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风那极其肯定的口气让馨辞安全找不出可以不相信的理由,死死盯住易风的眼眸,在那其中除了平静就只有平静,丝毫没有任何感情浮动,一种无力感向馨辞袭来,浑身一软瘫坐在地……
她不敢再看向易风的眼睛,那只会让她的心更痛!“根本不是为了救你!是你多想了!”这句话不知怎的一直徘徊在耳边,一遍又一遍如魔咒般紧紧束住她的心,抽走她所有可以呼吸的空气,水样的眸蓦然空洞,看向被闪电晃得忽明忽暗的地面……
她没看到,就在她别开双眼的那一刹那,易风所有努力伪装的淡定顷刻崩溃,黑色的眸底漾起一抹水样晶莹,赶紧沉下眼睑,刻意让自己沉浸在浑身的剧痛之中掩住心口传来的生生扯痛……
“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娇艳的唇扯起一抹苦涩而自嘲的笑,直笑得泪水轻易冲出眼眶,流入口中晕开丝丝清凉,连带着她的舌与五脏六腑一并麻木……
易风浑身猛然一颤,悠然抬首看向馨辞,痴痴地凝望,那在她脸颊上扑扑滚落的泪珠如千针万刺戳穿了他的心房,心里真实的话几度欲冲出他的口,怎奈终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既是没有勇气,亦是不能说啊!
良久。
当馨辞再次看向易风时,她眼中的泪已经止住,红肿的双眼因那干涸的心再也流不出泪来,掬一缕微弱的光化成一抹冷硬之色,“好!这次之后,我们之间谁不欠谁!如果再见面,我们就是敌人!”
话落,馨辞从地上站起来,看也不看易风一眼便转过身走向庙外。她不想知道易风听了这话会有怎样的一番神色,或者是想留给自己一些可以想象的余地,也许她看不到的时候他脸上会有那么一丝浅浅的痛苦,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对她的心也是最大的安慰!
更或者,她是彻底的绝望了,对于易风根本不再抱任何希望!那么多次,每次救她,都是以主仆名义,许是在他心里真的就是这么想,是她强自多情徒生误会!
“好!”万没想到易风居然口气爽快地应了一声……
馨辞离开的身形猛然一僵,双脚无法控制再向前一步,心好似被生生撕开淌血地痛着,直痛得血肉模糊……
双手紧紧抓成拳头紧紧抓住手中的那瓶金创药,低吼的声音撕心裂肺,强力忍住眼中的泪,“下次再见到你,我会杀了你!!!”
她跑了出去,在经过那黑衣人时将手里的金创药塞给了那黑衣人,不用再去交代任何话便已知道,她是想那黑衣人好生照顾易风!任由那黑衣人的目光追随着自己的身影,头也不回地跑出破庙……
黑衣人看着馨辞跑出门的背影,兀自伸出手来向前一步却没有追出去!转头看向里间无力垂头的易风,大步奔过去,抡起有力的一脚踹在易风的胸口上,当即踹得易风口吐鲜血!
黑衣人随后一脚踢翻地上的烛台,蜡烛倾倒烛火熄灭,不大的空间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他睨着地上的易风,指着易风,沙哑的声音依然能听得出充满了气愤。“你该死!”
易风无谓地仰起头靠在墙壁上看向黑衣人,唇角的血沿着他的脖颈淌下,依旧是如往常一般平静的神色,那是对死亡的不畏……
馨辞在狂风中奔跑,发泄着憋在心底的痛,终跑得无力坚持跪倒在杂草之中!电闪雷鸣笼罩着她孱弱的娇躯,她也是女子,也会对这样的夜晚有着怯怕!可如今深深的痛遍布了她的全身,恨不得有道响雷劈向自己,了解这劫难的一生!
她到底为什么而活?所有能让她坚持活下去的理由都已失去!如今只是机械性地维持着那口呼进呼出的气!即使是白天,即使睁开双眼,看到的也是没有任何色彩没有任何光明的黑暗。
十六岁之前,不知世事天真地活着。十六岁之后结识了南宫俊,在她平淡枯槁的生活里有了砰然心动的美丽!好景不长,突生变故,十七岁远嫁北国,为自己的娘亲为与父皇商定好的期限努力活着。其后的五年,为对楚昭曦深深的恨而活,现在楚昭曦死了,唯一看到的一点光亮也被易风的决绝熄毁,她真的不知到底还为何而活!她没发现,有这些遭遇并不可怜,真正可怜的是她这一生从没为自己而活过!
抓住地上杂草坚韧的草割破了她的掌心,十指深深陷入土壤之中,死死抓着拼命地告诉自己,她还有活下去的理由,娘亲的大仇还没报!那残害她们母女的人还高高地坐在南国的太后之位上!还有季清云,那害自己不浅的女人,依旧张扬地活着,她们都必须去死!必须死在她的前面!!!
馨辞猛地仰起头,一道闪电划过,照亮她那双圆睁而泛着猩红的眼,如一头嗜血的猛兽,透着泯灭了所有心性的狰狞……
大雨终还是倾盆而下,一瞬间便淋透了她身上的衣衫,秋风刮过的凉渗入骨血却不及心中的冷一丝一毫!在雨声与雷声交织的夜里,她还是听到不远处传来阵阵马蹄与脚步声,纤手摸在腰间抽出软剑的同时已从杂草之间猛地跃起,不用看清便已知道,能有如此整齐而有力的脚步声,除了官兵还能有谁?!
剑身划过的柔美弧线有着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