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就这样走?”廖光头不大相信。
确实是廖光头多虑了,陆北在香格里拉大酒店委实是无奈之举,他渴望的是小人物的安闲宁静的生活,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只要别人没有挑衅到陆北的底线,吃点儿亏也没什么。廖光头的这些手下,只是稍稍挑衅了下而已,隐晦露骨的话语都没说,更没有带给三个女人任何形式上的伤害,陆北自然不会斤斤计较。
陆北不会斤斤计较,可不代表廖光头不会斤斤计较。
廖光头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把这几个手下打一顿绝对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一来可以向陆北表示自己的诚意,二来也可以让这些手下长长记性,说句实话,不动手廖光头心里还真悬的慌。当下,廖光头站起身,没有犹豫,在少林寺学过半年工夫的他,可能是想在陆北面前表现一下,揍起人来有板有眼,不多时就把一干手下全部打到在地,廖光头确实下了重手。
陆北没多大兴趣看廖光头表演,今天可以说是乘兴而来,尽兴而归,陆北转头看着苏意,轻声道:“那你在这里坐会儿,我先抱宝儿去车内。”
不等苏意答复,包厢的门已经给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杨珺瑶带着两个警察,冷着脸站在包厢门口,看到陆北的时候,眼神中闪出一丝异样的神采,不过很快便恢复如此,扫视了下包厢,然后转头看着廖光头,冷道:“什么情况?”
“杨局长,你来的正好,”廖光头昂首挺胸,脸上洋溢着浩然正气,一本正经道,“我廖福源以前虽然也有些痞气,但是在经过杨局长的悉心教诲之后,早就进行了深刻的反省”
“皮痒了么?”
廖光头哆嗦了下,忙点头哈腰道:“啊!事情是这样的,我恰好来金柜KTV玩,陆北这包厢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动静,我进来一看,发现是几个流氓地痞在挑衅良家女子,就越俎代庖,替杨警官把他们教训了顿。”
杨珺瑶转头,用疑问的眼神看着苏意。
苏意犹豫了下,还是淡雅地点了点头。
杨珺瑶转头看着廖光头,道:“你可以走了,至于其他人,全部带进局子里面。”然后,杨珺瑶转头看着陆北等人,道,“不好意思,按照形式,你们也需要派一个人跟我去一趟公安局。”口里说不好意思,但杨珺瑶的表情,却没有一丝一毫不好意思的味道。
陆北没有异议,先是把熟睡中的佟宝儿抱出了金柜KTV,然后又回头把陈笏怡抱了出去。这种时候,要苏意开车是不可能的,普通人比不得陆北,醉酒驾驶,弄不好就要闹出大事。陆北犹豫了下,转头看了廖光头一眼。
廖光头愣了愣,突然福至心灵,欣喜若狂,激动道:“陆爷,您放心,我没有喝酒,我有驾照,有驾照,”廖光头说着,还真从自己口袋里面掏出一个本子,翻给陆北看了看,“八年的驾龄,要是陆爷还不放心,我马上打电话叫上兄弟,用绳子把这车给您拉去目的地。”
“谢谢。”陆北笑笑,不过心里却想,事后要找廖光头谈谈,别一口一个陆爷的。
廖光头领命,屁颠屁颠地去了,廖光头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陆北在香格里拉大酒店的表现,那已经不是人所能达到的境界了,这陆爷,就是传说中中隐隐于市的世外高人啊!这种人淡泊名利,但如果自己乖巧一些,讨了陆爷欢心,然后在陆爷身上学个一招半式,这南市江山还不是手到擒来。
再一次,陆北被带进了杨珺瑶的办公室。
何止是廖光头?陆北当日在香格里拉大酒店的表现,也深深地震撼了杨珺瑶,当日,她熟悉的世界的规则在陆北出现之后就完全被颠覆了!事后,杨珺瑶知道父亲肯定从头到尾都了解这件事情,因而便开始冲着父亲刨根问底,然后,杨国栋在无奈之下,便给出了一个极具说服力的答复。
“南市白家以黑出身,涉黑多年,从来就没有洗白过,省厅早就打算对白家下手,只是碍于白家在南市建立的根深蒂固的复杂的关系网,再加上目前白家在南市的影响力,一直就找不到动手的机会。这次白穆两家联姻,是铲除白家的一个大好机会,因而,省厅便有意识地把陆北当着一颗棋子,当着一根导火索,在陆北和白家的矛盾喷发之后,白家也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了掩藏在背后的獠牙,然后,省厅再抓住这个突破口,一举查处白家。至于陆北,在整件事情中,充当的不过是一枚普通的棋子。”
这虽然是一个弥天大谎,但是可信度却很高。其实,如果杨国栋实话实说,杨珺瑶还不一定信!牺牲一个白家,死那么多的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是为了证实陆北的身份,这,这在杨珺瑶看来,太过荒谬了些!
不过,陆北表现出来的实力,还是让杨珺瑶大吃一惊。杨国栋的解释是,陆北曾经在某某特种部队服役,后来因为犯了点儿小错误,便离开了那支部队,至于那支部队是什么不对,这个是国家机密,不能说。
杨珺瑶信了,她不认为父亲会欺骗自己。
如此一来,陆北这个人,在杨珺瑶心中,最多也就是有些神秘,远远达不到让她惊愕的地步。在香格里拉大酒店的事件发生之后,杨珺瑶对陆北的看法相对来说还好了一些,最少这是个无耻下流但却有担当的男人,还有陆北的身手,格杀搏斗技巧,更是令杨珺瑶神往不已。自己是南市公安系统中的自由搏击冠军,但在陆北面前,可能还抵不过三招,这人服役的部队,该是多么的神秘啊!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杨珺瑶冷着脸,沉声问了一句。虽然陆北身手高强,但是杨珺瑶才不怕,现在是法治社会,自己是公安局长,他身手高强,莫非还敢打自己不成?他要是犯了事,照样要坐牢,枪毙。
“不是走走形式吗?”陆北反问。
杨珺瑶冷哼一声,呵斥道:“陆北,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问你,依照你的身手,要对付几个劫匪,岂不是轻而易举?其实,你在香格里拉大酒店揍了白引峰之后,我就在开始怀疑你,后来你在香格里拉大酒店表现的那么神勇,我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你,陆北,你就是一个无耻的。”
陆北有些心虚,辩解道:“我不知道杨警官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还记得你见义勇为的时候吗?区区一个劫匪,你是怎么表现的?虽然你救了我,但是,但是你最主要的目的,还不是哪个?”杨珺瑶满脸羞红,怒道,“呸,不是个好东西,亏我还给你申请了一个见义勇为将,你这种人,应该抓起来坐牢,免得祸害人间。”
上次见义勇为,陆北没有格杀劫匪,而是扑倒杨珺瑶,其实是不想自己,可一不小心竟然就扑在了杨珺瑶的上,陆北真不是故意的,但这种时候,再解释起来只怕越描越黑,陆北索性闭嘴,心里想着,让她嘛个够,气消了也就让自己回去了。
“你怎么不说话?”
“杨警官,其实”
“你有权保持沉默,你所说的一切我都不会听。”
“那你叫我说”
“我有叫你说了吗?我只是问你怎么不说话。”杨珺瑶狠狠地刮了陆北一眼,“不要和我钻空子,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我就问你一句,上次的那个事情,我们怎么算?”
“都过去那么久了”
“过多久我都会记得。”
“好吧!”陆北站起身,歉意地笑了笑,“为那天的事情,我郑重向你道歉。”
“道歉有用吗?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人哼!总之你对我造成了很大的精神伤害,要是道歉能够解决问题,那我在你身上踢一脚,然后也给你道个歉,怎么样?”说到要在陆北身上踢一脚的时候,杨珺瑶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用冷厉的眼神朝陆北的看了一眼。
陆北摸出一支香烟,点燃后,轻吸了口,道:“那杨警官说怎么办?”
“这件事情,往小了说,你就是猥亵少女,往大了说,你就是强/奸未遂。”杨珺瑶冷哼一声,挺起,用充满示威性的眼神看着陆北,“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奸妇女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严重的,还可以判处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这就是在故意刁难了,陆北没有接茬,依旧低头吸烟。
沉默了下,杨珺瑶语气一转,道:“当然了,如果你认罪态度好,我就吃点亏,不和你计较也可以。”
“杨警官想怎么办?”
“这个,你这个人,身手还是挺不错的,你教我搏击技巧,这件事情我就当没有发生过,”见陆北似乎不为所动,杨珺瑶也有些心虚,她又何尝不知道陆北是一个看似温和谦让实际上却是骨子里栽着倒刺的主?略微犹豫,杨珺瑶忙缓和了下口气,“如果你肯教,我叫你做师父也可以。”
要认师?有点意思。
陆北倒不是说有多么大的兴趣收杨珺瑶做徒弟,但最主要的是这个女人很麻烦,而且打从陆北的视野里面开始,仿佛就和陆北纠缠不清,还从来就不打算善罢甘休,这多过去多久了,竟然还拿上次见义勇为的事情出来说事,如果一直这么下去,确实挺烦人的!如果这女人认自己为师,不是有句俗话,叫做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吗?她真成自己徒弟了,就算没有多么敬重自己,最少也不会动不动就找自己麻烦吧!
“你有诚意?”陆北问了一句。
“当然。”见陆北打算收自己,杨珺瑶满脸欣喜。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去。”
“学不学拉倒。”对付杨珺瑶,陆北可没功夫谦逊到底,这女人可不会因为你的谦逊就对你客气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