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自家千户率先抽刀,手下的六名百户,却有些犹豫了起来。
杀害上官,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即便荆笑生只是一个伍长一类的,六名百户也不敢随意杀之,毕竟军有军规,不是说自己是将领看手下的人不顺眼,就可以随意杀死的,尤其荆笑生还是一名千户,官阶比自己还要高,跟自己的上官还是同等阶的。
房度看着手下六个人竟然在这个时候犹豫了起来,心中暗骂:一群没用的东西。
可是,嘴上却不能说出来,而是笑着对六人说:“荆笑生持械闯营寻衅,理应当杀。”
被房度这么一点明,六人也不是白痴,旋即就明白房度的意思,这是房千户杀人的借口,而且又是在自己军营中,自己家人当然会统一口径一致对外。
于是,纷纷拔出佩刀对着荆笑生。
面对房度他们满脸凶神恶煞的模样,荆笑生却是一脸的从容,走到桌子前面,坐了下去,拿起桌子上的肉,慢嚼细咬的吃了起来,完全不当房度他们一回事。
房度眉头一皱,强笑道:“好,就让你做个饱死鬼。”
可是,在房度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就听到在营帐外的徐永昌说了一句“进去吧”。
开始房度要在疑惑,荆笑生带什么人来了?可还没有想完,从外面却冲进了十名手持利刃的士兵。
犹豫,营帐被掀开阳光照射进来,使得房度无法看清这些士兵,可是当营帐的门帘落下后,房度却是看清了这些士兵,竟然是带刀近卫。
面对着浑身杀气腾腾的带刀近卫,房度心中却是疑惑万分,怎么荆笑生竟然可以调动得了,近卫营的带刀近卫?这可是需要城主下令才可以调动的精锐。
房度心中是疑惑,可是他的那六名手下却是胆怯了,面对着带刀近卫六人完全手中高举的刀逐渐着低了下去,而且还向房度身后退。
“放下兵器。”其中一名带刀近卫怒视着房度等人大喝。
哐啷几声,房度一脸愕然,看到已经退到自己身后面的六名手下,被人这么一喝竟然直接把刀丢地上了。
当然,房度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于是收起佩刀一脸镇静对带刀近卫问:“不知各位兄弟,来此何事?”
房度是带刀近卫出身,所以套近乎称呼一句“兄弟”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带刀近卫却没有一丝缓和的表情,怒喝:“全部跪下。”
听到这句话,六名百户哗啦一下都是跪在地上,低着头,他们知道自己得罪不起带刀近卫,他们代表的可是城主大人。
但,房度却是浑身紧绷,咬着牙,不管带刀近卫如何,可是以军阶来论,自己官职都要比他们大,竟然要自己跪他们?
可,房度心中虽火,有些事情却不能做,如果向带刀近卫出手,那等于是向城主大人出手,那就是形同造反叛乱,于是房度单膝跪了下去,恶狠狠瞪着一脸从容笑意在吃着肉食的荆笑生。
六名带刀近卫走向六名百户,而另外两名带刀近卫则是走到房度身边,摘取他的佩刀,拿着绳索直接将房度捆绑了起来。
被捆绑时,房度心生警惕,大喊:“来人,有人假冒带刀近卫,来人……”要是被这么绑起来,那么自己必然是九死一生,所以心下一横,房度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说这些人是假冒的,然后杀了他们,保住性命再说,再不行自己就逃出城去。
一时间,房度暴起,两名带刀近卫百户左右抓住他的手竟然被其挣脱了开来,甩摔到一边去,房度转过身大喊:“给我杀了他……”们字还没有说出来,房度已经看到六名手下已经被带刀近卫用刀抵在脖子上,知道他们已经帮不上自己了,唯一的办法就冲出营帐,召集士兵,这才是唯一的生路。
就在房度暴起跃过荆笑生向营帐口冲去,荆笑生却一直在吃东西,似乎身边发生的一切都不关他的事情一样。
本来房度还以为荆笑生会出手的,却没想到荆笑生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样也好少个碍事的,只要撞开眼前两名带刀近卫就可以逃出生天了。
正当房度想着,却发觉脚跟被什么拉扯住了一样,猝然整个人扑地摔倒。
紧接着,还没等房度站起来,在门口的两名带刀近卫百户手中的唐刀已经交叉架在房度的后颈上使得房度在也不敢妄动。
先前要绑房度的两名带刀近卫百户冲了上来,将房度五花大绑了起来,就跟粽子一样。
其中一名带刀近卫百户走到房度六名手下面前说:“你们是非不分,一味奉承上官,竟然企图杀害同袍,罪应当诛,杀……”
还没等六人反应过来,架在他们脖子上的刀狠狠一抹,使得六人双眼暴突,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脖子,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在也没有动静了。
这时,荆笑生丢下手中的筷子,站了起来说道:“终于折腾完了,房度你肯见大人了吧?”说着荆笑生已经走出了营帐,毕竟这个问题房度回答与否,结果都是一样的。
被五花大绑的房度,根本连走路都做不到,像一条虫子一样,只能挪动着。
可房度想都没有想到,带刀近卫竟然直接拉着绳子,将自己在地上拖着走,出了营帐后,房度发现自己手下的士兵个个都远远的站在一角,完全不敢接近。
“还愣着干嘛?他们假冒带刀近卫,给我杀了他们。”房度还是心存一丝希望,可是无论他如何喊叫都没有一个士兵动过,只是呆呆看着房度被拖出军营。
而且由始至终,军营内没有一个士兵佩带有兵器,即便是匕首也没有,主要是他们不敢佩带兵器,就连木棍之类的他们都不敢拿,这万一要是大队带刀近卫或者其他军队过来,无端端被带上造反叛乱的罪名,那自己不是冤死了?
被拖出军营的房度此时不再呼喊,而是大骂着他手下的这些士兵,一个两个一点义气都没有,拿自己好处的时候手都不会软一下,自己有难,一个两个吭都没有吭一句。
被拖着在大街上走的房度,一下子熄了火,面对着路过的队伍士兵和西凉百姓,房度一下子感到无地自容了,自己堂堂一名千户将领,竟然被拖行游街?
于是,向带刀近卫说道:“兄弟,给我松一下腿,我自己走。”
可是带刀近卫一点都没有理他。
见带刀近卫说不通,房度露出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对走在前面的徐永昌和赵清喊道:“兄弟、兄弟,我们可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你们就这么忍心看着他们这样对我吗?要是淮山在的话,他一定不会让人这么侮辱自己的兄弟,你们快救救我啊……”
游淮山,听到这个名字,徐永昌和赵清都是一颤,自己兄弟四人,淮山就死在了战场上。
荆笑生见两人突然站住,却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继续走着,有些事情的轻重,他们自己应该会分,如果不会分的话,那么也不配留在大人身边了。
房度见到徐永昌和赵清走了过来,心中一喜,可脸上还是一脸可怜哀伤的神情:“兄弟,我就知道你们不会抛弃我的……”
“走吧。”徐永昌淡淡地说了一句。
结果,带刀近卫还是将在地上的房度拖着走,当然这是天隐客的意思,他就是要让房度受辱,而徐永昌和赵清走在房度身边,为的就是成全兄弟的最后的情义,陪他走最后一程。
房度被拖到拍卖行的时候,满脸早就被地面磨得血肉模糊,面容尽毁,这全因房度被拖行而犹豫带刀近卫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所造成的结果。
听到禀告后,天隐客慢步走了出来,看到躺在地上发出淡淡呻吟声的房度,天隐客冷冷一笑。
“房千户,别来无恙吧?”天隐客一脸冰冷笑道。
听到这句话,房度猛然一颤,抬起头急忙说:“大人,我知道错了,求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我错了……求你饶了小人一命吧,小人愿意为大人做牛做马……”
“好,很好。”天隐客一脸满意点着头说。
可还没有等房度庆幸捡回一条时,天隐客又说:“拖回去,五马分尸。”
“不知,大人要以何罪名处死他呢?”也就在这个时候,李故一人从巷子内向天隐客这边走了过来。
“李大人,救我救我,他们要滥用私刑……”见到李故出现,房度仿佛见到一根救命稻草般急忙大喊,因为他清楚李故是最大公无私的人,他不会容忍任何滥用私刑。
天隐客见到李故,淡淡一笑:“我正愁这事呢,如今李先生来了正好,那么这事情就拜托先生费心了。”
李故拱手回礼笑道:“大人心中已经有主意了吧?我只是路过来看看的。”
“哦?这样啊,那么先生回去时,也要经过军营那边吧,就劳烦一下顺路嘛。”
李故摇了摇头,轻声道:“早知如此,我就不用等大人回来表态了。”
“我就说先生你费心了嘛。”天隐客对着李故一直保持着淡然的微笑,仿佛就是两个老朋友多年未见一样在闲聊。
最后,李故带着十名带刀近卫将房度原路拖行了过去,而且李故为了确保房度不会咬舌自杀,特意拿东西将房度的嘴给塞住了,在军营内李故以造谣生事、辱骂上官的罪名判处房度腰斩,却不是五马分尸,因为被腰斩的人上下身分离,却不会立即死去。
天隐客见李故带着人离开,看也不看多一眼就转过身走进拍卖内去了。
荆笑生随即也转身向拍卖行走进去轻声说:“要不要去看看?”却是对徐永昌和赵清说的。
徐永昌和赵清叹了口气,回应:“没这个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