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气?嗯,王秀满意地点了点头,温声道:“兄长真识大体啊!”
二人重新归席,彼此间交杯错盏,尽欢谈笑风生,宴会持续到三更后而散,那是皆大欢喜。
玉泉山书院研究院
“胖墩,你觉得座钟,能在短期内完成吗?”王秀在研究院的机械研制所内,手中拿着一个精钢圈廓,神色凝重地望着一张大桌子上,摆放的零零碎碎的金属零件。
屋子里,还有数十名学子,他们在从钦天监请来的两名工师的指导下,正在各自的位置潜心研究各个部件。
张陵主持研究座钟,已经有了很大进展,至少加工出精密的齿轮,他带着二十余名爱好物理学子,共同集中精力研制座钟等齿轮机械,准备精益求精,然后拿出精品出来。
工业文明时期的发明,对于这些学子们的确有难度,很多理论连王秀也拿不准,他们不得不去反复试验,不断去完善未知领域。
黄药的成功研制,让他们有了一股子劲力,加紧研制座钟,还有别的稀罕玩意。
王秀没有太多过问,他把自己定位在启蒙者甚至承载者,而不是指导者的位置。他的一言一行,对科技理论发展轨道,都有举足轻重的作用,一不留神说错了话,就会让刚刚启蒙的科技理论,走到弯路上,甚至是贻害后世的死胡同。
他的责任就是鼓励,让这些年轻人在不断创造总结,逐步成熟起来,把每个成熟的理论,变成具有社会效益性质的成果,为新的发明储备基础知识与人才。
只有不断进行人才和技术的积累,才能逐渐产生量变,科技是没有捷径可走的,至少他这样认为。
甘荣是研究座钟的主力,仅次于张陵,也是从商水居养院出来的,他那熬红的眼睛,让王秀一阵心疼。
当王秀望着甘荣时,知道他又熬了几个通宵,心中自然是不忍,温和地道:“英秀,劳逸结合才是正道,身子骨可是处世的本钱啊!”
甘荣咧嘴一笑,憨厚地道:“没事,只是这座钟须得精炼钢铁,杭州制铁炼钢达不到标准。不过,座钟大体已然完成,所需只是一些细微环节。”
王秀点了点头,小型化的钟表,对金属要求是很高的,庞大的座钟就简单多了,他深以为然地道:“炼铁合金应当改进,不能什么都用木头代替,公输般的本事,咱们可是没有的。”
甘荣被王秀的幽默逗的笑了,道:“先生说的是,木鸟飞上三天,可惜失传了。”
“你相信?”王秀笑着打趣道。
“我相信,古人的智慧绝不平凡,机关术绝对存在,可能是失传了。”甘荣非常肯定地道。
“那就慢慢地摸索,看看能恢复。”王秀同意古人智慧不凡,无论是镀锌技术还是记忆金属,都是存在的,可恶的战乱,可恨的门户之见,让这些高深的技术失传。
“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戍、亥十二地支,就按十二个时辰制作,暂时不要细分正副,待研制成功后,再在十二时辰下分为二十四个小时辰,这样或许会进度快些。还有些细致地方,暂无法参详便取巧法,用它物暂代。”
既然失传了,那就不再去烦恼,一切为了尽可能去创造,尽管很多地方还不完善,只要能达到实用,那就先易后难,来个循序渐进。
“山长说的是正理,精细物件并非朝夕可达,琐碎细节难度太高,尽善尽美,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甘荣有感而发,作为研制者之一,他比谁都清楚一个精巧的轴承,需要多么高深的冶铁技术啊!
“以现有条件,是不是能成功制成座钟,十二时辰座钟?”王秀感到甘荣话中有话,禁不住一阵激动。
甘荣稍稍犹豫,旋即断然道:“弟子不敢肯定,但要不计大小,选其它材料替代,勉强可以。”
“过不几日,我会来观看座钟,到时自然有大批财力物力投入,来支持你们的研究,那就先赶制一座,豪华一点,不要吝惜工本。”王秀得到了甘荣的保证,抑着心中的狂喜,只要拿出实物,他就有办法搞来钱,座钟是奇货可居。
“多谢山长。”甘荣大喜,虽说经费充足,但也不能随心所欲,花钱也得有个限度,要尽量减少任意的开支。
“精钢弹力这关太难了,但也要加紧压制,能到什么层度都行,能承受黄药的推进爆炸就成,强弩的钢臂放慢点没事,反正强弩武器前途不大,精力要多放在管型火器研制上。”王秀很郑重,弩是逐渐淘汰的武器,现在研究钢制弩臂,用来代替山桑木,似乎有点浪费。
现有的神臂弓,射程在二百七十步之上,床子弩在四百步,钢制弩臂几次试验,都达不到实战要求,不是射程不够就是钢材曲折。
他只是检验钢材韧性,并无意发展快要淘汰兵器,管型武器正初现雏形,黄药的意外出世,加速了管型武器研制步伐,哪怕是成功研制滑膛枪也好。
一旦钢质能达到弓弩要求,也会满足最低限度的管型武器要求,需要在团钢基础上,再提炼进行复合加工,能打造一批昂贵,却能装备特殊任务部队的弩箭也行。至少能用钢代替铜,对神臂弓的弩机进行标准化生产,最大限度实现零件互换,杜绝战场上大量的浪费。
不能不说,先秦时代标准化生产,现在竟然是一个个制作,简直是对生产力的极大浪费,只要有合适机会,军工的标准化生产,一定要提上日程,就算是老祖宗玩剩下的东西,不肖子孙也不能给扔了吧?
就在他回到州衙,却意外地发现,王卿苧突然杀到,友琴莫言领着女儿,正陪伴着这位女强人说笑,看到他来了,给个眼色急忙抱着女儿出去玩耍。
王卿苧掐着腰,瞪着王秀在看,一言不发,看样子似乎憋着一肚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