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样谨慎,若云溪忍不住想嘲笑他一句。
可一看到他那柔柔的,软软的,幽深的眼眸,她便什么也说不出来。那双眼睛,好像山涧里的深潭,有着说不出的深邃和悠远。让她只看一眼,便整个人都沉浸进去,再也无法走出来。
那双眼眸,一直都温柔地注视着她,微微皱起的眉头,有着说不出的宠溺和爱恋。再也没有一双眼眸,会像他一样,深深地篆刻在她的脑海里,让她此生此世都无法忘怀。哪怕是穿越岁月风尘,哪怕是跨过来世今生,都会永远眷恋。
若云溪忍不住,绕到他的身后,用后面还住他的脖子。他的发丝间,有着他独有的气息,也是让她迷恋的气息。
“冷苍野——”
“嗯。”
“你的头发很好闻。”
“我只听男人说女人有发香,还从未听说过女人说男人头发好闻呢。”
“你的头发就是好闻。”
“好啦,吃饭了。”
冷苍野一伸手,把她从身后拉过来。若云溪故意摇摆不定,跌坐在他的怀里。
看着她脸上那促狭的笑,他伸手在她的鼻子上拧了一把:“你是故意的。”
“我本来就是故意的。”
他真的没辙了。他怕她再“纠缠”下去,他永远都没有勇气和她分开了。
他任她坐在腿上,一动也不动。她那甜美的气息,在他的鼻际缭绕,挑逗着他的神经,让他无法平心静气。
良久,他拿起筷子,夹了一撮笋丝,递到她面前:“张嘴!”
若云溪嘿嘿一笑,好像没有听到。
“张嘴!”
若云溪回过头,促狭地朝他眨眨眼睛,然后恶作剧地摇了摇头。
“要不要吃?”她这个样子,真让他没辙了。
原以为她只是吃饱了,没想到,她居然点了点头。
“要是想吃的话,就老老实实地张开嘴巴!”
她还是固执地不张嘴,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骨碌骨碌地看着他。
冷苍野猛然醒悟,他刚才说过,要么用手喂,要么用嘴喂。她现在不张口,就是想让他用嘴喂吧?他心头一热,把笋丝塞进口中,然后凑了上去……
若云溪环住他的脖子,和他的唇绞缠在一处……
手掌里,是她那柔软的腰肢。那一瞬间,他所有的意志差点坍塌沦陷。
良久,若云溪使劲推开他,大口地喘气。他的吻,太过激烈,差点又一次让她窒息。
她耳边的头发有点凌乱,刘海也歪在一边。衬着她那带着酡红的脸颊,有着说不出的妩媚和妖娆。只道她清新率性,还很少见她有如此的销魂和诱惑。好像一枚熟透的樱桃,带着雨后的露珠,让人忍不住想一口吞下去。
看着冷苍野直直的眼眸,若云溪在他怀中莞尔一笑,在他的额头上点一下。冷苍野一把把她放倒,迅速将她的鞋子脱掉,手指在她的脚底上轻挠。
若云溪从来都禁不住痒痒,何况是脚底挠痒?她当时就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连连告饶。
“我不敢了--”
“没有听说过吗?男人头,女人脚,只能看不能摸。”
“我只是点点你的脑门而已。我以后不敢了。”
“不行!”冷苍野又加大手劲儿。
“大哥,我真的不敢了。”
“还不行。”
“好哥哥,你就饶了我吧。”若云溪笑的流出了眼泪。
“不真诚。”
“好相公,好老公,我--是--真--的--不--敢--了!”
那声音,带着撒娇,带着求饶,还带着楚楚可怜,冷苍野光是听着,已经骨头酥软。
“再说一遍!”他咬着她的耳垂,坏笑着说。
“哎呀,我的手——”
她舞动的太厉害,刚才被烫伤的地方碰在了餐桌边上,她当即疼的大声尖叫。
冷苍野赶紧把她放正,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嘴对着伤口,温柔地吹着。
这个高大威武的男人,此时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一样,笨手笨脚地捧着她的手,焦灼地查看。若云溪看着他脸上慌张的神色,就忘了手上的疼痛。
“是不是很疼?哎呀,我怎么就忘了你还受伤呢?”他的口气里充满自责。
“没关系的,不疼了。”
“我知道你能忍,但要是真的很痛的话,你就叫出来。”他捧着她的手,急急地说。
“真的不疼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药膏,挤在棉签上,小心地在烫伤的手指上按了按。那枚小小的棉签,在他那宽大的手里很不安分。他用力捏着棉签,就好像捏着一个千斤重的东西,谨慎地在她的手指上涂抹。
药膏擦在皮肤上,有着针扎一样的疼痛。若云溪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冷苍野一看,慌忙停下。他把手臂伸到她跟前,柔声说:“要不,你咬住我的胳膊。”
“嗯?”
“这样你就不疼了。女人在生孩子的时候,不都是嘴里咬着一个东西,来减少疼痛吗?”冷苍野胸有成竹地说。
若云溪笑抽了:“你居然还知道这个?”
“当然了。”
她怎么会知道,在米镇的时候,他就开始看一些和女人有关的东西。那时候,他就想着,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我要是咬住你的胳膊,你不疼吗?”
“傻瓜,我不怕疼的。”
“哪有咬着胳膊不疼的?你才是傻瓜呢。”
“是你咬着,所以我不会疼。”
冷苍野说着,深深地看着她。
她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那深邃的眼眸之中。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条小船,永远也无法驶出他那浩瀚的大海。
她抬起左手,用手指轻轻地抚着他那无意间皱起的眉头,用一种很温柔很温柔的声音说:“冷苍野,我爱你,好爱好爱。”
那双清澈的眼睛,没有任何的杂念和掩饰,有的是完全的投入和彻底的爱。
冷苍野的心,又一次疼的无法呼吸。就连旁边的服务生,也都被感动的泪水蒙蒙。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拼命抑制住喉头涌上来的苦涩和酸楚。
“快点吃饭!”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粗声粗气地吼她。
看着冷苍野瞬间变得犀利的眼神,若云溪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这个男人,总是这样阴晴不定。她已经习惯了。
就在他粗暴起夹起一筷子肉丝准备递到她面前时,服务生赶紧说:“冷总,饭菜已经凉了,要不重新准备吧?”
两个人不约而同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九点二十五分了。两个人这才意识到,这顿早餐,他们居然浪费了这么长时间。
若云溪连忙说:“不用了,我都吃饱了。你吃饱了吗?”
对冷苍野来说,现在哪里还有饥饱的概念?但看着若云溪热烈的眼神,他点了点头。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呢,这一天怎么能过的这么快呢?
“我带你出去。”冷苍野说着,弯下腰,帮她穿鞋。
若云溪一看,连忙说:“不用啦,我自己来!”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会自己穿鞋了。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待遇的她,简直有点不知所措。
可冷苍野已经抓住了她的脚踝。
“你受伤了,我给你穿鞋。”
“我觉得不好意思。”若云溪红着脸说。
“老公给老婆穿鞋,天经地义。”
“你会把我宠坏的。”
“就你一个,我完全应付得来。”
冷苍野握着她的脚踝,小心地帮她穿上鞋子。只是他从来没有扣过那种扣带,扣了半天,也没有扣上。
若云溪低头一看,忍不住笑了。那种扣带,只需要把两个金属扣套在一起就可以了。冷苍野不知道,居然把其中一个金属扣从带子上解下来,然后往另一跟带子上套,这才忙活了大半天。
她本想取笑他,可看到那张绝美的面孔上专注的表情,整颗心都软的一塌糊涂。不管他有没有做成,只要他用心做了,她就很感动了。
她弯下腰,将那个金属扣重新扣上,然后往另一个金属扣上一套,带子就系上了。
“没想到这么简单。”冷苍野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后很轻松地系上另一根带子。
两个人同时抬头,脑袋“咚”地撞在了一起。
眼眸相对,鼻子相触,两张面孔贴在了一起。若云溪往前一凑,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冷苍野呆在那里,忘了起来。
身体迅速涌上来的冲动,让他差点克制不住自己。只差一秒,他就忍不住要把她抱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卧室。
但最终,他只是拉着她的手,从楼梯上走下来。
越野车直接停在别墅面前。
“我们去哪里?”看着冷苍野慎重的表情,若云溪忍不住问。
“你去了就知道了?”
猛地踩下油门,越野车将月光湖旁边的高大树木快速甩在了后面。
车子一路行驶,从车辆稀少的盘山公路,来到车水马龙的市内,然后是人际熙攘的繁华区。
等到下了车,若云溪才发现,冷苍野居然带着她来到了中环的购物中心。
“来这里做什么?”若云溪疑惑地问。
“带你逛街。”
“逛街?”若云溪以为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地问。
冷苍野在若云溪的脸蛋上拧了一把,一本正经地说:“我今天就是带你出来买东西的。”
“我并不需要什么哦。”
“跟我走吧。”
一把拉住她的左手,冷苍野带着她来到一间装修豪华的皮具店。光是店门的烫金扶手,就闪的若云溪睁不开眼睛。
她还未推门,门口的两个漂亮的迎宾小姐走出来,恭恭敬敬地对他们说:“欢迎光临。”
若云溪也朝她们点了点头
里面,光是那水晶橱柜,就已经让人望而生畏。上面的牌子,都是若云溪不认识的英文字母。
“你想要什么,只管说。”
这时候,一个穿着得体,妆容精致的女孩子走过来,殷勤地说:“咱们这个店,是广厦唯一的一家奢侈品店。这里面的包包,都是限量版的。不管您搭配哪一款香包,都会为您增添一份无可比拟的高贵和魅力。”
又有两个店员殷勤地站在若云溪旁边推荐。这些店员,眼神都很毒。即便看不出若云溪有什么非凡之处,但看到旁边的冷苍野,也没有人敢疏忽半点。
若云溪不忍拂了她们的热情,就随手指着旁边的一款简洁大方的红色手包问:“这款多少钱?”
“您真是好眼力。这是香奈儿今年刚刚推出的一款酒红色手包,适合任何着装。市价14万,以后还有很大的升值空间。”
14万?
如果不是因为冷苍野淡定自若地站在旁边,她真的要惊叫出来了。
不过是一款手包而已?就是装金条,也装不了这么多钱吧?
看到她脸上的惊愕,之前的那个女孩子微笑着说:“这种品牌包包,拿在手里,就是一种地位和身份的象征。”
如果要靠一个包包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又有什么价值?
对于一个寻常人来说,真要是拿上这个包包,就真的能提升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把它装起来。”冷苍野站在一边说。
那个店员欣喜地应了一声。
若云溪连忙说:“我不需要这个。”如果只是让她装个钥匙或手机,真是荼毒了这个所谓的名牌包包。
“你不喜欢这个?”
“我只是看看。”
“这样吧,你就把今年最新款的包包全部给我包起来。”冷苍野吩咐那个店员。
别说是那个店员傻了,就连店长也傻了。
若云溪又急又气地说:“你开什么玩笑啊。”
“我不是开玩笑的。”
“你想让我卖包啊?”
“当然不是。如果你挑选不出来的话,那就每一款买一个。”冷苍野一本正经地说。口气里,并没有开玩笑的成分。
她真的没辙了。这个男人,怎么总是用这种幼稚的手段来要挟她?可就是这种手段,她每一次都无可奈何。
看着店员掩饰不住狂喜的神色,真的准备开始打包,若云溪急忙阻止。就这样一个手包都14万,要是买下所有的包包,那还不知道是什么天文数字呢。
“我挑选一个。”
冷苍野扬了扬眉头,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最终,若云溪挑选了一款米蓝色的手包。
当冷苍野拿出那张环球金卡刷卡的时候,店长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对于经销奢侈品的人来说,没有人不认得这张金卡。它本身,就是荣誉和地位的最高象征。她站在冷苍野旁边,热心地说:“今年的奢侈品中,还有一款是针对高端男人的,您不要看看吗?”
冷苍野面无表情地说:“你看我还需要拿包吗?”
店长赶紧说:“即便不拿,已经帅的让人无法呼吸。如果拿的话,会让所有的女孩子尖叫。”
“你没有考虑我老婆的感受?”冷苍野回过头,凌厉地看了她一眼。兴致勃勃的店长当即吓得噤声。这个男人,太强大了。光是眼神,都足可以把人杀死。
看到店长被吓的目瞪口呆的样子,冷苍野浅笑了一下:“不过,我老婆以后会经常来这里买包的。”
这一笑,几乎把店长的小心肝都快剥离出来了。这个男人,到底是人还是妖?笑起来简直是倾国倾城。
买完皮具,冷苍野又带着她买衣服。两个人来到新都巴黎城,也就是若云溪上次给冷苍野买衣服的地方,他又故伎重演。
“必须挑选一套你喜欢的衣服,否则我让她们把所有符合你尺寸的衣服打包。”
若云溪有点不高兴了。
“我的衣服已经很多了。”
“女人的衣橱里,永远都少一件衣服。”
这是什么逻辑啊?
这个地方,她已经来过一次,自然知道价格贵的吓人。穿那么一套那么贵的衣服在身上,她只会感觉不自在。
“我真的不需要。”在玫瑰湾的时候,他专门给她腾出一个衣橱,里面满是衣服。
冷苍野转过身,面无表情地对店员说:“把所有适合她尺寸的衣服都给我装起来。”
店员傻掉了,半天没有反应。
“你干吗非要用这种幼稚的手段啊?”若云溪有点生气了。
“你要还是不要?”冷苍野沉声问。
如果他今后总是用这种手段来对付她的话,她还要不要过?这一次,若云溪横下心说:“不要。”
这个傻子,也未必会真的把所有的衣服买下来。
冷苍野对呆愣的店员说:“同样的话,我不想说两次。把所有适合她尺寸的衣服都给我装起来?”
“所有?”店员呆愣愣地问。见过大买家,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大买家。高端时装店要是能碰上这样的购物狂,怎么说也是百年不遇的好事。
“所有!”冷苍野不耐烦地说。
店员只看了一眼,就准确地说出了若云溪的尺寸。
她赶紧招呼所有的店员,前来打包。若云溪看着忙忙碌碌的店员,一下子傻掉了。她以为他只是恐吓,没有想到,他竟然是来真的。
“你是不是想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是土豪中的土豪啊?”
“你觉得土豪有这样的魅力吗?”冷苍野靠在墙上,慵懒一笑。
“好,我服你了。我挑选一件衣服还不成吗?”
“晚了。你可以调戏我,但不能调戏这些忙碌大半天的服务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