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婚了。”
犹豫半晌，李月还是说出了这句话，说完后眼睛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丝毫没有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嗯”
迎视着她的目光，裴炎微微的点了点头，没有表现出一点惊讶的样子。
“你就一点都不奇怪？就没有一点想要问问我的欲－望？”
李月喃喃的说道，这一刻，他的冷漠和疏离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
“李月，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如果你觉得那是对你最好的选择，我尊重你的选择。”
裴炎淡淡的说道，凝视她许久后缓缓的站了起来，“好了，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如果我说，我离婚是因为你呢？”
深深的吸进一口气，李月异常艰难的说道，觉得胸口像是被压上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呵呵~~~，是吗？我们充其量勉强可以称之为朋友，李月，别弄到最后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情人不可能长久，但是朋友可以。”
说完，走到窗前，裴炎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色，突然发现，从回来的那一刻开始，自己的心就不再平静了。
“裴炎，你当真还是那么的狠心，这么多年了，你的脑子里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我的影子，在你的眼里，只有唐洁茹一个人，可是她呢？她的心里有你吗？”
李月仍是心有不甘的说道，是的，她是不甘的，她不甘心他竟然对自己如此决绝，却对另一个女人付出了全部的所有。
“她的心里有没有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开心幸福就好。”
唇角勾起一抹上扬的弧度，裴炎淡淡的笑了。
“她开心幸福就好，那你呢？你的开心幸福呢？裴炎，你不是圣人，不要告诉我，你真的甘心？”
看着那依然挺拔的身影，李月一脸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在这个世界上，她输给任何人都可以，但是，她绝对不能输给唐洁茹，可是，老天总是这样捉弄人，在唐洁茹面前，她注定输的一败涂地。
“我的开心幸福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你走吧。”
说完这句话，裴炎转身推开门走了进去。
当门在眼前缓缓合拢的时候，李月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她不想再看到那样冷漠的背影，那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提醒她，她的存在是一个多么可笑的错误。
拖着沉重的步子，在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中，她一步一挪的向门外走去。
街上，依然是人潮汹涌，一张张或麻木或茫然的脸，一辆辆疾驰而过的汽车，一阵阵随风摇摆的粉尘，城市被构筑在钢筋水泥之中，久而久之，似乎城市里的一切都是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如同她现在冰冷的心。
裴炎，这个她用尽了全部生命去爱的男人终究还是离开了她，她的伤心，她的难过，他从来都不曾看见过，自己的期待又是什么呢？
五彩的霓虹灯交相闪烁着，与清冷的街灯和天上的繁星相映成趣，将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斑驳陆离的光影中，轻轻的伸出手，似乎光线可以穿过掌心射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众目睽睽之下，她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石头上，毫无顾忌的嚎啕大哭起来……
心，终究还是为他痛了。
*******
寂静的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一如往昔，站在窗前，裴炎不停的把玩着手中的手机，宽大的屏幕上，唐洁茹的名字静静的躺在那里，大拇指摩挲着那个键却迟迟都没有按下去。
眼前总是不自觉地浮现出她脸上那清晰的手指印，如果可以，他真的想那一巴掌是他代她受的，可是，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如果，更不可能一切重新来过。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他缓缓地背过身来，迎面对上的是父亲那略显浑浊的双眼。
“爸，你醒了。”
快步走上前，他小心翼翼的扶起他，每每看到父亲那苍老的容颜，那一笔一划的沧桑无一不再指责着自己的不孝和任性。
“嗯”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裴烨轻轻的点了点头，“怎么了？你不开心？”
“没有，怎么会？”
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裴炎假装用倒水的动作来掩饰着自己那日渐显露于形的神色。
“呵呵~~~，傻孩子。”看着他的背影，裴烨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你是我的儿子，你以为你的表情能瞒得过我吗？”
都说知子莫如父，如果连他的这点表情他都看不透的话，那这些年在商场纵横他怕是早已死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爸，我……”
将水杯放在他的手中，裴炎一下子无言了。
“傻孩子，既然呆在这里让你这么痛苦，那你还是走吧，爸爸不想看见你这个样子。”
“不是那个样子的，我并没有不开心。”
裴炎急急的说道，突然觉得这些年，他其实都没有看懂过父亲，那样一种无声的爱让此刻的他动容。
“还是为了那个孩子吧，本来以为那是对你最好的选择，没想到，我们终究还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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