小书,然后和若云溪闲聊一会儿。没有客人的时候,两个人就相约到外面喝茶吃饭,日子在不紧不慢中度过。
不管是看书的小学生,还是来这里蹭茶的打工仔,若云溪都笑脸相迎。她站在书架中间,容貌清秀,长发披肩,宛如一株紫罗兰,引得所有人的好感。每一天,书店都挤满了客人,大家安安静静地看书,留的一屋书香。
而这样的环境,正是若云溪喜欢的工作状态。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若云溪就真的对老天爷感激不尽了。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若云溪无语了。
周四下午,天下起了蒙蒙小雪。除了一个中年男人在书架前看书之外,并没有什么人。这个人是书店的常客,不怎么买书,但经常看书。若云溪正在登记新书的目录,帘子翻开,从外面走进来几个年轻人。为首的,是一个额前染着一撮红头发的年轻人。他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下面是一条紧身热裤。大半张脸都被那缕红头发遮盖。
一进书屋,那人就嚷嚷:“谁是这里的老板?”
若云溪站起来,微笑着说:“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红头发上上下下打量着若云溪,脸上带着阴阳不调的寒笑。
红头发后面的一个胖子忽地走过来,高声说:“你在这里做生意,怎么不跟彪哥打个招呼?”
“彪哥?”若云溪愣了一下。
“你连彪哥都不知道,小姑娘,你还怎么在这里混?”胖子大惊小怪地说。
“还不快点过来见彪哥。”又一个人站在红头发旁边说。
若云溪面不改色地说:“你们要做什么?”
“小姑娘,口气不小啊。”那个叫彪哥的红头发走过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若云溪。
若云溪隐隐意识到什么,依然带笑:“我初来这里做生意,请多关照。”
“连彪哥都不叫,怎么关照?”胖子看着红头发直勾勾的神色,笑嘻嘻地说。
“我刚来,不知道什么规矩。”
“没关系,慢慢学。要想在这一片做太平生意,得给彪哥交保护费。只要彪哥打过招呼,没有人敢再为难你。”红头发慢悠悠地说。
若云溪马上意识到,这群人,就是这里的地痞混混。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何况她一个陌生人?要是招惹了这些人,她以后就别想混了。
“多少钱?”
“5000元。”
“这么多?”若云溪惊叫,“我没有这么多钱。”
“你这算少了。在咱这片做生意,谁不知道这规矩?”
“可我真的没有那么多钱。等我借够了钱,再给你们成吗?”再也不想看到红头发那狎昵的笑脸,若云溪想立马把他们打发出去。
仿佛猜透若云溪的心思,红头发一屁股坐在高脚凳上,一副不拿钱就不走人的架势。
“那你现在去借钱吧。”胖子说。
“你们要给我点时间。我现在真的没有。你看,我现在就这么多。”若云溪把抽屉里的零钞都拿出来,递到红头发面前。
红头发看了一眼,哈哈大笑。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把那些零钞摔了出去。
“小姑娘,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啊,还是侮辱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现在真的没有那么多钱。”不想得罪这些人,若云溪耐住性子说。
“那也好办。彪哥格外照顾你,钱不用拿了。你只要陪陪彪哥就成。”红头发说着,就靠近了若云溪。
若云溪骇然,后退了两步。
“这小姑娘看着怪水灵,让彪哥看看,是不是做了美容?”
红头发的手,搭在若云溪的肩膀上,并一溜滑下来。触及若云溪的胸前,眼神顿时放亮。
“嘿,嘿嘿,有料,胸部有料。”
若云溪勃然变色:“你们不要乱来。”
“小妮子,能让彪哥看上,也是你的福气哦。”胖子咧开大嘴巴,一脸坏笑。
“我乱来了,你说怎么着吧?”红头发用力甩了一下刘海儿,露出那张好像吸大麻过度的瘦长脸。一看到那在中间凹了一下的鼻梁,若云溪的脑海里闪现出冷苍野那高挺冷傲的鼻子。
若云溪并不想得罪这样的人渣,灵机一动,语气缓和下来:“我大伯就负责这一块的治安,我想我也不用给你交什么保护费吧?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犯不着留下什么过节。免得大家将来碰到了,面上都不好看。”
一听若云溪娴熟的语气,那几个小地痞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