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冷苍野玉山下面的玫色红唇,若云溪甚至忍不住想摸上一把。但为了不打扰他工作,她只是站在一边,痴痴地看着他。这种观望,对她来说也是幸福。
他似乎从来都不知道疲倦,像机器人一样,一刻不停坐在那里。若云溪实在看不过,就强迫他去休息。
“你腿上还有伤,不能这样拼命的。”
他笑了笑,并不说话,眼光也不曾离开文件。
“冷苍野——”
若云溪怒吼了一声,想引起他的注意。可他依然不为所动。
他坐在那里,专注的模样,就像一个修道的高僧。他本来活力很大的,之前他每次靠近她,她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滚烫的火热。但现在,在接过他手中的文件时,他的手指都是冰冷的。
撇开外界的花花红尘,被困在这个地下室的小套房里,这个世界就剩下她和他。看到他那么拼命,她从心里心疼。
若云溪不知道他完不成任务的后果,但冷苍野心里清楚。别说是完不成任务,就是文件中的错误他没有找出来,父亲都不会轻易罢休。他的稍微疏忽,都可能换来母亲一年不见天日。为着这一点,他也要豁出命完成父亲交代的任务。
若云溪并不知道这些。
看到冷苍野如同柳下惠一样牢坐在那里,他那性感的玫色红唇,像鲜艳的花瓣一样诱惑着她。若云溪坏笑一下,心里有了主意。
她慢慢靠近他,从后面环住他的后背。即便没有洗澡,但他的身上,依然弥散着很清新的芳草味道。
冷苍野依然不为所动。
若云溪暗笑一下,将嘴巴凑近他的脖子,用嘴唇来回摩挲着他的后颈。
一触及那光滑若巧克力一样的肌肤,若云溪本来是做戏,但在肌肤的接触中,内心微微起了变化。
她的手慢慢滑入他的衣服,细细地抚摸他胸前的腹肌。她看过他的身体,知道他有着完美的八块腹肌。没想到,他的皮肤竟然摸起来这么光滑。一个男人的皮肤,怎么能这样光滑呢?她都忍不住在心里抗议了。
她明显感觉到冷苍野的身体僵了一下,但他仍然盯着文件,一动不动。
火候不到?
若云溪坏笑一下,在他的腹肌处胡乱抚摸。直到触及腰部坚硬的东西,她才住手。一旦越过皮带,下面就是雷区。她还没有这个胆量。
“若云溪,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
冷苍野扔掉文件,猛地转过身,把她抱在怀里。他的嘴,狠狠地咬在她的唇上。舌头霸道地伸进去,在她的唇里疯狂地索取。在他攻城略池的激吻下,若云溪差点窒息。
“快,快放开我,我快憋死了。”
若云溪使劲推开了他。
“怎么?害羞了?你刚才的勇气呢?看了我这么多天,你是不是早就想入非非了?”冷苍野似笑非笑地说。
“少胡说,才不是呢。”
“那你想做什么?只要你说出来,我就满足你。”冷苍野脸上的笑意更浓。
“我只是想让你活动活动而已。”若云溪半天憋了一句话。
“活动?兔子,床上的运动就是最好的运动。”冷苍野说着,作势要站起来。
若云溪一看,伸出手,挡在他的胸前。
“冷苍野,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能侵犯我!”
“就在刚才,是谁先侵犯了我?”
“你没有说过我不可以侵犯你。所以,我可以侵犯你,但你不能侵犯我。”若云溪振振有词地说。
冷苍野朗声大笑:“居然还有这样的逻辑,天理何在?”
“你被你父亲关在这个地方,你怎么不说天理呢?”
听到“父亲”这两个字,冷苍野苦笑一声,重新坐在桌子边。
看他重新拿起文件,若云溪冲过去说:“你再休息一会儿。”
看着那粉嫩的脸上那清澈的眼眸,冷苍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柔声说:“别闹了。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没有完成这些任务,有可能我们永远都别想离开这里,有可能我的母亲也要受到连累,你愿意吗?再说了,我的精力不是一般的旺盛,完成这些任务没有任何问题。你就不要为我担心了。”
她之所以捣乱,不就是担心他的身体吗?她能这样,他在心里已经非常高兴了。他梦寐以求的,不就是她在心里关注他吗?但现在,为了她的安危,他必须全身心投入工作。
他那低沉黯哑的声音带着十足的磁性在她的耳边响起,让若云溪竟然没有半点抗拒的能力。
而他的话,又是让她如此的震撼。她没有想到,他不仅要承受身体的痛苦,还要承受精神的折磨。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强的承受力?这和从前印在她脑海里的冷苍野,又有着怎样的天差之别?他原来有着这么多她不为所知的东西。他在她的心里,永远都是那么霸道,永远都是那么强悍,永远都是那么无所不能,而现在,他却像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无可奈何地面对无法改变的事情。她尚且为他难过,他自己的心里又是如何的煎熬?
她只是想着让他放松,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承受着这么多东西。
若云溪呆呆地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看到他腿上包扎的伤口,她鼻子一酸,眼前开始变得朦胧。
这样的情景,让她控制不住的难过。就像那些年,父亲去世,母亲精神错乱,她一个人呆在那里,不知道何去何从。在这个带着金属腐味儿的地下室,只有他和她相伴。她好担心,他会突然离去。哪怕这有百万分之一的可能,她都无法承受。她不要他倒下,她要他好好地活着。就像母亲一样,虽然精神错乱,但她依然要他好好活着。母亲活着,就是她的精神支柱。而在这里,他就是她的精神支柱。哪怕是让她受伤,让她死去,她也愿意。
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会愿意替他去死。
她自己也没有想到,他在她的心里,会和母亲一样有着同样重要的地位。
看着若云溪眼睛里如同水晶一样朦胧的水雾,一股巨大的幸福涌上冷苍野的心头。如果不是身处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他真的忍不住抱住她,和她相溶在一起。
“我们会不会真的永远都出不去?”若云溪哽咽着问。
“如果真是那样,你害怕吗?”盯着那双眸子,冷苍野缓缓地问。他在期待她回答。
若云溪没有说话。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愿意用我的性命去换你的自由。”冷苍野坚定地说。
若云溪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淌了下来。她走上前,捂住他的嘴巴,恼怒地说:“不许你胡说。”
“我说的是真的。”
“我不要你那样说。我要你好好的,永远都好好的。”若云溪失声尖叫。
他见过她发怒的样子,还从来没有见她失控的样子。
“如果真是那样,你说怎么办?”
“那我就陪着你,永远呆在这里。”若云溪认真想了一下,一字一顿地说。
“若云溪,我听的出来,你很犹豫。我不会勉强你的,就好像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不会侵犯你一样。”冷苍野低低地说。
“因为,我还要顾念我的母亲。她神志不清,自己照顾不了自己。如果撇下母亲,我心里真的很不安。”
“只是因为你的母亲吗?”冷苍野动容。
“是的。”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原因吗?”
“真的没有了。”若云溪肯定地说。
冷苍野闭上眼睛,任幸福在他的周身缠绕。从前,他以为拥有庞大的财富,拥有无数的美女,拥有至上的地位,就是幸福。但他在拥有了那些东西之后,并没有体会到幸福。而在这个狭小的地下空间,听到若云溪的这句话,他却感受到了实实在在的幸福。原来,这个世界上,幸福真的就这么简单。如果有可能,他愿意放下所有的东西,来拥有这份幸福。
“云溪,你放心吧,只要我完成这些任务,我们就不会被关在这里。所以,我现在必须好好工作。”
“我能帮你什么。”
“你能陪着我,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冷苍野说完,继续看文件。
看着满屋子密密堆放的文件,若云溪没有再坚持。他留给她的,是一个最坚毅的背影。
若云溪一恍惚,就想起最初和冷苍野相识的情形。在南环路上,他的车子前面,是一对保镖。他那低沉责骂的声音,让她感觉他是一个蛮横霸道的男人。
第二次,是在景区门口。他带着一大队的保镖向她徐徐靠近。她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一团乌云的逼迫。
再后来,是他对她无穷无尽的折磨,她觉得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魔鬼。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转过身的时候,会留给她一个最担当的背影。
时间的概念很模糊。在若云溪睡去的时候,冷苍野在看文件。在她醒来的时候,他依然在工作。每次醒来,她都会在他的桌子旁边放一杯水。可是这杯水,往往会在放凉之后,会被重新换掉。看他看的那么专注,若云溪甚至无法去责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