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不值得……”绝玉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就是身子骨还是很虚弱。
“为你,什么都值得……”华月下将手中的披风披在他的肩头,突然间发现这一病让原本就削瘦的他更加削瘦。
绝玉微叹一口气,这美人恩他该如何消受啊。
“从现在开始我要好好的调养你的身子,让你健康起来。”华月下缓缓的自背后抱住他,将脸深埋进他的颈窝。
“丫头……不要浪费心力,我这残破的身子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绝玉抓住她的手包在手心。
“不许说这种话,人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我们会更幸福。”华月下将他抱紧了些许。
“丫头,打我一出生开始就一直小病不断,大病时有,大夫曾断言我活不过十八,没有想到我熬过来,于是大夫又断言我活不过二十五,我又熬过来了,现在大夫又断言我活不过三十……”绝玉的话中隐含着嘲弄,不过更深的却是疲惫。
华月下陡然间抽身蹲到他的面前,她懂了,她的绝玉活得太辛苦了,生命与他既沉重又残酷“你会活过三十,四十,五十……甚至六十……因为有我陪着你……”
“丫头,此生有你夫复何求啊!”绝玉叹息出声来。
华月下将他的手执在手中“执子之手,与子皆老。”
“丫头,这是我对你说的话。”绝玉顿时无奈出声来。
“好好地把身子养好,这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华月下将他的手放到颊边细细的摩挲着,只觉得他的手微凉若温。
“丫头,你知道我的身子骨为什么这么差吗?”绝玉微微苦笑。
“你若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那里该是藏着一段酸楚与痛苦吧!她不忍心啊!
“丫头,我是近亲生的孩子,我的父亲和嫡亲堂妹相恋,而我就是他们的产物。”说不出心腔萦绕的是什么样的痛楚,只觉得头一次说出来,那种滋味很难以启齿。
“绝玉……”这才是他心中最深的痛吧!华月下为他心疼着。
“他们成全了自己的爱情,却无形之中我成了他们的牺牲品。”绝玉的声音说不出的平板,平板之中有多少痛苦没有什参得透。
可是华月下却听懂了“不,你是他们爱的结晶,不是牺牲品。”
不容与世的恋情,不容于世的绝玉,这一切造就了凉冷薄情的绝玉。
绝玉目光迷离遥远“在那样一个名门望族是不允许这样丑陋的事情,所以我的母亲在秘密生下我之后,就将我送了人。”
“你母亲也是不得已的,我相信她是爱你的,否则她是不会冒着被人耻笑的风险生下你,她将你送人一定是为了保护你,不想让你遭受到世人的唾弃目光。”华月下紧紧的握紧了他的双手。
“没有多久我爹便将我找了回来,并对外谎称说我是他在外面生的私生子,所有人都相信了。”回想那段他刻骨铭心的往事,绝玉显得格外脆弱,手一直没有停止颤抖过。
“你有一个这么爱你的爹,无论如何都不允许你流落在外。”华月下微笑的安慰他。
“不过可惜的是……在我七岁那年他还是不得已将我送走。”绝玉的笑容既苍凉又无力,仿佛用尽全力气才可以让深藏的痛说给她听。
“绝玉,上天好像特别眷顾着你,让你遇上了温妈妈,她很照顾你,将你保护得很好。”华月下缓缓地将头躺到他的腿上。
“丫头,你有一种让我无地自容的感觉。”是好是坏,她都能用乐观的一面来诠译,与她比起来自己的心思就狭隘了许多。
“你才让我佩服,如此多舛的命运让你一次又一次的在生死之间挣扎徘徊,没有让你放弃,反而让你更加坚强,绝玉,你是我的偶像。”华月下笑眯眯的望着他。
“偶像……”绝玉听不太懂。
“呵呵呵呵……这是我的家乡话,意思是我很祟祟拜你。”华月下轻轻地在他的唇上印上一个吻。
“丫头……你真是……”绝玉双手环住她的腰,唇一寸一寸的朝她拉近,直至完全契合。
“少主你找我。”红缨的身影如魅影一般出现在他的面前。
“红缨。”绝玉神色如魔似魅一般残冷的凝着一室狼籍。
“少主,发生了什么事?”一身黑衣蒙面的红缨战战兢兢的观察着他的脸色。
绝玉的双手紧握成拳,久久才自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华月下被人带走了。”
果然是和华月下有关,红缨心下讶然。
绝玉紧握的双拳陡然间松开,转身就走。
红缨伸手拦住一脸风雨欲来的绝玉“少主,你要上哪里去。”
“去找她。”绝玉平板的开口。
“可是……”
“啰唆……”
“但是……”
“废话……”
“属下会负责将华小姐安全带回来……”红缨再多次说话被截断之后直奔主题,她知道现在的绝玉已经没有理智可言了,自然听不进多余的话。
“我要亲眼看到她毫发无伤。”绝玉冷魅的扫了一眼红缨。
就只是这一眼的冰寒,叫红缨寒到心眼里去了“华小姐再怎么说也是太尉之女,掳走她的人应该不会对她做什么?”
“可是若掳走她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公子辰呢?”绝玉神色陡然间绝冷下来。
“呃……”红缨退后一步以策安全,她这主子实在太危险了。
“那个……少主,公子辰应该不至于这么心急吧!”红缨思前想后只能如此说。
“你也说是‘应该’如此不确定的话你叫我如何放心?”绝玉冰冷的话如刀锋一边锋利。
“少主,你冷静点,不管是不是公子辰掳走了华小姐,眼下你都不应该和他打照面暴露了身份。”一向冷静得叫人心寒的主子头一次乱了方寸,她这个做下属的怎么能不管?
绝玉冷魅的目光陡然间收敛下来,他何时竟然这般不知分寸了。
“况且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实是不是公子辰掳走了华小姐,更重要的是我们根本不知道华小姐现在人在何处,如何去找?”红缨见自家少主冷静下来仔细分析给他听。
“立刻出去京都所有人手去找。”绝玉心下一突陡然间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