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半仙眼中闪现的精光楚昭曦没有看到,他的整颗心都拴在馨辞身上,不曾从馨辞的身上挪开分毫目光,但易风看到了徐半仙眼中的异色……
“还不快点过来!!!”楚昭曦见徐半仙不紧不慢便吼了起来,如若是平时他早已拳脚其上!可这家医馆是走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为了她,他一定要压制住怒火!
徐半仙赶紧唯唯诺诺地上前,隐隐之中有着不易被人发现的乐之不得。一手像模像样地抚摸花白胡须,一手覆在馨辞的手腕上……
压在馨辞手腕下的拇指轻轻挪动,那是在抚摸馨辞白皙光嫩的肌肤啊!如此隐秘的小动作,谁也没有发现!过了稍许,他的眉心渐渐拢了起来,“这姑娘……”他拖着长音。
楚昭曦按奈不住大手有力地抓在徐半仙的肩膀上,痛得徐半仙直咧嘴:“怎样?快开药!!!”他不想听到“无能为力”之类的话。
“是是是!大人快松手!”徐半仙哀求起来,“这姑娘是有很严重的哮喘……哎呦!”这话还未说完,楚昭曦更大力地抓紧。
“有多严重?可是从小便有?”他要问清楚,这世间有太多事是他所不知的!他要清楚的知道她的哮喘症是否真的是从小便患有!
“从小便有?”徐半仙突然好像忘记了疼痛,耷拉下松弛的眼皮掩住眼中的精光扫向那昏迷不醒的脸色苍白双唇泛紫的馨辞……
“是是是!是从小便有!”徐半仙赶紧点头,眼光悄然飘向楚昭曦……
楚昭曦看向馨辞,他抓在徐半仙肩上的大手缓缓松开。从小便有,与太医给出的答案一样!她从小就患有哮喘,可……馨辞并没有哮喘症!难道……她真的不是馨辞?心口传来一阵扯痛,那痛比伤口开裂传来的痛楚更甚,是所有希望破灭绝望之痛……
徐半仙未从楚昭曦的脸上并未看出不对之色,便壮着胆子道:“大人应该晓得,这种顽症根本无法治愈,只能服药维持缓解症状,只要环境适宜情绪稳定一般不会发病!”
楚昭曦漠然起身,他的衣衫已全部浸湿,这时才感觉到冷,那是一种彻骨的冷,像极了五年前在崖底发现与馨辞同样衣着残尸时的冷……
她……不是馨辞,真的不是!他怎么忘了,馨辞死了五年了!怎么会死而复生!他在自欺欺人啊!她不是馨辞,不是馨辞……
这句话一遍遍在他心底徘徊,压得他的心房一阵沉闷,好似石化了般无法正常跳动,就连周遭的空气也好似随之凝固,害得他的呼吸一阵困难……
这是怎么了?眼前为何一片漆黑?头脑又是怎么了?怎会有一阵飘忽感?他倒在了哪里?撞得胸口一阵剧痛,易风又在喊什么?他怎么听不清楚……
楚昭曦昏了过去,就在快栽倒在地上的时候被易风一把接住。楚昭曦的前胸印出一片殷红,如一朵正在快速盛开的红莲,不消刻便占满他的前襟……
徐半仙竟比易风表现的更为紧张,焦急地大喊起来:“快扶大人去旁边的房间!”徐半仙张罗起来,还探了下楚昭曦的额头“他身上有伤,还染了风寒,处理不当命就不保啦!”
易风这么一听当即有些乱了,即便如此他面上的神色也是淡淡的!稍微费力抱起楚昭曦,赶紧去了旁侧的房间将楚昭曦平放在床榻上……
“媚娘!媚娘!”徐半仙在门旁向外喊了起来,口中喘出的气使得他的胡须一飘一飘。
“喊什么喊,叫魂啊!”媚娘就是方才那风情万种的女子,她扭着纤腰走来还一边系好腰间的带子。
“大人晕倒了,你帮大人上药可好?”徐半仙竟是软言细语地对媚娘说话,可见得是个惧内之人。
“大人晕倒了?!”媚娘站在门口向房内看了眼,跳跃的烛光打在楚昭曦的侧脸上留下一道刚硬的线条。“老头子还不快去拿药,这里交给我就好了!”媚娘拍了下胸脯竟是出乎徐半仙意料地主动。
徐半仙表面答应,转过身却是悄悄呸了一口,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嘟囔一句:“窑子里出来的婊子,见到男人魂儿就飘了!”
楚昭曦由媚娘来上药照料,跟了徐半仙几年,她也勉强算个小郎中了!做起巴扎伤口的事来也熟稔的很。接着又去徐半仙那里取来药去厨房熬药,那积极劲让徐半仙心里一阵不爽,他还特意在药里加了两味,美其名曰:人家花的银子多,加些珍藏已久的名贵药材!那药是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馨辞这边徐半仙亲自熬药,也显得殷勤的很。易风就站在楚昭曦和馨辞房外的交界处,只有他一人顾及两个昏迷的人,他深知那徐半仙对馨辞目的不善!
“公子!喝碗姜汤驱驱寒!”媚娘端着托盘仪态万千地走来,托盘上有两个碗,一碗姜汤一碗药汁。
易风瞟了眼没有去接,媚娘妩媚一笑:“怎么?怕里面有毒?我们这儿是医馆,可不是黑店!方圆几十里谁不知道徐半仙那个死老头子!招牌都挂了几十年了!放心吧!”她见易风不动便放下托盘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入口中:“媚娘我来试毒好了!”喝下后她还砸巴砸巴,纤手扇了扇樱桃小口“可够辣的!”捧起碗递给易风:“他们两个都倒下了,你若再倒下,我们这儿可没多余的人照顾你!”
易风这么一听,看向媚娘,见媚娘喝后无异,便接过碗来仰头一口喝下……
徐半仙端着药进了馨辞的房间,随手还关上了房门,他看着床榻上昏睡的馨辞,嘿嘿一笑:“小宝贝莫急,半仙徐老哥来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