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凰血:媚妃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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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看着龙袍加身的林公公倒在血泊中,皇上的眼角结出两行清泪,这个自出生就伺候自己已有三十一个年头的老公公……

他还曾怀疑林公公对自己的忠心,不然怎会在喂养七彩鹿时做了手脚,使得两个月便可完成的药,足足拖延了将近半年之久!

现在想想,一个能与自己生死相随的人,怎么会不忠心!而在这份忠心之中更有感情的存在!想想林公公对馨辞的嗔恨,是源自对他的关心啊!是但心他身体透支,林公公才用自己的血混到了龙血之中,没想到反倒拖延了七彩鹿血鹿茸的生长!

如今,他为了救馨辞生命垂危,这时候的林公公怎么可能会说出蝶儿的下落!带着这个秘密永远地阖上了双眼,唇角还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满足而安详的笑,他可以在阴间接着伺候皇上……

一声轻叹从皇上的唇内溢出,自己种下的因,自己品尝了果!或真或假地期盼过可以和馨辞拥有一个孩子,可最后却是他亲手将那孩子从自己的身边送走,如今下落不明!战乱中,蝶儿还能安全吗?他第一次担心蝶儿的处境,却是在生命的终结时……

“你……杀了,唯一知道……蝶儿下落的人!”

馨辞的目光徒然变得呆滞,愣愣地看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林公公,她好像痴傻了一般眼中不再能流出泪来,浑身瘫软地跪坐在地,裙角沾了血,不知是属于林公公的更多,还是皇上的更多……

“咣啷”一声,那把握在楚昭曦手中,还滴着血的长剑掉落在地,半张着口亦是惊怔,他哪里想到林公公宁可选择死也不说出蝶儿的下落,深邃的眸看向馨辞,带着点祈求,带着点无措,更多的却是慌乱……

见到馨辞眼底渐渐涌起的嗔色,嚅动的薄唇似要说什么,可能解释的话语尽数堵在喉口!本是好心,是他选错了方式吗?确切地说,是他低估了林公公对死亡的恐惧!

他……终还是又做错了!一开始就错的人,失了被原谅的权利,不管做什么,终将是错……

“对……不起。”皇上的眸光飘向遥远的瓦蓝色天空,虽没看向馨辞,话却是对馨辞说。他要道歉的事太多太多,多到只能说得出这三个字……

馨辞的意识稍稍回迁,目光缓缓转向气若游丝的他,无助又迷茫的样子,不知自己现在到底应该做些什么,抓着他的手?抱着他的身体给他最后的安慰?本想这么做,怎奈实在没有气力完成。她好累!双手撑在地上,头无力地垂下去……

他的手指微微动了下,本想触碰到馨辞的温度,却没有力气更没有勇气靠近分毫,依旧看着遥远的天空,向往之中浮上一层孤单……

“其实……,在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你是馨辞……”早到什么时候?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在她刚进宫时,虽然后来的花萼身份与馨辞的性格迥异,但他还是怀疑了她就是馨辞!只是……

“我一直没有说出来。怕……,也希望!”怕她的靠近是为了利用他报仇!于此同时也希望她就是馨辞,“希望你是她,我就可以……弥补尚缙的事,也可以……借用你除掉曦王,我有私心,即使对你再百般宠爱,百般纵容,我始终都有……私心!”

“我知道!”馨辞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双眼干涩得滚烫,终还是倔强地忍住了眼中的泪水,“因为知道,即使你……对我再好,我也……”

剩下的话她咽了下去,在此时说出来,似乎太过无情了!毕竟……他是为了自己啊!

“过去那么久的事还提来作何,都快想不起来了!”她终于缓过一口气,也终于拾起一些气力抬起头,双手抱住他的大手,“尚缙并未得逞,也算我的幸!你也无需愧疚!”

话虽这么说,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他当初的做法实在另人咂舌!可既然决定放下,也不惟是馨辞给自己解开了一个心结!也当是给他一些安慰了!

得到馨辞的原谅,触碰到她手心的温度,皇上顿感心安,不知是哪里来的气力,就连伤口都不再痛了!轻笑着,也笑得自嘲……

“一些情话,总是……或真或假地说着,没想到最后,自己真的……陷进去了!拔不出来,也不想自拔,即使……被****伤害依然觉得那滋味甜美!”皇上的眼神浮现几丝一样的色彩,转而定睛看向馨辞,好似玩笑的口气,虽然虚弱却是那么的轻松,“这方面,你就比我理智很多,说了那么多次山盟海誓不离不弃的话,到最后……你还是你!”

他的眸光染上一层哀伤,即使努力掩饰依旧从他眼角眉梢流露出来,到最后,哪怕的生命的终结,他还是怨她的!在他陷进对她的深爱之后,她却两袖清风弃他而去!那么多的情语绵绵,记住的只有他自己!

“呵呵……”见到馨辞渐渐转为忧伤的眼神,他低笑起来,苍白的唇扯开的是一条完美的弧度,“本以为……自己想要的是我们一起活,将你永远……禁锢在身边,哪怕被你恨……也执意如此!没想到……在最后一刻,我却选择让你……活下去,也不要一起……死。”

若他不挡下那一剑,亦没有将馨辞推出去,于丰泰狠厉的一剑完全可以戳穿他们两个的身体,那样的话……,和她一起倒在血泊中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孤单了?他这样问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