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御花园里诏见施丞相,臣妾在场这样好吗?”凤千絮依然有丝丝顾忌,倒是有些呆不住了。
“有你在,这君臣之间的谈话便要轻松许多,朕也不想太严肃了,况且有你在,他才会觉得你上次找朕的事,是完全出于朕的授意,必然更加相信你的话。”鸾殇月微微一笑,伸手端起茶喝来。
“呵呵呵呵!臣妾倒不知皇上的心思比臣妾更加细腻啊!”凤千絮恍然了悟,这一次谈话,亦君亦君,亦师亦友,到是相当高明。
“朕啊都是跟你学的。”鸾殇月低笑出声来。
“皇上这么快就诏见施丞相想必是有十足的把握了?”凤千絮不由得出声询问起来。
鸾殇月将刑部调查的册子放到她的面前“你看看,给朕一点意见。”
凤千絮低媚一笑拿起来仔细翻看,笑意变得更深了“呵呵呵呵!刑部那边的人办事效率果然高啊!这些罪证,虽然上不得台面,下不得罪证,但是有板有眼的,必能起到小题大作之效果。”
“呵呵呵呵!絮儿果然心思玲珑啊!”鸾殇月随手捻了一块点心喂入她的口中。
“皇上,施丞相到了。”小辰子领着施丞相缓缓的步入亭中。
“老臣见过皇上。”施苍月曲身行礼。
“丞相免礼,今日咱们相聚御花园,倒是没有这么多礼数。”鸾殇月伸手托起他。
“多谢皇上。”施苍月这才入坐,目光不着痕迹的掠过一旁的凤千絮。
鸾殇月见他依然拘谨,不由得亲手为他斟了一杯茶“兰妃煮茶的手艺相当妙,丞相也来品尝一下。”
“皇上真是过奖了,施丞相三朝元老什么茶没有喝过呀!臣妾泡的粗茶怎么能入得了他的眼。”凤千絮倒是和他一搭一唱,将这有些僵凝的气氛消融了些许。
施苍月端起来轻嗫了数口,不得不赞美出声来“兰妃娘蕙质兰心,这梅花茶加上酒酿,果然是醇厚香甜啊!”
鸾殇月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原来丞相也是懂茶爱茶之人,那么今天可要多喝几杯啊!莫要辜负了兰妃的好茶艺。”
见他们相淡甚欢,凤千絮安排宫人们上了点心。
“朕好像从来没有和丞相这样相坐喝茶啊!”鸾殇月不由感慨出声来。
施苍月是爱茶之人,在如此好茶好点心的气氛下,倒也是自在了一些“皇上国事操忙,老臣身子骨不佳,倒也是没有多少机会。”
鸾殇月细看他的脸色,发现他的脸色确实不怎么好“丞相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吧!不如叫太医过来看看?”
“哈哈哈哈!老臣多谢皇上,年纪大了,老 毛病总有。”施苍月一边喝着茶,一边吃着点心。
“施丞相莫不是为了近来的一些传闻,所以心思郁结?”鸾殇月不着痕迹的导入正题。
施苍月是一个明白人,自然明白他今天诏他前来的原因,能得皇上香茶相候,嘘寒问暖,倒也是心中感念“老臣临了,无端惹了一身的是非,老臣真是……”
鸾殇月见他一副委屈的模样不由开口“真是岂有此理,丞相大人乃三朝元老,德高望重受天下景仰,是谁如此大胆的中伤丞相,抹黑丞相,让丞相临了受屈?”
施苍月听他如此一说,便是心中委屈甚多“老臣为官多年,时刻谨记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这句话,不敢有丝毫稍忘,没有想到这临了还……”
“丞相大人可知道是何人所为?”鸾殇月不由开口问。
施苍月摇摇头“老臣久不上朝了,自然不知道得罪了何人,让他如此中伤老臣,老臣情何以堪啊!”
鸾殇月不由为他倒了一杯茶“近来各地文人骚客,异士名流,纷纷联名上疏弹核丞相,丞相乃三朝元老,德高望重,一直是朝廷的顶梁柱,朕实在不相信外面的谣言,极力压制,想尽快还丞相清白,但是一口难敌众口,朕真是对不住丞相啊!”
“老臣明白三人为虎的道理。”施丞相脸色微惨。
“其实朕今天诏你入宫的原因只是想告诉你,有关你和一干朝臣的传言闹得沸沸扬扬的,不是说你贪脏枉法,就是说你纵容部下,更过份的还说你收受贿赂,欺压百姓,搜刮民月脂民膏,暗敛钱财,说的有板有眼的,甚至还有人证物证,朕压不住众口,所以也不得不下令刑部彻查……”鸾殇月有些为难的开口。
施苍月心下一喘,没有想到这么快,顿时一阵惶恐他心慌意乱起来。
“朕极力压制,并未张扬,丞相大人为官多年,做了什么,没有做什么,你心里相当清楚……”鸾殇月中手拿着有关他罪证的册子。
施苍月心下一喘,心中不由暗想这本册子是不是……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么虽然他不至于死,却也会落得一个下狱候审的下场,陡然间他跪到地上“皇上,老臣有罪……请皇上降罪……”
凤千絮见情形至此,不由得开口“皇上,丞相大人他乃三朝元老,劳苦功高,如今又年过百岁,这临了还要下狱受罪,接受审判,受天下人唾骂,于情之上,说不过去啊!”
鸾殇月的目光扫过地上颤颤巍巍的施丞相,不由得为难起来“可是朕如何堵那天天下悠悠众口啊!”
“皇上,外面虽然传的沸沸扬扬的,但是这些皆是空穴来风,子虚乌有,关于您下令刑部查实的结果没有人知道,大家不过只是交一个结果而已。”凤千絮仔细分析起来。
“朕与丞相亦师亦友之情份,丞相于朝廷功不可没,朕也不想丞相临了受屈,所以才会请丞相过来一起商量。”鸾殇月陡然间改口。
施苍月早已经是老泪纵横“让皇上为老臣如此操烦,老臣着实不该啊!”
“丞相快别这么说,您快起来吧!这不是折煞朕吗。”鸾殇月伸手将他扶起来。
施苍月感激涕零“多谢皇上……”
“皇上,天下人无非要的不过是一个结果,不如皇上以丞相年事已高为由,准丞相辞官返乡安享天年,虽然这样会让皇上为难,但是皇上忍心见着丞相百岁之年还要受下狱之罪,接受审判,继续受人唾骂吗?”凤千絮不由得提议。
“可是……”鸾殇月倒有些为难了。
“皇上……”凤千絮想劝劝的。
“丞相的意思呢?”鸾殇月打断她的话问施苍月。
施苍月经过几日来的漫想,已经想开来,顿时感激不尽“如此甚好,老臣年纪大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在朝中操烦多年,请皇上准老臣辞官返乡。”
鸾殇月不由得惊讶出声来“丞相您……”
“经过多日来的反复思量,老臣已经想明白了,老臣老了,已经帮不上皇上什么忙,倒不如安享晚年来得好。”施苍月颤抖的开口。
鸾殇月微微一叹“既然丞相心意已决,朕也不好再劝,朕会亲自立旨,亲述丞相为官多年劳苦功高,丞相离朝后,可要好生走好啊!”
施苍月没有想到君王竟然厚爱至此,不由得感激不已,下跪伏地“老臣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