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一笑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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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进都

(从今天开始更新回归正常,间或双更,今天就是双更,这是第一更,大家不要看漏了哦!:-D)沈毓嘴角抽了抽,很是怀疑地看着我。

我歪歪嘴,连忙调转话题:“对了,你有没有找到阳儿啊?”

沈毓目光忽闪了一下,摇摇头,轻叹口气说:“没有,我派了很多人马找你们,却连你们一点音讯都没有。话说回来,他不是跟你在一起么?那个孩子……”

我手指一颤,说:“我……把他打昏了藏在草丛里的……”

他惊讶地看了我一眼,有些好笑的模样,“你还真是出乎我意料。”他顿了顿,继而有些疑惑地说:“不过若是这样的话,他应该是自己跑掉了,可是,我的人马又没有找到他,难道是……”

我无力地呼了口气,点点头,“那孩子说不定是自己藏起来了……”

我和沈毓对视一眼,颇为无奈。

在大牛二牛家停驻了三日,好好地享受了一下田园生活,缓冲了心里的担忧的焦虑。

沈毓的伤好了很多,可以坐马车了,于是我和沈毓决定离开了。

此时,正是大清早,我们坐在马车上,向着都城出发。

大牛二牛和嫂子都站在村口,笑吟吟地向我们招手。

我也不停地挥手,直到他们的影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心中感慨万千,“大嫂他们真是好人。”想起初来这个世界时,这里给我的感觉便是冷漠,看来还真是我错了,毕竟这边还有热心而善良的人,比如杨哥杨嫂,又比如大牛二牛他们。

马车开始行驶了,

“是啊,他们很淳朴很善良,要是我能早点遇上这样的人就好了……”沈毓靠在软垫上,闭着眼,懒懒地道。

早点遇上?我不禁皱皱眉,突然想起了他以前说过的一句话——“我以前也做过乞丐!”

他,是不是也有什么阴霾藏在心里呢?

忍住了想要问的冲动,我垂眸转开视线看外面的风景,心里却是一阵不平静。

车窗外的风景不停地变幻,车里表面上的平静就这样继续着,然而,过了不久——

“停……停下来……快停下来!”我掐着脖子对前面的马夫说。缓缓地,车停下来了,我一个箭步冲下车去,吐了起来。

这时,一只温暖的掌为我拍背,有些担忧地说:“还行不行?我就说骑马了,你非得要坐马车,现在好了吧!”言语中竟有些嗔怒的意味。

我瘪瘪嘴,瞥了他一眼,“你有伤在身,还敢骑马?找死么?”

“我说过这点小伤不碍事,我们换骑马吧!”沈毓语气变得温柔,眼里金光闪闪的。

“不准!”我直起腰来,用手指戳着他的肩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哪里脱得了手?!”

沈毓忽地靠近我的脸,温温热热的气息呼在我鼻子上,有些痒。

干……干嘛突然靠得这么近……我不禁有些血气上涌,眼睛四处乱瞄,就是不敢看他,脸上开始燥热了起来。

“你……花花,现在你得听我的吧……如果,你想两讫的话……恩?”沈毓勾唇,脸上绝对写着“威胁”二字。

我抖了抖,微微缩了缩脖子,却不依不饶,“不行,绝对不行!要是你真惦记那么点钱,我以后再还你!”但是已经没有以后了,看你在我死了以后到哪讨钱去!末了我又加一句,“我绝不屈服!”

沈毓有些好笑地抖抖眉毛,唇角也弯弯的,他抬手抚上了我的脸颊,带着温暖,“难道你要一直晕着吗?”

“大不了我睡觉!”心扑通噗通地没规律地跳,沈毓的眉眼离我很近,略带薄茧的手是那样舒服,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露水的味道……

“是么?”他莞尔,眼神一柔,颇有感慨的说:“既然如此,那便只能这般了……你这个倔猴子!”说完就轻笑了起来,灿烂夺目。

我微怔,心里涌起一股不知名的感情,随即对他虚晃了晃拳头,呲牙咧嘴地说:“我属兔!”

沈毓便笑得更开了。

“不许笑!小心伤口裂开!”我又羞又恼,也不管其他,踩了他一脚就上了马车——反正踩一脚也没什么事。

车外,沈毓夸张地叫着:“花花,你这个死女人,就不能换点新招么?!”

新招?我怔了怔,弯唇——本招只对黄鼠狼使用!

马夫也乐了,笑呵呵的,“小伙子,你们小两口可真有趣!”

“老伯说笑了,花花可还不是我的妻子。”是黄鼠狼的声音,很认真的声音。

我心里一颤,喉头发紧,有些喘不过气。

“还不是么?哎呀,那可真可惜了……”

“呵呵……”沈毓笑着。

我在马车里听着,心渐渐凉了下去。

不是我的妻子……

不对啊,本来我就不是嘛!他这样说才是我希望啊,哈哈,正和我意啊!哈哈哈……

我苦笑。

我可不可以,把那个吻当做一场梦?一场我自作多情的梦……可是,若他不喜欢我,为何又要为我做那么多事?为何要几乎舍命想救?为何又要……吻我?

我甩甩头——想多了想多了!

马车的帘子上映下来一个修长的身影,身影是扭曲的,看得我有些眼花。

帘子被捞开,沈毓笑吟吟地缓缓弯腰走了进来,再抬起头时,脸色有些苍白。我看了看他的手,竟是捂在伤口上的。

上下马车都是需要用力的,而且需要腰部的弯曲,而他的伤口正好在腰——很麻烦的位置。

我心一紧,立马站起身来扶着他,怒道:“别随随便便地进出马车,小心伤口!怎么样,伤口很痛吗?”

他眉微挑,将大半个身子靠在我身上,闲闲地说:“没事没事……”

我瞪了他一眼,扶他坐下,然后扳开他捂着伤口的手,见没有血渗出才放了心。

马车开始行使了,我有些忐忑地抱着膝,闭上眼——不要再晕车了……

蓦地被拉入一个怀抱,我忙睁开眼。

沈毓将我搂在怀里,面色已经恢复了红润,眼中狡黠一闪,露出白白的牙齿说:“这样会容易睡着些吧。”

哪里容易了?我白了他一眼,说:“不行,会压着你的伤口,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

“更何况什么?”沈毓好笑地睨着我。

“没……没什么……你的伤口……”我抿抿唇。

“没事……乖……睡吧……”沈毓温柔一笑。

“不行……”我微微挣扎了下,太用力了会伤着他的伤口。

“嘘……”他用手点住我的唇,手指的温度传到我唇上。他暖暖一笑,目光如春水,明丽的让我想不了其它,“睡吧,不碍事……”

然后……然后我就没出息地缩在他怀里了。(小福:果然没出息……)

因为,他的气息,他的温暖,他的怀抱,实在是令人安心,令人不由自主地沉溺……

半梦半醒之间,隐约听见一声低低的呢喃,带着些许忧伤,些许心疼。

“花花,你明明……明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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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着了果然就不晕车了,中午时分,我们已经抵达了上次回都时遇袭之处的小店,店小二已经换了个人,矮矮胖胖的,笑起来几乎看不见眼睛。

然而上次的事情给了我血淋淋的记忆,对于这个地方和这个小店,我没有一点好感。我扯了扯沈毓的袖子,小声说:“我们还是去马车吧……这里……”

手被沈毓握住,他侧过头来对我一笑,如画的眉眼里是安心的笑意。

“别怕,有我呢,相信我,这次绝对不会有事,就算有事,我也会拼命保护你。”

我心中一暖,鼻子微微有些发酸,“别瞎说,我才不稀罕!”

他又是一笑,没跟我计较,继而对置好马的马夫说:“大伯,你也来吃点东西、喝口水吧!”

老伯憨厚一笑,便抹了把汗跟上来了。

饭食吃罢,果真是一事也无,不过我心里却还是悬着的,毕竟这里给我留下了太过沉痛的印象——

那群侍卫,那群黑衣人都在这里丢了性命,而沈毓,也受了重伤……

见我仍是不安,沈毓转过头来安抚地看着我,手上微微一紧——他,除了吃饭,就一直握着我的手……

我有些脸红,撇开脸去不看他,心里却是安心了不少。

下午继续赶路,我捞开帘子问车夫:“大伯,还有多久能到都城?”

老伯“嘿嘿”一笑,挠了挠头,说:“傍晚就能到,本来是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的,锦州就挨着都城,可是公子有伤在身不宜行太快。”

“都城可会关城门?”

“会的,不过我们会在那之前到达的,老头子我赶了一辈子马车了,从未出过错。”

我对他点点头,笑了笑便又缩回了沈毓的怀抱。

因为在他的怀抱里,我很容易就能睡着……

快要睡着前的一秒,我突然意识到——我什么时候和沈毓这么亲密了???(小福:现在才知道?我早就想说了……某花:那你不说?!小福:你不是很享受么?)

不过现在还是先睡着比较好,我可不想又晕马车……其它的……

果然,傍晚之时我们便到了都城的城门。进了城我们便下了马车,下车之前,我担心地问沈毓:“谷幽珉会不会派人找我?”

沈毓呵呵一笑,“放心吧,没有。”

他说没有,那便是没有了。我在心里想着,可是,为何谷幽珉没有找我呢?真是太奇怪了,难道他不担心我么?他明明那么爱苏在水啊……

想了会儿,不解,我便不想了。

虽是傍晚时分,都城里依然处处可以看到人影,我不禁感叹到:“这都城果真是不一样!”

沈毓笑笑,说:“这算什么,白天和夜降下来的时候人才多呢!”

我白了他一眼,不禁又疑惑了起来:“锦州和都城离这么近,为何都城如此繁荣,锦州却……”

“因为锦州虽是挨着都城,却是四面环山,能走的路很少,因此去的人不多。”沈毓淡淡一笑。

这么想来,确实是如此,我点点头。

“公子,姑娘,既已到了都城,老头子我便回去了!”

“诶?”我惊讶,“大伯不留一晚么?现在回去的话不一会儿天就黑了。”

“是啊,大伯,不如去我府中休息一晚,明早再走吧。”沈毓也出言想留。

“呵呵,老头子我赶了不知多少夜路呢!况且我自己知道自己没有多长的时间了,总想在老婆子身边多留些时间,多陪陪她……”

“什么?大伯你……”我瞪大眼,大伯他,活不久了么?同我一样……

“姑娘不必惊讶,老头子活了六十岁也够了,只是苦了老婆子了……”大伯的脸上沟壑横生,每一道痕都像是一抹忧伤,却又像是一缕幸福。

“那,大婶知道么?”我轻轻地问。

“她知道。”大伯笑了笑,沟壑全都生动了起来。

知道……么……

“可是,你不怕她伤心么?”

“不怕啊,因为,至少现在我会一直陪着她的,呵呵。”大伯扬了扬手中的马鞭,对我们笑了一下,“老头子回去了,公子和姑娘,人生无常,要抓住现在啊!”

我怔住,要抓住……现在么?

我呆呆地转过头看了眼沈毓,见他正深深地看着我,那目光像是要把我看透似的,让我无所遁形。

“你……”他启唇,漂亮的脸上隐隐的有些希冀。

我一慌,连忙撇开视线,说:“快走啦来,我扶你……喂,你家在哪啊?”我笑眯眯地问。

他眼中有淡淡的失望闪过,然后勾唇,“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