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在商水县过的有滋有味,小日子红红火。其实,按照他的本意,真的不想那么早结婚,才二十岁啊!那一世咱还大学没毕业,正是把妹的大好时节。
不过,今生让他很满意,无论是有琴莫言还是文细君,都是绝代铅华,说不好听的话就是祸水级别的纯天然美人,要是放在后世他想都别想。影星级别?别开玩笑了,君不见某星都能刮下一张粉脂人皮。
一个善良却有些刁蛮的夫人,一个伶俐却勾人魂魄的侍妾,齐人之福啊!
朝廷内,针对王秀的阴谋正在进行中。
蔡攸绝不能让王秀在回到公署,他是控制公署不假,但王秀给他的印象太深刻,谁能知道这小子回来,还能玩出什么花招,他和王黼为了公署已经闹翻了,是不能让王秀再来折腾了,办法还是有的。
趁着赵佶嫁女的高兴劲,他上了奏章说公署运行不可缺少正任检详诸房文字不可缺少,王秀既然离职就应该再任命一位,才能不影响公署的正常运行。
赵佶正在高兴头上,也就问了蔡京一句,哪知道蔡京一反常态,对大儿子的奏章表示认同。
“不知还有那个衙门.嗯,中书门下还有哪个职事缺人?”赵官家还不算糊涂。
“各衙门职事不缺.”
“这个就不好办了。”赵佶有些为难,他选了好女婿,却不想把王秀调开。
“王秀缺乏大郡历练,陛下若能放他历练郡县,未来未尝不是可以大用的人才、”
“嗯,卿家认为,王秀放在何处?”
“徐州利国监。”
这厮蔡京最后帮王秀说话,这位老权臣无论怎样算计,从蔡易和钟离秋,还是从政治方面考虑,他还是没有完全抛弃王秀,留下的后手终于发挥了作用,让王秀到蔡耕道手下担任知监事。
这一切都要到明年,王秀仍在商水过着优哉游哉的生活,王记百货打量生产冰糖,生意那个红火啊!王卿苧正打着主意,把总店挪到东京开封去,家中二老也一块过,在繁华的东京享受几天清福。
可惜的是,王成和谢氏习惯商水的生活,他们一生认识的人都在商水,哪有说走就走的。再说了,李寡妇也住在这,唯一的女儿也跟着走了,孤零零一个人没有照应也不行。
当然,王秀也不主张二老去东京,甚至想让他们去杭州或成都居住,但那也是不现实的,连东京开封也不愿意去,千里之外想都别想。
但他对在开封城再设分店,或是把总店迁过去没有意见,大城市有大城市的优势,就算五六年的时间,赚得也比小县城十几年多。
身处事外,再看一年来发生的点点滴滴,似乎清晰了许多,也看到身处局中看不到的某些事、某些人,有得有失,有利有弊。
无论是银行还是东南海事局,在他眼中几乎是没有太大的意义,在他不能主导的改良中,尽最大去努力矫正,结果差强人意,就是钟离秋的某些举措,他也无法完全赞同。
一切都还只是一个虚壳,都是徒有虚表的东西,连他理念的最低要求都没达到,充其量只能作为日后改良的构架。
至于蔡攸主导的公署,他连考虑都没有考虑。
近来传来的消息,让他很无奈的是,无论是赵鼎还是其他几路海事局官吏,都对官府组织武装船队和民船共同出海,表现出的兴趣不大。
赵鼎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在了筹备钱财,准备低息贷给农户,以备农时耕作之用,连钟离秋也持谨慎态度,仅仅对各地商船进行统计归类,大宋远洋水军别说框架搭起来了,连个鸟毛也没有,充其量也就是海岸警备队。
在他今生前世所见所闻中,大宋是最重视对外贸易的朝代,他有点不明白具有革新思想的钟离秋、赵鼎等人,会认识不到海外贸易延伸到海外征伐的重要性。
东南海事局另一项重要职事,几乎没有开展,那就是督造大型远洋武装福船,造船肯定是造了,但进展速度让他极为失望,他无没办法过问。
钟离秋到底在犹豫什么?他百思不得其解,也无法去信询问,关于这一点,他在几年后才明白。
不过,钟离秋和赵鼎绝对是干练的人,他们的施政让朝廷无话可说,皇宋江宁工商银行对东南各军州农户低息贷款,的确保障了农时有效的耕作。已经开始向海商与工场主贷款,明年就可以稳收本利,面对即将滚滚而来的财富,就是连身为皇帝的赵佶,也禁不住大为兴奋。
他也问不了那么多了,在家住的这段时间,李长昇、刘仁凤、薄章等小子没少向他求教问题,他也一一给作了解释。
清晨,王秀洗刷后,用过早饭,就把你个小子叫到书房,给他们解析问题
李长昇、刘仁凤、封元、景波、薄章、秦敏、高堪、邱云八人,他们各有千秋,一个个精神抖擞
最出众的是刘仁凤和封元,一个是风度翩翩,一副正统人士的文雅;一个是干练果敢,精明剽悍的英爽。但他很看好秦敏,这是一个第一眼,看是极为普通的小子,却有着才智过人的底蕴,别看他不显山不显水,一副心不在焉地笑容,有时眼角滑过的一抹精光,才让你感觉他不为人知的睿智。
“这几日你们把书读的怎样了.。嗯。”王秀品了口茶,神色温雅中带有几分严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先生,这些日子我们开始读浅议政治,有些地方有不少疑问。”刘仁凤学识最渊博,当然想说话。
“是什么地方,说来听听。”王秀眉头一挑
“士庶议事会所议论国事、定大典、行权利,无论政事大小,都经过议事会通过才能施行。我想士庶议事会是由小民所选,这将置天子和百官于何地,岂不是乱了阴阳乾坤?”刘仁凤眉宇间有些质疑。
王秀满意地笑了笑,他并不太看好刘仁凤,这孩子可能本身出自书香门第,受到的传统教育较深,对他质疑的最多,接受新事物也很慢。
但是,他之所以满意,就在于要这种效果,如果没有人敢大胆提出质疑,才是他最大的失败。
刘仁凤、李长昇等人敢于提出心中疑虑,不绝对苟同于别人的思想,这就说明他们有自己的思维,让他感叹自己的抉择正确。自己的理想就是从孩童抓起,他们还没有被儒学这个思想魔咒所禁锢,虽然现在他们不算小了,但还是有挽回的可能性,不是说儒学不好,更不是排斥传统,而是让他们学会自己思考问题。
“很好、很好,你们年龄不算大,但看得问题很尖锐,都是恰当好处。”王秀微笑着,说道:“士庶议事会并不是无视天子和百官,而百官亦有.”说到这里,他把话锋一转,问道:“天子守国有三分六等,你们有谁知道?”
“上为明而无欲者,国强;明而有欲者,国疲;中为庸而无欲者,国弱;庸而有欲者,国衰。下为暴而无欲者,国残;暴而有欲者,国亡。”李长昇抢着回答,并得意地瞥了眼刘仁凤。
“虽然还没有完整,但也算是面面俱到。你们想想,大宋自艺祖艰难开国,一直善待士人,每三年一次科考,尽选天下读书人入仕,可以说是殿试无落才,我也是经历过的,实在是深有感触。”王秀稍加沉吟,又淡淡地道:
“本朝没有魏晋士族,更没有隋唐门阀,读书人多是庶民出身,就算当今几大官宦世家,也不过是寒门底子,累数世功勋荫福后人,朝廷取士又对世家多有限制。所以,百官出自于民间不假,民入仕者为官更多。阴阳之分,极阳为君、极阴为民,看似两极,实为一体。”
“庶民入官辅天子治民,天子守国有三分六等。天子明而无欲,臣子贤而有能,国强不过数十年。其余的连想也不用想。士庶议事会是广纳民间的智慧,补足大臣见识和精力不足,官吏德行政绩被民众监督,政令实施也被民众监督。”
“士庶太多,意见肯定不会一致,一件事长久议论不决,绝不是好事。”刘仁凤反驳道。
王秀也明白议会制的弊端,他轻轻一叹,道:“也是难为你们了,不明白其中道理也是当然,就是我也没有做深入的研究,不过你们要记在心中,好好读书,今后出世历练慢慢领悟。士庶议事制度,也不是治世的灵丹妙药,民智不开,决不能大范围实行士庶议事,我不知道有没有那么一天,恐怕你我都看不到了。”
王秀说到这里,双目闪过一丝迷茫,思绪不觉又转入一年来的点点滴滴。要是单凭一己之力,改变历史还是有可能的,要是振中国千年之运,真的很难啊!
“那就是说,本朝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是最好的选择。”刘仁凤目光热切。
“是很不错,但还是缺了点关键的东西!”王秀不否认刘仁凤的话,但他并不完全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