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男子也气道:“就是,你还不是被人一吓唬叫唱曲儿就唱曲儿吗!大家都是半斤八两,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
莫小池冷笑上前。肩披一领青衬里夹棉白披风,手握一根竹笛,十指冻得发红。
“东西北三面失火岂会是坏事?”莫小池止步众人跟前,昂首道:“要我说,这是天大的好事,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好事!”
黑衣男子皱眉道:“你少废话!她们着火我还高兴呢!火越大越好!问题是烧了她们你得的着好处吗?”
莫小池冷笑道:“她们起火才是我大大的好处!你们若是有胆量,就不单只是我一个人的好处,也是你们的好处。”
红衣男子惊道:“难不成你要……”
“不错。”莫小池语声清脆而坚定,“我们男子汉大丈夫被这群妇人欺侮了这么久,有家归不得,有冤伸不得,趁此机遇正该脱离苦海!这是上天垂怜才与我们唯一一个机会,我们若不把握必定追悔莫及!堂堂七尺男儿生不得入阁拜相,光宗耀祖,亦不得征战沙场为国尽忠,不得孝顺高堂阖家安乐,又不得隐居于世诗酒歌画,岂是枉作男儿?竟是枉来人世!人间多少繁华富贵?你可还记得家乡风月?每逢中秋月圆你亲友何处?大丈夫纵然四海为家风餐露宿,又怎可将此身舍与下作妇人为奴?以妇人喜怒为风雨雷电战兢一生?等到年老色衰再被人坑杀暴骨?如若今日不出,情愿即刻身死!”
莫小池紧握竹笛,双目发红,却是豪气在胸,怒忿填膺。
众男子一时目瞪口呆,鸦雀无声。
忽有一阵掌声发于月影暗处,又道一声:“说得好!”
莫小池吃惊回头。檐下暗中隐约立着一人,将双拳一拱,道:“莫相公无需惊慌,我是你对门东院所住之人,我姓柳,名讳上绍下岩。”
莫小池将眉头一皱。
柳绍岩又道:“众位对于莫相公之言有何见解?不妨一表心迹。”
众人略一沉吟,黑衣男子先道:“我不管那些,莫小池说的对,我今天就要离开这里!”
“不错!”红衣男子也道:“这的确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若不把握,才是天生的贱种!”
众人此起彼伏连忙附和,激动异常。
“好好好,”柳绍岩轻笑道:“众位又知不知道,总共有七十八匹烈马正朝南苑而来?”
“你说什么?”莫小池当即目光一亮,“当真有马?”
“你听。”柳绍岩沉默半晌,风火中蹄声渐明渐近。“我没骗你吧?只是……”语声一顿,紧跟大叹一声。风大火大,竟不能掩盖一叹。
莫小池急道:“只是什么?”
“只是你们太年轻,太单纯。”
黑暗中柳绍岩仿佛笑了半声,很快便收住,道:“这七十八匹快马虽然可以让你们骑乘脱逃,但是这七十八匹无鞍无缰的惊马也同样可以将你们踏得体无完肤,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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