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水县城北大街王记百货,这才试营业两天,就有点透着诡异的玄乎!
几天来,都有一帮城外泼皮来店里溜达,碰一下人就要打闹,搞的客人都不敢来了。王记百货并不指望店铺拿点货挣钱,但这也不是个事啊!天天闹腾对名声不好。
“这些泼皮,一来就买个几文钱的小吃,反倒是在店铺里逛荡找事,又不能赶他们走。”王卿苧哪个恼火啊!你说是泼皮吧,人家花钱买东西了,哪有把客人往外赶的,报官就不要提了,你让人家差役来干什么?抓客人啊!
“看来,陆大有这厮图穷匕首见了。”王秀明白陆大有的心思,看来又有张启元的影子,你不给我活路,我也不让你家消停,好损的一招啊!
陆尧过来说那帮人又来了,他立即道:“我去看看。”
来到大店铺门前,见三五个泼皮来回游走门前,只要来了客人,也不是厉声呵斥,而是两三个人围上去,光是那凶煞的模样,就让人紧退后了事,谁也不愿意惹事。
哎,果真是张家行事风格,杀人不见血啊!
“吆喝,这不是王家大哥嘛,呵呵,小官人来了?”一名三十多岁,一脸横肉的泼皮头子,皮笑肉不笑地与王秀招呼。
王秀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点了点头,道:“我倒是哪位,原来是吴经济,幸会、幸会。”
泼皮头子一怔,原本还想的这小子要真发火了,可不太好办啊!这可是陈州解试的头名。不过,回头一想陆大有许下了重利,要真能让王秀吃瘪,他会得到上百贯的财富,那就能天天坐在家里吃香喝辣了。
忍不住要挑动王秀怒火,哪知道一下被化解无形,一拳打到棉花上,有劲没地使,不免有几分诧异。
“怎么,今个吴经济那么悠闲,带着弟兄们来我家铺子门口营生,要买些什么?”
泼皮头子一愣,却有点吃味,人家说的还真好听,你买东西在店铺门口转悠个屁啊!
王秀冷冷地瞥了眼,看到两名皂衣公人,正在十余步外看热闹,显然是店铺报了官,人家来看热闹。他险些骂出口,还是忍了口气,冷哼一声,背着手大步进了店铺。
陆尧暗自惊秫不已,少东主有点太那个了,要是惹火了这群泼皮,可如何是好?你是有了功名不假,但也经不住想吃亏啊!不由地向泼皮头子赔笑,畏畏缩缩地跟了进去。
王秀刚进了铺子,便看到两三个泼皮在铺子里游走,浑身煞气四射,便是有人进来,也不敢买货物。
他当即就压不住火了,你大娘的,欺负人也不带这样的,在外面拦客人也就罢了,我忍,黑白勾结,我也忍了。
但是,你竟然到了铺子里面,摆明了玩人,还真当别人是泥菩萨,任你揉捏不成?
这次,他真的火了,压不住了!
“各位看好什么货物了?”王秀冷冷地道。
那些人看了看王秀,压根就没有出声,他们这些混道上的,才不在乎什么举子。
“不买东西都出去,我家铺子不欢迎。”
“这话说的,哪有开门拒客的。”
“是啊!我家家大业大,看不起我们兄弟。”
“他奶奶地,我看是不识像。”
王秀脸色忽然变的狰狞,指着唯唯诺诺的陆尧,厉声喊道:“刀,把刀给我拿来。”
面对脸色狰狞的王秀,泼皮目瞪口呆,一脸忧色的老经济也愣愣地。
“你这厮,竟敢胁迫我兄弟,不要以为你是举子,老子就不敢动你。”泼皮头子走进来,他见王秀操刀,眼皮子一跳,先吓唬一下再说。
陆尧倒也机灵,急忙递上一把锋利的菜刀,王秀抓在手中,倍感踏实:“穿的再**,一砖摞倒,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这玩意是不雅观,但它实用。
操刀,也是他经过深思熟虑的,自己家的地盘拿把菜刀,你能说我什么?
泼皮头子见王秀手持菜刀,一副拼命架势,倒是有点怂了,他是来赚钱可不是玩命的,这玩意砍在身上,可不好玩。眼珠子一转,切牙笑道:“小官人,这是干什么?你可是举子,不好动刀动枪吧。”
王秀翻个白眼,切牙道:“难道你是白痴,没看到老子要拼命嘛?”
泼皮头子一阵无语,他觉得自己够狠的,没想到这小子更狠,直接操刀玩命,不要自己的前程了?
其余几个泼皮,也被王秀持刀拼命地架势镇住,他们是欺行霸市不假,但在拼命架势下,一个个都蔫了吧唧的。
“小官人好气势,我们兄弟进来买些杂用,你就如此待客?”泼皮头子无奈,人家跟你拼命,自个又没带家伙,总不能被菜刀追着砍,这也太没面子了。先用言语稳住王秀,两个泼皮悄然包抄,出其不意拿下他。
为了百余贯钱,就算吃了官司也认了。
王秀冷冷地看着这群泼皮,又岂能上当,他左右看了眼两泼皮,厉声道:“不想活了,老子成全你们。”
“干什么,干什么的,吆喝,刀子都拿出来了。”
正在僵持中,两名公人闯了进来,也不问那些泼皮,直接一左一右,把王秀围在中间。
泼皮头子眼光一亮,急忙道:“都头,我们兄弟前来买卖,却不想王家小官人强买强卖,还用刀子逼人。”
“大胆,光天化日下。”一鳌须公人脸色一变,晃了晃手中铁链,盯着王秀一阵看。
王秀一阵无语,好不容易吸引你们进来,能不能有点眼色啊!这可是王记杂货铺,大宋朝廷怎么养了这群废物。
鳌须公人见王秀不言不语,目光不定,似乎有点明白了,作做地厉声道:“官人也是举子,竟然违反朝廷法度。”
王秀满意地扫了眼鳌须公人,又看了看泼皮头子,忽然觉得很可笑,成了。他心念一动,把刀子抛在地上,道:“这里是我家铺子,都头是老缉捕,难道不知什么叫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鳌须公人有些迷糊,看了看另一人。
王秀撇撇嘴,又道:“铺子遭遇盗匪,店主当然要奋起反抗,难道不是吗?”说话间,环顾七八个泼皮。
“胡言乱语,我等怎能是盗匪。”泼皮头子有点急了,他感觉王秀说的挺有道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寻常欺行霸市和打家劫舍,是有本质区别的。
“我什么时候说你了,你自个心虚承认的,都头,你看是不是,不行的话拿到县尉大人那,或是求知县相公评评理。”王秀不断挤兑公人。
两个公人面面相觑,不能不承认王秀说的对,你来了七八个知名的泼皮,众目睽睽下,还能明目张胆地袒护不成?若是真的闹出蛾子,连知县相公也保不了他们。
再说,人家王秀可是举子,连知县相公也给几分面子,要真的维护不好出了事,他们还要不要吃着饭了。
泼皮头子急眼了,双目凶光四射,原本捣乱的意思,逐渐变成打砸的恶念,冷笑道:“老子把你的牙给拔下来,看你还怎么说?”
两个公人相顾一笑,都是公门中的老滑头,都到这份上再不明白,那可真白混公门饭了。他们在一旁观望很无奈,这泼皮头子可真傻,被王秀那么一激还真爆发了。
眼看几名泼皮火了,老经济倒是挡在王秀身前,作揖陪衬,道:“各位好汉,各位好汉,少东主年少无知,冲撞了各位好汉,老汉先赔不是了,还望给个脸面。。”他可不愿王秀先吃亏,两个公人很难挡住六七个泼皮。
“行,两位在这里作证,这伙泼皮无赖闯我家店铺,我完全是自卫。”王秀冷冷瞥了眼几个泼皮,把才道往柜台上一丢,背着手看西洋景。
“走吧,有话道衙门里说。”鳌须公人撇撇嘴,暗赞王秀真他妈鬼,一把菜刀把他们都绕进来了。不过,他也暗自欣喜,泼皮无故闹事?谁信谁白痴,看来私下里又能捞点好处了,想想一阵窃喜。
泼皮头子也醒悟过来,似乎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又被不该听的人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