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决定立兰妃为后,却是不跟哀家商量,要知道这立后虽然天下事,但是首先便是要经过太后这边准了,才能拿到朝堂相议。”容安太后凌厉的目光扫向鸾殇月,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居在使阴招,若不是她留了心,这不就让他得逞了。
众臣一边抹汗,一边点头,这边太后娘娘说的合情合理。
“朕是一国之君,立谁为后是朕的主意,是谁规定了立后还要经过太后这边准了,才能拿到朝堂上相议啊!若是事事需要太后的准许,那么朕这个皇上置于何地?”鸾殇月亦是面色铁青的回嘴。
众臣也只能点头应合,确实没有明文归定立后必须要经过太后准许,皇上这边也有理。
“你知道哀家反对的原因的,莫要逼哀家当着朝臣的面说出来。”容安太后冷冷的瞪着他,鸾氏世代皇上必须是凤族族长,这个盟约维持了几百年,岂容他改变。
“后位空悬三年,朕等了三年,给足了太后您的面子,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再这么下去朕如何去堵天下众口悠悠,朕为何紧持立妃为后,你也很清楚不是吗?”凤族皇后三年未曾迎进宫来,他等了三年,要说这背弃盟约,亦是凤族先背弃。
争到最后,众臣们压根都不知道这皇上和太后娘娘打着什么哑,却只能苦着脸硬着头皮僵在殿中。
“纵然如此你也该和哀家商量,怎么可以将哀家迷晕了送出宫,一意孤行?”这才是容安太后最气不过的地方。
皇上确实不对,众臣不由点头附合。
鸾殇月见大臣纷纷点头附合,一时语塞。
而容安太后见他语塞不由得趁胜追击“哀家要你立马收回成命。”
“太后不知道君无戏言么?”鸾殇月敛下怒气,这才相信了凤千絮的话,在朝堂上和她起争执,讨不了便宜,如此一想便是淡定了下来。
“此事关乎社稷由不得你。”容安太后双目冷凌如冰。
“太后你似乎忘记了坐在你面前的是当今皇上。”鸾殇月闲淡的提醒,却是被她目中无人的主激怒了些许。
“哀家绝不由着你胡来。”容安太后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固执。
“兰妃德妃为天下人赞颂,兰妃贤名为举朝所知,兰妃蕙然之质,在后宫亦是为人所传,兰妃淑良之心亦是朕心中所感,敢问太后这样的人何以不能立后?”鸾殇月决定不与他针锋相对,这样讨不到好,不如就以则而实击。
众臣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容安太后一时语塞,很好,既然如此她也不妨将那个盟约摊开来,叫众臣评评是非“鸾昏先祖……”
“哀家同意立兰妃为后,谁敢说话?”陡然间一声威严自大殿的门口传来。
众臣纷纷向门口望去,却见兰妃娘娘扶着太妃娘娘步进了金銮殿。
容安太后神色一凝,目光落在凤千絮的脸上,晦暗莫测,似是探究着什么?
鸾殇月更是不解,一向视絮儿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絮儿除之后快的太妃为何突然间出现,站在絮儿一边。
“哀家贵为皇上的生母,哀家兰妃德淑贤蕙,乃皇后的不二人选,哀家同意立兰妃为后。”宁太妃的目光直射向容安太后,眼中隐约的闪动着丝丝得逞。
她的一句话胜过鸾殇月月所说的所有话,虽然皇上立后太后有权过问,但是容安太后到底并非皇上的生母。
容安太后的目光依然紧紧的盯着凤千絮 “宁太妃虽贵为皇上的生母,但非太后,何以站到朝堂上说起话来了?”
宁太妃冷然一笑“貌似这是皇上该管的事情吧!哀家有没有权利上金銮大殿,跟立后之事完全扯不上边。”
“这立后之事一太后自然有权过问,但是宁太妃并非太后,何以过问起来这种事来了?”容安太后便是抓住她太妃的身份大做文章。
她的话有于理相合,但是于情就显得太过勉强了,众臣们顿进冷汗淋漓,不敢胡乱应声。
“各位大臣们说说,哀家贵为皇上的生母,为何不能过问儿子立后之事?”宁太妃不和容安太后正面冲突,而是将目标转向朝臣。
当然了,众臣们虽然也很好奇为何一同与兰妃为敌的宁太妃突然间大力支持兰妃上位,但是这是皇家之事,并非他们所能管的“这……”
这时凤千絮突然间跪伏在地上,言辞恳切“臣妾万万没有想到因为立后之事闹得举朝不得安宁,这本是帝家之事,拿到朝堂来说本来就是于理不合,若是传到了天下,帝家不合,天下惶恐。”
这一番话合情合理,陈明利害,禅明大局,却是暗自指责容安太后不该将帝家之事搬到朝堂,说得从臣们纷纷点头,不由得对这位兰妃娘娘更加是另眼相看。
容安太后目光一凝,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凤千絮竟然如此才思敏捷,立马抓住她的把柄,便是大做文章“此事因你而起,你推不了责任。”
凤千絮神色不安的开口“诚如太后娘娘所说,此事皆因臣妾而起,臣妾虽无心挑事,但是争端自起,臣妾有推拖不了的责任。”
朝臣们一听她自省其过,顿时不由惊讶不已。
“臣妾亦不想皇上为立后之事为难,君之所难,为妾之所痛,臣妾自然亦不想因为臣妾而帝家不和,只是臣妾区区妇人,却是心有作而力不足啊!”凤千絮顿时不由得泪眼盈眶。
这一句话包罗万象,既有对君王的真情切切,更是表现出她夹在皇上与太后之间的为难,两个万金之尊,岂非在她一个妃子能够左右的,朝臣们俱在心中感叹。
“无奈事情发生到了这种地步,太妃和太后各执一词,朝中支持和反对各成一派,臣妾斗胆建议投票敲定,免除纷争。”凤千絮咬着唇却是心下惶恐。
众臣们听她如此建议,亦是支持反对各成一派,一时间纷议起来。
“立后之事已经搬至朝堂,太妃太后皆因此事而对立,帝家不和,君臣纷议,长此下去,怕是朝纲混乱,动摇社稷,请各位大臣们细细思量。”凤千絮诚然相拜。
众臣惶恐难做决定,这是一直坐在高位未曾出言的鸾殇月开口了“就依兰妃的建议,支持立后的站到左边,反对立后的站到右边。”
君王一言,惶恐的朝臣自然相应,一时间一阵混乱,便成大局。
凤千絮双手紧紧的握成拳,若是败了,便是永无翻身之日。
大局定下,小辰子下来清点人数,点来点去到最后却变成为难“禀皇上……支持反对各半……”
呃……这结果……鸾殇月神色变了变,如此一来势必立后便要重议,若是重议,便是机会缈茫了。
凤千絮身子一怔,立后重议……怕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她怎么对得起皇上……陡然间她抬首看向坐上君王,君王眼中的安抚之色,叫她越发的难安。
容安太后冷冷一笑“哀家提议立后重……”议……
“臣算卦来迟,请皇上降罪。”水中月清澈的声音陡然间响起来。
凤千絮陡然间松了一口气,还好……有惊无险。
鸾殇月亦是转眸深笑“国师算卦事大,无事。”
水中月自然而然的站到左边,大局这才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