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好像堆积了太多的情绪,没有办法释放,让他日复一日的已经习惯去拥有,习惯去背负,他不知道自己哪一天会突然间背负不了,而崩溃。
仿佛絮儿的离开,将皇宫里面的春天都一并带走,然后留给他的只是漫长的寒冬,让他这颗心时刻都是一片冰冷。
好像絮儿的离开,将他的一颗心也一并带走了,然后留给他的是噬心般的空虚与漫长的寂寞,让他每每午夜梦回,都被噬心的空虚逼疯。
好似絮儿的离开,将他的灵魂也一并带了去,然后留给他的是一具行尸走肉的躯体,让他想借用更多的国事来让自己觉得自己还是一个活人。
他仿佛只能仰着絮儿的呼吸,依着絮儿的心跳而活……
“皇上,亲卫传来消息,夫人被淮王幽禁西地,不得返京。”亲卫传来消息。
鸾殇月腾然自椅间站起来“被幽禁西地?”
“跟着夫人去西地的一队亲卫都被淮王囚禁,有几个亲卫拼命杀出来,才将消息送了出来。”亲卫被自君王身上传来的彻骨寒意所慑到了。
鸾殇月全身僵硬的站在那里,没有人明白他此时此刻的心思,也没有人能懂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因为他僵硬的像是没有一丝起伏。
御书房的门陡然间被推开了,惜千柔仓慌的走了进来,当她得知西地那边有消息传来,她就知道有事要发生了“皇上……”
“絮儿被幽禁西地。”鸾殇月平静的声音像是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一般。
可是惜千柔却是听出了,他的平静只是山雨欲来风满楼间有平静,他心中的怒火就是不断堆高的柴薪一般,蓄势待发“皇上打算怎么办?”
鸾殇月的僵硬的身子这才稍稍的有一些颤抖,却是不发一语。
但是惜千柔知道,君王是绝对不会任由千絮被幽禁西地,绝对不会。
鸾殇月平静的思潮这一刻方显汹涌,那一身如兽 般的攻击天性显露无疑,这一刻他的眼中射向胆寒的危险,他怒了“我—要—将—她—救—回—来——”
他一字一句冷硬如铁的声音像是铁锈之中传入她的眼里,然后她的耳朵像是受不到这种声音的摧残,连心也一并难过起来“不惜发动战争?”
“是——”鸾殇月磨牙出声来,双手紧握成拳。
“为了一个女人不惜发动战争,闹得君藩不和,让津王有机可趁,将黎民百姓深陷水火,你真不是一个好皇帝。”惜千柔嘎哑出声来。
“从絮儿离开的那一天朕就已经不是了。”鸾殇月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因为她的了解,但是他明白,了解与理解是完全不同的。
“但是她希望你能做一个好皇帝……”明知不可能,但是惜千柔却还是想劝一劝他,希望他还能有一丝理智。
鸾殇月在这一刻才明白絮儿为什么要让他立她为后,因为她的心和她一样善良“如果做一个好皇帝便要失去她,那么朕……”
“不要说……臣妾求你不要说……”惜千柔陡然间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鸾殇月颤抖的伸手拿下她的手,但是还是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只是静静的凝着她,他这一生辜负了太多的女子,先是絮儿,后又是她,然后这后宫三千……
“臣妾能阻止皇上吗?”见她终是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惜千柔哽咽的问。
“不能……”鸾殇月微微一叹,既是坚定,又是感觉慨。
“啪——”惜千柔陡然间伸手便是抽了她一个耳光,当初凤千絮金銮殿下痛打君王,将君王的理智打回,不知道这一打回不会打回他的理智。
鸾殇月没有闪开,只是默默的承受。
“这一巴掌是臣妾替自己打的……”惜千柔咬牙出声来,最终她还是学不会凤千絮,将天下放在最前面,而是将自己放在最前面。
当然……鸾殇月心里也明白,天下再也没有哪一个女人像絮儿那般……
“啪——”惜千柔将眼中残泪流尽,挥起手便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她在指责的目光下,鸾殇月觉自己好像成了十恶不赦的混蛋一般,这一刻他突然间觉得自己很可悲。
“这一巴掌臣妾是替千絮打的,你负了千絮的人,也负了千絮的希望。”惜千柔陡然间手将脸上的泪抹尽。
鸾殇月的脸色微惨了惨,却是最终以苦涩一笑化为平静。
“啪——”惜千柔颤抖的放下自己的手,这一刻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像凤千絮那样打醒他的。
当她眼中的失望之色尽落她的眼底时,他突然间松了一口气,就连自己也不知道这不明不白的情绪从何而来。
“这……一巴掌是为天下人……而打……”惜千柔嘎哑出声来,强撑着自己的泪不流出来。
鸾殇月缓缓的背过身去,因为他已经没有面目面对她了。
“走吧!走吧!你走吧!臣妾既然没有办法阻止皇上,为了天下百姓也只好成全皇上。”惜千柔突然间激动嘶吼出声来,他想兴兵抢夺,休想……
呃……鸾殇月的身子一下子僵硬了起来。
“如果你留在京都会兴兵西地,那么你就走吧!呃……”惜千柔的身子因为激动而颤抖着,这一刻她没有办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你……”鸾殇月依然不能理解她的意思,只能愣愣的看着她。
“带着你的亲卫一起走,走!不将千絮救会来,就不要回来……走啊!”惜千柔陡然间背过身子,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陷入肉里。
这一刻他懂了,只是他居然没有办法做得到。
“臣妾会谎称皇上因为思念凤氏所以病在皇榻,也决不会让消息传出去,这京都……这皇宫……臣妾……替你守着……若然守不住……臣妾便是血溅鸾凤台……”惜千柔颤抖出声来,这一刻她觉得如果真能成全他与千絮,也是好的。
“皇后……你……”鸾殇月颤抖到不知所措,他完全没有想到……
“走啊!你再不走,臣妾就会反悔……呃……”惜千柔朝着他嘶吼出声来,怕自己的软弱不足以担起这么重的大任,所以会后悔……必竟她不是凤千絮……她不由嘲弄自己何必要学那样一个女人来纠结自己……
鸾殇月退后一步,目光凝着她的背影“朕会回来的……不管有没有救出絮儿,朕也会回来……”因为纵然她不是他爱的女人,他也不能负了她。
“呃……”惜千柔几乎没有办法回头,因为她怕自己一回头,便会拉着他的手退怯了。
鸾殇月退到门口,一个咬牙便是转身离开……
“皇上……”不要走,惜千柔陡然间回头,哪里还看得到他的人,这一刻她全身一颤,她没有办法想像,接下来她要面对的是何等的景况。
所以她后悔了,可是已经晚了……
“呃……你逞什么强,整个皇宫,整个京都你是能担负得起的吗?呵呵呵呵!到底你还是嫉妒羡慕凤千絮啊!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