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守珏嘴角一阵抽缩,这是玩的可真不好,忽图剌要选择自己的侍妾侍候他,心里稍弱的人,还真有些承受不了。
说来,草原上的规矩让人蛋疼,迎接尊贵的客人,往往都要自家女人来陪伴,寻常人家可能是妻女,到了贵酋那就是侍妾,还要看对方是怎样的人物,决定选择美人的等次,这种风俗众说纷纭,却没有绝对权威说法流传。
显然,忽图剌下了血本,让最美艳的侍妾陪伴,这就说明人家已经心动,想要拉拢他促进关系。
说实话,他来回几趟草原,奔走大小部落间,那些首领贵酋没少巴结他,自然是少不了这种破事,他也就入乡随俗,不好拒绝人家美意。
说真的,这些草原的小娘子,还真看不入他的眼,哪有中原江右小娘子的风情,只是远在异乡奔走,有个暖脚的也不错,耍乐子的机会谁也不愿意放过,该谦让的脸面还是要有的,当下笑道:“还是算了,这是大汗的娘子。。。。。”
“区区女子而已,贵客理应如此。”忽图剌爽快地大笑,那些女人不过是玩偶,相对于手中的权力,是可以随时抛弃的物品,甚至不如段守钰抛出来的几套铁甲值钱。
段守珏无可奈何地笑了,既然人家不介意,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真是拒绝了,恐怕会生出嫌隙,也就顺水推舟,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这才是草原的安达。”忽图剌呵呵大笑,目光尤为玩味,仿佛看着堆积如山的精良甲仗。
“哦,事不宜迟,还请大汗火速派出快马,我这就修书一封,请忽儿札胡思到来,咱们也好商议。”段守珏不想耽搁时间,谁知道朝廷会还是北上,他来的时候见到北侍军坚兵利马,殿前司各部也正在北上,偏师随时可能北上,也就是说战斗很快打起,草原的事要争分夺秒了。
当然,通过秘密渠道,安排机速使臣传递情报,晚上就得进行,让朝廷权衡决断。由于西北的收复,官塘可以通过河西向东传递,虽说兜了个大圈子,却总比通过女真人地盘安全,也就是多置舖递而已。
却说,怀州的胜利,让景波、岳云等人声名鹊起。景波转一官,授予正任青州团练使,这可是了不起的存在,凌驾于刺史之上的官阶,在军指挥内也是有了资历。
大宋武官品阶相对较低,从七品就能率数千人,从六品除了少数参军和部分资深镇主,几乎被用于阶官转迁,也就是说大多数将校终身止步七品,最多给个遥郡刺史名誉。
实任从五品是真正的都校,大将级别的存在,统御上万人的军主,或是侍军司都虞侯,哪怕是武人巅峰也足够了,绝非另个时空明清时代,武官官阶高的吓人。
团练使也是从五品,却全称团练守捉使,地位远远高于刺史,再向上就是正五品的防御使。他领云骑军本身官阶不高,只能作为权,现在进阶团练使就能称权判,意义绝不相同。
岳云职事未动,也是遥领黄州刺史,离都校一步之差,让岳飞脸面增光不少,三次上书请避嫌,都被朝廷驳了回来。
作为岳飞前妻的儿子,他是相当悲催的,有了清傲的老子,还有抛弃婆婆逃命,嫁给别人为妻的母亲,岳飞固辞儿子官阶,还有他的自个的心思,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北方的东北方向,大宋行朝派驻高丽的最高使节,也是挞懒名义上的使副,实际上的监军,史浩的担子非常重,眼看朝廷即将发动北伐,挞懒的部队要进驻高丽本土,一系列外交斡旋免不了,万不得已要动用武力。
毕竟,高丽人也不愿别人进驻开京。
江华岛侍卫水军大寨,实行了军事戒严,一个海船战队护送辎重转运船队抵达,送来大批的甲仗粮草,形势颇为紧张,连刚到江华的马扩,也认为该奇袭开城。
马扩是老当益壮,从南迁就沉寂下来,现在又被王秀启用,自然是发挥余热,也让他有了用武之地。
先不说北方形势,却在行在又掀起了大风波,缘由是薄章回归了!历经千辛万苦,劈波斩浪的壮士回归,这绝不亚于后世登月宇航员的回归。
恰好钟山书院、玉泉山书院联合举办学术大辩论,邀请当世明儒大家、书院名流参加,刘仁凤更是带实力雄厚的队伍到来,薄章的回来让气氛更加热烈。
江宁城内外,那是大儒名流们云集,繁华的商业氛围中,又多墨香流韵,增添了几分文风儒流。
此时,正是北伐前夕,又有开拓海疆壮士归来,朝野公开办文学大会,显然有些疯牛不对马嘴,有些人并不理解,认为朝廷不应鼓励,甚至有人传言,竟然有佛道人参与其中,要辩论是非,王相公要利用文会,达成不可告人的目地。
刘仁凤也算是天下名士,执掌玉泉山书院多年,桃李满天下,却不得不去拜见王秀。
就在王家位于玄武湖南麓的别院,王秀接见了刘仁凤,自然也少不了薄章。应该说,他真正接见的是薄章,这位历经七八年的航海英雄,刘仁凤不过是顺带而已。
虽说,宗良满脸笑容和刘仁凤招呼,却又显得很公式化,封元的表情非常淡漠,李长昇也是态度平淡,就是高堪也笑的很假,费苏眸子里尽是冷漠,连最起码的掩饰也没有。
刘仁凤恭敬不失自尊站在王秀的下首,他和宗良的对面而立,依旧保持优雅的风度。
倒是薄章黑瘦许多,满脸的沧桑,站在那里不言不语,显得沉稳老练。
“二哥,玉泉山是精英尽出,看来要志在必得了。”王秀没有先去问薄章,反倒是打量着刘仁凤,显得意味深长。
“玉泉山执天下学问牛耳,自然是文无第一。”刘仁凤很淡定帝回答,透露出天下第一大书院山长的傲气。
王秀莞尔一笑,并不置可否,只有那一抹玩味态度。
众人岂能看不出王秀的笑,又岂能听不出刘仁凤的自傲,心下却腹诽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