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他现在补足一个行营,负责支援第九行营作战,甚至可以说对董摩柯不太信任,这绝对是某种程度的羞辱。
邵兴却是董摩柯的老上司,当年一同征战河西,对其有相当的了解,所以唐重的话让他很不高兴,不悦地道:“第九行营兵力单薄,董摩柯却是持重老将,只要把龙骑、飞骑编入行营,河西局势不用担心。”
他的倾向很明了,根本不需要用别的行营,直接把两个军编入第九行营,实现统一的指挥,好过两个行营协同。
这也是军中的常识,两个平级的行营协调作战,总会出现磕磕碰碰,严重者会耽误军情,造成战事的失败。当年,石包寨大战,就是因为封元没有明确行营都指挥,实际等同于各部的协同作战,引发了王德的不服,要不是北侍军诸多将帅识大体,恐怕那仗胜败还是未知。
刘惟辅也是参加过西北战事老将,自然对董摩柯印象颇深,也非常信任这位吐蕃人,道:“西帅说的是,河西征战需要统一节制,一个行营就足够了,我看只需副都参军坐镇监军便可。”
王权眼前一亮,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他作为副都参军能够深入前方,天大的功劳有他一份,立即道:“那是应当,某家自然是全力以赴,绝不辜负朝廷所望。”
邵兴很是欣赏的点了点头,他对王权也颇有了解,这厮还算是勇猛,应该能应付河西局势,至少能够配合董摩柯。
“也罢,那就快快启程去凉州,不要贻误了战机。”唐重叹了口气,西侍军态度相当坚决,看样子要董摩柯为主帅。
“也好,副都参军随唐大人西去,我在此调动兵马增援。。。。。。”邵兴说着话时,一名更戍官快步进来递上官塘。
“什么云捷军在瓜州战败?”邵兴大吃一惊。
众人急忙观看官塘,逐渐了解了战事,原来是云捷军马军部队前出,在肃州和瓜州交汇处,突然遭遇数千辽军,他们没想到敌人速度那么快,没有完全拿下沙州,就直接深入腹地,可以说是仓促应战,结果被打的大败,军都指挥使许世安阵亡,副都指挥戚方率军列寨死战,向行营请求援兵。
“战事到了肃州,不能再等待了,要断然行事。”邵兴看着唐重,口吻尤其语重心长,从官塘抵达的时间来看,戚方已经坚持六天之上,谁知道会出现怎样的状况。
唐重默默颔首,顿时下定了决心,是时候彻底解决党项人问题了,不然整个河西都会糜烂。
河西的战争正是激烈十分,面对辽军的大举入侵,董摩柯用现有兵力支撑,他表现出惊人的毅力,以第九行营都统制身份下达军令,云捷军残部死守肃州,绝不能让辽军越过,河西军坚守沙州、瓜州。
此时,辽军东征消息闪电般地传播,河西的某些吐蕃人和党项人,纷纷聚集起事,到处袭击宋军辎重大寨,聚众功绩当地官府衙门,给河西路和第九行营造成很大麻烦。
唐重的檄文还没有到达,董摩柯就下令各地驻扎兵马,全力围剿造反的吐蕃、党项人。
他并不是一味的镇压,而是联合亲宋的党项吐蕃势力,依靠对大宋行朝亲善的回鹘人,对反叛势力进行残酷镇压。
回鹘人历来亲宋,哪怕是被党项人征服百余年,也在宋军进入河西时,表示了对中央帝国的善意。各回鹘大族纷纷组织本部落壮丁,配合官府和驻军剿灭叛逆,一时间各军州刀光剑影,逐步向灵夏蔓延。
谣言四起,甚至有第九行营全军覆没,辽军正向凉州挺进的传言,灵夏才是党项人的聚集区,不少对朝廷不满或队嵬名家流恋的党项人,趁这机会起兵反叛,增加了官府的困境。
凉州还算是好些,这里是优良战马产区,大宋行朝非常关注区域,五十二旅镇就驻扎此处,还有隶属兵部的马监,力量相当的强,几个吐蕃大族想要造反,被官府调兵强行镇压,五十二旅镇就是主力,战车出动围剿,任谁也难以抵抗,杀了几千人,那血淋淋的人头把他们震慑住。
不过,夏州、灵州、兴州党项人造反声势颇大,有的占据了县城,形成近万人规模的队伍,对当地官府形成威胁,险些让第六行营回军镇压。
一地鸡毛的乱局,让唐重大光其火,连续发出三道檄文,严令各地官府不用顾忌,只要敢于叛乱甚至有迹象的,立即强力镇压,逆贼财产半数归协助朝廷镇压的人。
这就给了某些人甜头,也让地方官脱开枷锁,不用顾忌朝廷善待羌人的政策,启动了封藏的屠刀,更让那些亲宋的大族看到了机会,他们不遗余力地镇压叛逆。
当然,也有人趁机打压异己仇敌,冤枉了不少人,当此危难时期却是小节。
却说,玉门关依然在坚持,七十五旅镇不愧是河西军精锐,他们依靠坚固的城防,利用神臂弓、床子弩、抛石机组成强大的防御体系,城内储备颇为丰厚,顽强地抵抗进攻。
玉门作为边防重镇,储备有大量的火器,大范围的火器应用,把辽军打的晕头转向,让他们辎重部队不敢靠近城垣,铁砲弹的运用,让笨重的攻城器械很难安全到达城下。
河西很难找到高大的树木,辽军攻城器械都要从后方运来,艰难的地理条件造成器械的珍贵,让他们谨慎投入战斗。
随着时间的推移,嵬名理成越发焦急,辽军并没有把主力放在玉门关,而是穿过小道直接对敦煌发动进攻,又深入到瓜州乃至肃州,犯了分散兵力的大忌,又让他的兵力越发单薄。
当这次进攻被神臂弓瓦解,他大为惊怒,立即亲赴前沿率领督战队压阵,传令敢于后退的一律射杀。
辽军进攻部队被逼到了绝路上,他们别无退路,只能再次鼓起勇气,红着眼睛发动进攻,冒着城墙上雨点般地弩箭,顶着呼啸而来,时不时落地把人炸成碎块的铁砲弹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