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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如履薄冰(下)

华月下顿时食欲全无“嘻嘻!小的时候青梅竹马,不代表长大后就要嫁娶啊!况且司马大哥有心爱之人,月下怎可捧打鸳鸯,坏人姻缘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呵呵呵呵!”

皇上眼中掠过笑意“不在乎天下人的眼光,我行我素,大婚当日徒步回门,这种勇气与胆量就是男儿家也没有几个自问做得到……”皇上的眼中隐隐夹着叹息,这份勇气是一个叫人向往的神话。

华月下低下头“月下不敢当……”

“在花家扬言今生可嫁乞丐刺奴,可终身不嫁,但是绝不与人分享丈夫,月下所求不过真心忠贞而已,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份追求,着实叫人惊叹啊!”皇上隐隐明白一个女儿家的心事。

华月下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懂,他该是痴情之人吧“是啊!真心易求,忠贞难得……”

“月下不如朕将你许给朕的三皇儿如何?”这么特别的女子让皇上打心眼里喜欢。

此话一出惊骇四座,众人顿时就是一阵窃窃私语。

最得意的不过华太尉了,他以眼神示意华月下小心回答,以免冲撞了皇上。

华月下完全没有料到皇上会有此提议,目光同样落在同样惊骇不小的三皇子身上“皇上……”

“父皇……”公子颜的双手紧握成拳,今日他特地安排父皇与月下相见,一是为了拭探华月下,二是为了暗示父皇自己的心意,却不想……

“呵呵!父皇您真爱开玩笑,二位皇兄皆在儿臣之上,皆未娶皇妃,儿臣怎可捷足先登,惹天下人非议呢?”倒是公子曜比较镇定,说出来的话不卑不亢,叫人打心眼里窝心。

皇上无视大皇子抗议的眼神,锐利的目光一扫众人,最后落在华月下身上“月下,呵呵!你意下如何呢?”他半开玩笑半认真。

华月下大胆回视着他的目光,两个目光相交汇,一锐利难测,一力持镇定,交汇着只有他们才懂的光芒“是,皇上……”

“那么没事大家都散了吧!月下你今日留在宫里宿一晚吧!”皇上笑眯眯的望着华月下,对她十分喜爱。

此话一出,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不甘,当然,欢喜当属华吟风了,女儿深得皇上喜爱,没有哪种荣耀比得上这个,忧的自然是华月下,这一晚不知道还会生出什么事?不甘的当然是公子颜,皇上不把他放在眼里,公然将自己的心上人许给老三,这口气绝不能忍。

“月下遵命……”绝玉莫非能窥知天命,算得今晚会有事发生……

今天晚上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刚入夜,内侍就将华月下带到风华阁。

“华小姐,皇上还在忙国事,小姐可以随意翻看。”内侍作了交代之后就转开离开顺便带上了门。

因为太过无聊,华月下摆弄着里面的珠玉钗饰,还有典籍珍藏。

陡然间一只精致的玉镯子映入眼中,那只镯子无论大小形状,还是上面的雕纹竟然与绝玉送给她的完全相同,一时惊讶疑惑之余,她打算拿来仔细看看。

“轰隆”一声,架子突然间移位,一幅保存完好的美人图出现在眼前。

没由来的一阵晕眩,华月下需要只手撑着身后的桌子才能勉强稳住身形……

这上面的人……女人……

那双眼……那双魅惑众生的眼流光溢彩,竟然让她呼吸困难,那笑,温淡魅人的笑……叫人心儿颤颤……那神态间的媚色,清而不妖,妍而不艳……她美的叫人心尖刺痛。

最叫人心惊的是她腕间那红色的玉镯子,她似乎可以看到上面的神秘流光,她需要多么用力才能让自己才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赖以维持生命。

“她是风华郡主,是朕的嫡亲堂妹……”陡然间皇上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

轰,她觉得自己的思绪陡然间像炸爆一样炸开,混乱不堪。

“也是朕……最心爱的女人……”说到这里皇上的声音夹着浓浓的悲伤与思念。

华月下颤抖的抬起无力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尖上,混乱的脑子浮现了断断续续的画面,那个有关玉血镯的传说……

“知道朕为什么要留下你吗?”皇上无声无息的走到她的面前。

华月下力持镇定,勾起一抹虚弱的笑意“因为皇上的心痛了太久了,太久没有人倾听您的心事,心中有许多秘密只能一个人死守着很辛苦。”

皇上露出赞赏的神情“你很聪明……”

如果可以,她情愿自己永远不那么聪明,也许今天就不会留在这里……就不会……

“知道朕为什么选择你吗?”皇上微微叹息出声来,目光深情专注的落在墙上的画上面,是依恋,是甜蜜,似痛苦,似寂寞……千头万绪。

“因为只有像华月下这样一个惘顾世俗的人,才不会对皇上您的心事产生偏见。”华月下努力的压抑着颤抖的嗓子。

“勇敢与无畏是朕潜在于内心的伏蛰已久的野兽,朕必须要用尽全身所有力气才能压抑得住,但是朕不甘心啊!你就好像朕心里的那头野兽,那是真实的朕,今生能得见你,对朕是一种安慰,你懂吗?”皇上目光迷离灰蒙的望着她。

“皇上视月下为另一个勇敢无畏追求真爱的你,视月下为知己……”华月下怎会不明白,一个人活到必须要用另一个人来幻想自己,那是多么的可悲啊!

“朕没有看错人,你很聪明……”皇上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笑意,纯粹自然。

为什么人人都说她聪明……这一刻她宁愿自己痴痴傻傻过一生,而不是……

“朕和风华郡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皇上开始请起了属于他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恋。

华月下必须要努力的咬牙切齿的握紧双手僵直身体,才能克制住自己的颤抖不安。

“这只玉镯原本是一对,是我们的订情信物,可惜她那只已经不见了……”皇上隐隐的感叹出声来,说不出的悲伤。

怪不得他说红玉镯会为他带来灾难……原来……

“你们的故事真的很凄美,而且沉重,难怪皇上自风华郡主死后便心如止水……”如此淋漓尽致刻骨铭心的爱过,又怎会轻易忘怀?

“她的死也一并带走了我的心。”皇上苍老的容颜仿佛瞬间老了十岁一般。

“人生能得此真心死而无憾,我想不管是于皇上您,还是风华郡主都是一样……”这是华月下的真心话,她追逐如此之久为的不就是这样的真心吗?

“关于我今天是宴上的提议绝不是开玩笑,作为一个父亲,我看到了你的一颗赤诚之心,曜儿得你,你会是天底下最爱曜儿的人,作为一个皇上,你的聪慧过人定会成为曜儿的帮手,作为一个君王,你的玲珑心思必能母仪天下……”皇上将她的看了一个通透。

“皇上太抬举月下……”华月下不胜惶恐。

“以你的聪明才智该是明白,华太尉有心辅佐曜儿,但是其心可诛,可是若你嫁给曜儿之后情形就不一样了,月下,你该好好考虑的。”皇上眼中闪动着灼灼的精光。

华月下全身颤抖不止,他才是真正会下棋的人啊!这一棋高明至极。

一来,她作为皇妃,那么她必会和爹爹联手助三皇子登基,二来,他不用担心爹爹其心不良,因为她自会牵扯爹爹,三来他利用爹爹和她互相牵扯对方,只要有任何一方有异心,另一方将会受到牵连,更重要的是……她若是做了三皇妃,那么便可保全父亲性命……但是问题是……宫里这个三皇子……

“月下会慎重考虑……”华月下低下头将自己颤抖的脸色隐藏下来。

“月下真是一个好孩子,很晚了我让孙公公带你去休息……”达到目的,皇上笑容很愉快。

“月下告退……”天将变色,风云将至,而她已经被卷进了权利最中心,绝玉……还有绝玉……想到此入她心痛如刀绞,慌恐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