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时分,馨辞唤来小玉。她端坐在软榻上,身侧的小方桌上放着一个小瓷盅,在瓷盅的里面有一颗拇指大小的黑色药丸……
小玉进门时,房内只有馨辞一人,再看到馨辞那一脸平静的样子,转眸又看到那小瓷盅中的药丸,一种不好预感自心底油然而生!小步走过去,跪在馨辞面前,手心之中不经意间已腻上一层潮湿……
馨辞就那样端坐着,目光几近冰冷地看着正前方,半晌没有说话更没有看向小玉,这让小玉愈加慌张,直到馨辞说话时,小玉整个人都变得战战兢兢……
“小玉,本宫待你如何?”馨辞终于开口。
“娘娘……”小玉吓得声音颤抖,匍匐在地浑身哆嗦。
馨辞也没有要求得到小玉的回答,回手端起方桌上的小瓷盅,欣赏起瓷盅内的黑药丸:“本宫调查过,你是孤儿!”
“是……,小玉爹娘在前两年去了!”小玉依然无法镇定下来。
“是容妃娘娘帮你出钱葬了父母!”
“是!”小玉双手撑地,揉捏着掌心内的细汗,试图能冷静下来。
“有了小月的背叛,本宫不敢再相信任何人!”馨辞看向小玉,仔细地看着小玉的脸不愿错过小玉的任何表情变化。
“娘娘是不相信奴婢吗?奴婢发誓,对娘娘绝无二心!”小玉赶紧磕头,说着泪已落下。
“那你就吞下去,让我放心!”馨辞将手里的瓷盅猛地递到小玉的面前,那冰冷而决绝的声音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娘娘……”小玉愣住,看着那黑色的药丸,祈求地呢喃一声。接着看向馨辞,泪眼涟涟,“奴婢绝没有被骗娘娘,娘娘饶命!”
“吃!”馨辞不想听小玉的苦苦哀求,冷声命令道。
小玉的泪流得更加汹涌,缓缓抬起自己的手,却不受控制地僵在半空,踌躇了稍许终还是拿起了那黑色药丸,毫不犹豫地丢入口中,紧紧闭上眼睛努力吞了下去……
身体不知怎的就这样软下来,或是恐惧作用,跪趴在地上,声音断断续续:“奴婢……不能再……伺候娘娘了!”
馨辞看着小玉眼底漾起一抹泪光,“这……不是致命毒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正常,可那隐现的哽咽依然无法遮掩。
小玉收起了方才绝望的神色,刚欲放下心来,忽敢腹部绞痛难忍,双手按住肚子倒在地上身子蜷成一团,吃痛呻吟出声,“娘……娘娘,好……好痛……。”
馨辞的眼中圈满了泪水,赶紧仰起头看向窗外……
外面残阳似血,染透了整个福寿宫,看在眼里的绚丽沁入心中荡起一片凄残的冷……
她变了!她自己很清楚!原本还有一些不曾泯灭的善良,可就在曦王府的正厅,她故意陷害了易风之后,那种心凉是从没有过的冰封!就好像自此封闭再无法打开!就连易风,她最不想伤害的人都伤害了!剩下的其余人还有谁能唤醒她原有的良善?良善?这个词放在她身上多么可笑,本就本着复仇的心回来,本就居心不良,又何必装出善良模样来让自己作呕!
小玉已痛得脸色惨白,浑身汗水淋漓打湿了身上的单衫,玲珑身段若隐若现,不住地在地上翻滚痉挛,苦苦祈求馨辞救她……
“……娘娘,饶了……奴婢吧,救……救命!救我”小玉努力睁开双眼,希翼而祈求地仰望馨辞,努力向馨辞伸出手来,抓住馨辞衣裙的下摆,苦苦哀求好不可怜。
馨辞看了眼小玉的样子,从怀里取出一颗白色药丸,起身扼住小玉的下巴,将那颗药丸塞入小玉的口中,巧力向上一提,那颗白色的药丸便吞了下去……
“这只是一部分解药,这毒虽不能当场致命,但也能让你生生痛死!”馨辞甩开小玉的下巴,站起身背对小玉,不想被小玉看到自己脸上隐现的痛苦。
“谢……谢娘娘救命之恩……”余痛依然让小玉浑身无力。
馨辞的心房悠然一紧,隐隐泛起一抹痛意。轻吸口气挥散这微妙的感觉,“全部解药会在明天给你!”
小玉一听馨辞话便知道,有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她去做,“娘娘……尽管吩咐!”
馨辞转眸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入秋了,天要比夏季黑得较早,“今晚,为本宫守住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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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彻底黑下来之后,馨辞刻意换上了一件颜色较深的衣裙,长发只用一根白玉簪随意地绾起。趁着夜深之后悄悄潜出福寿宫……
她现在的装扮,即使在宫里被人发现,也不会落下什么嫌疑,但深色的衣裙在这漆黑的夜晚还是能起到伪装作用!早已打听好宫内侍卫的巡逻路线,轻易潜到宫墙下,脚尖点地很轻易地跃了过去……
在宫外,蕙心早已准备好夜行衣放在一棵树下的大石缝中。找到隐密处换好夜行衣,看了眼街上动静,之后才跃上各个屋顶迅速飞向与蕙心商议好的指定地点……
在天黑时,那个手持竹枝的黑衣人就该行动去曦王府的大牢救出易风,这是事先安排好的时间,以方便在她出宫后能顺利见到易风一面!心里难免有些担心,不知那个黑衣人能不能顺利救出易风,即使能救出易风,也不知能不能逃过那么多看守的侍卫!
她真恨不得在自己的胸口上插上一刀,让疼痛唤醒麻木的心,清醒自己的思绪,她到底想做什么?复仇?帮娘亲复仇?那只是她强加给自己的想法,可也只能这样盲目地走下去!楚昭曦死后,她的很多目标都变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