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皇上负着双手来回徘徊,金焰看出皇上有着顾虑,不禁有些痛恨自己的鲁莽……
“皇上是在顾虑太后?”金焰明知故问一句。
“若不是太后早有准备,也不会选择冥婚来拖延时间!只是朕想不明白,太后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皇上一边沉思一边道,直想得思绪烦乱。“如果在这时我们轻举妄动,执意救萼妃出狱,太后再以红颜祸水为罪名,群臣愤起,到那时候冠在萼妃身上的罪名就不单单只是刺杀曦王一项了!”这便是皇上最为顾虑之事。
太后知道他在用自己的血喂养七彩鹿,这件事若传出去,群臣定会愤慨不已!皇上的龙体牵系着整个国家,他却用自己的血来喂养七彩鹿,是弃整座楚氏江山于脑后啊!若落实了她红颜祸国的罪名,群臣上书,他即便是皇上也没办法保住她!
“皇上!”金焰突然想到了什么,拧起浓眉道:“依先祖留下的规矩,但凡是死于非命的楚氏皇族必须进行火葬!可若太后与曦王举行冥婚,曦王就只能土葬了!”
皇上的神色微紧了下:“朕也想到了这一点!”然而他的眉心越皱越紧。这一点能说明什么?
“难道……”金焰有些不敢说出自己的猜测,看向皇上得到皇上的允许便继续道:“曦王的死另有玄机?”
金焰说出了皇上心中所不敢承认的想法,盼望了这么多年就希望楚昭曦死啊!如今终于盼到了,哪能希望再生事端!
“曦王的尸身王太医已仔细检查过,的确是死了数日,若不是保管完善,早已腐烂!你也在场亲眼看到了!”皇上怀揣一丝希望否决了金焰的猜测。
“如果不是在曦王身上有玄机,太后在打什么主意?真的只是诬陷萼妃那么简单?”金焰深觉这个理由说不通。
“如果说,太后想掩饰自己派于丰泰刺杀萼妃……”皇上说着便无声了,这个利用太过牵强,金焰根本不能相信。金焰怎知,太后还有一个更为关键的理由,就是为了忆儿啊!如果将所有的顾虑总结起来,也倒是能说通太后这么做的原因了!
“皇上,接下来怎么做?”金焰毫无头绪便问向皇上。
“只能等!”皇上揉捏着自己的拳头,眸光渐渐变得阴沉……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小太监急匆匆的喊声……
“皇上!皇上!容妃……容妃小产了!”小太监跪在殿门之外气喘吁吁地尖声道。
皇上的心头蓦然收紧,他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容妃这一胎上了啊!急匆匆地出门,直奔容妃寝宫……
朝华宫内如今已忙成一片,宫女们端着铜盆从主殿出来,里面的水都已被染成刺眼的鲜红,一盆又一盆昭示着这一胎抱住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皇上不顾不能进血房的规矩,冒然冲入容妃的寝殿。太医已开始收拾染满鲜血的残物,容妃面如死灰地瘫在床榻上,余下的疼痛让她抓紧身下蚕丝被子,咬住嘴唇忍住眼中的泪水。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小产?!”皇上抓起一个朝华宫的宫女狠声问道。
那宫女已是吓得浑身虚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皇上一把甩开那宫女,宫女直接扑到在地。这才注意到,就在这寝殿之中,良嫔也在,见到皇上直接跪倒在地,抖若筛糠的样子一副心虚表现!
“皇上!”容妃终于回过神来,哀怨地哭起来,她向皇上弱弱地伸出一只手来,皇上赶紧抓住她虚软的小手坐在床边。
“前天……前天王太医还为臣妾把脉,说……说臣妾怀的是个皇子!臣妾……本想皇上闲暇时告知皇上……这个喜讯,没成想……就……”容妃的声音再也发不出来,泪水扑扑滚落打湿了她鬓角的发。
皇上抓着容妃的大手猛然收紧,清朗的眸漾起狠历之色:“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字字冰冷地吐道。
被皇上这么一问容妃哭得已说不出话来,贴身婢女玉香跪在地上一边哭着一边指向那方的良嫔:“皇上,是良嫔推娘娘撞在桌角上才小产的!”
“皇上冤枉啊,臣妾没有推容妃啊!臣妾是冤枉的,是容妃诬陷臣妾!”良嫔哭着不住磕头,直磕得额头已现血色。
“你胡说!”玉香气急喝道:“太医已经查出你日前送来的香囊有麝香!本来你与娘娘不合,偏偏这几日和娘娘接触极为频繁,原来你是想害娘娘!”
良嫔已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哭得更甚是因为惧怕,头也磕得更重:“皇上饶了臣妾吧!臣妾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做了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臣妾知道错了!饶了臣妾吧!臣妾也可以怀的,臣妾赔皇上一个皇子!”
良嫔说着爬向皇上,匍匐在皇上的脚下哭泣磕头。如此幼稚不经大脑就说出口的荒谬言辞只会让皇上更为气愤,直气得胸口发涨,头脑也跟着涨痛起来。
一把抓住良嫔的衣领将良嫔直接从地上提了起来,咬牙切齿地道:“你来赔啊?你能赔是不是?!!”
皇上气得双目狰狞而猩红,更紧地抓住良嫔的衣领直害得良嫔呼吸困难。提着良嫔的衣领就出了容妃的寝殿……
容妃在玉香的搀扶下坐在榻上追随皇上的背影看去,泪水已经止住只是依然还发出哀怨的哭声……
“皇上去哪儿?不会真的是想宠幸良嫔吧?”玉香担忧地嘟囔一句。
“一定是去凤翔宫了!”容妃见皇上远去哭声止住,哭得沙哑的声音异常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