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歌舞荣,夙昔诗书犹。颓恩诚已矣,覆水难重谋。
自忆专房宠,曾居第一流。移恩向何处,暂妒不容收。
夜久丝管绝,月明宫殿秋。空将旧时意,长望凤凰楼。
七月长欢殿,七日长离愁。恩爱总难凭,羡煞双星偶。
经颜未先老,秋风团扇幽。誓言口无心,落花逐水流。
怨君情不在,蛾眉苦常皱。惟怨方寸地,哪得竞自由。
可怜桃花面,日日见消瘦。玉肤不禁衣,冰肌寒风透。
愿得千杯饮,醉忆恩爱初。芳心哭欲碎,肝肠断如朽。
心思念君王,龙体安康否,是否宠新秀,不闻旧人愁。
三千怯风 流,明朝怨白首。回眸百媚休,独上旧时楼。
容宁太后漫念着宫里流传的曲赋微蹙了一下眉“这是什么曲子,为什么宫里都兴起了宫怨曲赋来了。”
“太后娘娘有所不知,这首曲子名叫《怨歌行》,是兰妃在失宠之际所作,因为曲调哀婉缠绵,曲意通俗易懂,曲子顺口易读,符合大部分宫人们的心境,所以被传唱开来。”施浣纱不由向她解释。
“兰妃作的?”容宁太后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女子尚有如此才华,堪称一时风 流,怪不得她亦是如此聪明绝顶。
“是的,兰妃曾将此曲唱给皇上听,但是却未曾挽回皇上的心意。”施浣纱亦是感怀万千啊!如此风 流的一个女子,真叫人望而莫及啊!
“就连哀家听了也不禁心下感动,这首曲子却挽不回皇上的心意,看来她这一回算真的失宠了。”容宁太后不由得感慨出声来,却是幸灾乐祸多过感慨万千。
“臣妾初听之时,亦是心下震动,就不知皇上当初听时曾做何感想啊!”到底是君王无情,否则岂会不动容。
“嗯嗯,如此甚好啊!她被打入了长门冷宫,凤印亦被取回,这也算是自己种的恶果自己尝。”容宁太后倒是不欲再追究下去,再怎么说一曲怨歌行唱得人心下动容,她该是一个玲珑的妙人儿,就让她冷宫终老,也未尝不是一种极致的惩罚。
施浣纱一听眼中掠过一丝冷意“兰妃该是心有不甘所以才做此曲,但愿她不会再生事端,辜负了太后娘娘对她的一片恩泽。”
容宁太后目光一沉“哀家倒是怀疑起来像她这样的女人懂不懂什么叫安分?”
“臣妾听说她虽然失宠,但是亦是嚣张过人,曾几次三番与蕙妃相争,蕙妃因为刚得圣宠所以不敢节外生枝,一直忍让着。”施浣纱微微一叹,似是没有想到事到如今,她还能这般嚣张。
容宁太后脸色阴沉下来“果有此事?”
“臣妾也不太清楚,只是听宫人们传得沸沸扬扬的,大概是无风不起浪吧!”施浣纱语意不明,四两拨千金的开口。
“该是兰妃失宠,蕙妃受宠她心有不甘吧!”容宁太后冷声的开口,看来对她这种女人是不能心怀任何仁慈之心。
“臣妾听说有一次她还将蕙妃推至树上摔了一个头破血流,幸好皇上及时赶到,否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来,蕙妃头上的伤啊!亦是若不是太医医术高明,就要留下疤痕。”提起这里,施浣纱便是一阵不可置信啊!
“这个凤千絮真是教而不改,受而不理啊!你为何现在才提起?”容宁太后冷哼一声,倒是气恼不已。
“因为兰妃一直在宫里横行无忌,臣妾觉得这么点小事,没有必要让太后娘娘你心烦,所以就……”施浣纱咬着唇倒是有些无辜。
“还有什么事你是知道没有告诉哀家的,尽管说出来,她受宠时哀家处处受制于她,现在她失宠了,哀家何必处处忌惮她。”容宁太后冷哼一声,倒是打算来一个新仇旧恨一起算。
“臣妾听说昨个儿早上凤千絮长跪青鸾宫求见皇上,足足跪了四个时辰,结果一场大雨淋下来,兰妃大病冷宫之中。”施浣纱倒有些同情。
容宁太后听后脸色越发的难看“连苦肉计都使上了,看来她是不求得君宠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恐怕是的。”施浣纱微微一叹。
“若是再让她如此闹下去,只怕皇上迟早会心软……”必竟那个女一身红颜媚骨天下无几,若不是长宠之姿,便是祸害。
“臣妾也是如此猜想,兰妃娘娘大病当天,皇上不曾上任何一宫下榻,却是独留青鸾宫。”施浣纱猜想皇上对她尚有丝丝情意。
“若真是如此那么哀家就不能留她了。”容宁太后冷哼一声,陡然间伸手拍身桌几,拍得茶杯直跳。
“太后娘娘……”施浣纱有此迟疑的唤了一声。
“那凤千絮手段如此高明,一会儿《怨歌行》唱得后宫怨气冲天,一会儿长跪青鸾宫,不知后面还会玩出什么花样来。”这才是容宁太后最忌讳的,所以她绝不能任她胡闹下去。
“太后娘娘说的是,现如今兰妃失宠当头,您想对付她是易如反掌。”施浣纱倒是对她相当支持。
“嗯,话虽如此,但是凤千絮如此狡猾,莫要除她不行,反而触怒皇上,令其再受宠,可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经过前几次失败之后兰妃更宠更盛的经验看来,容宁太后这一回倒是谨慎了许多。
“太后娘娘考量的是。”施浣纱微微一笑开口。
“这一次哀家一定不能让她占去了便宜。”想到前几次,容宁太后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太后娘娘可有对策?”施浣纱忍不住问。
“对了,淑妃啊!上次替哀家驱邪的道长可还在京都?”容宁太后心思一转,笑意加深了几许。
“在,没有太后娘娘的吩咐他不敢擅自离开。”施浣纱一直不明白上次容宁太后苦心扮中邪,结果一驱邪就没事,更不明白将她将道长留在京都所谓何事?
“终于到了用他的时候了。”容宁太后冷冷一笑,那可是她的杀手锏啊!足以叫凤千絮身败名裂,成为天下公敌。
“太后娘娘您……”施浣纱不甚明白。
“呵呵呵呵!前时皇上大病,哀家中邪的事才刚消匿,便是冷宫大火,贤妃葬身火海,这件事至今尚无结果,宫里接二连三的出事,哀家是该到护国寺去好好的敬个香问个佛。”容宁太后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施浣纱心中一喘,不由猜测她的意图了“太后娘娘是想……”
“哀家苦心经营布局这么久,是该收网了。”容宁太后得意一笑,倒是不欲多说,以免走漏了风声。
施浣纱自是明白人,所以噤声不再相问。
“这些日子你给哀家盯紧了长门冷宫里的所有奴婢太监,以防止她再玩出什么花样来。”而她则要好好的盘算除她。
“是,臣妾明白。”施浣纱欣然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