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柳青鸾撇撇嘴,冷酷地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是你给汐尘和我下的毒,才造成今天这一切,所以你要用你的血来赎罪,你应该庆幸你的血型和汐尘是相符的,否则现在定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哼!”
处在内陆,战船打不到怎么了?现在她有东陵和西岑两个盟国在,再加上她的那些大炮,一个小小的南越还真不放在眼里,所以她才会堂而皇之地把所有人全都扣住,现在的她,没人再能威胁!
“大胆,我是南越的皇,你……”还没等他叫完,柳青鸾抬手就是一指点了她的穴道,呱噪得要命,烦人。
第一次,云鎏枫深刻感受到了死亡离自己是那么近,被制住全身大穴躺在软榻上,眼睁睁看着粗粗的银针刺进自己的筋脉,看着鲜红的血液奔腾着流出身体,流向躺在床上的云汐尘,心中的恨怒和屈辱,让他双眸赤红,呼吸粗重急促,仿佛要噬人一般。
对他的恨,他凶狠的眼神,在场的人一律选择无视,各自忙着自己的事,之前二十几人的血,已经将云汐尘体内的黑色血液彻底替换,之后就是输入干净的血液。
按照云汐尘的体重,他的血液大约在5000cc左右,柳青鸾抽了宿在内的最健康的8人差不多4000cc的血输进去之后,云汐尘的表情已经彻底放松,脸上的灰黑色也在慢慢淡去,再加上云鎏枫最后的1000cc,手术就算彻底结束,尽管到目前为止貌似很成功,但是柳青鸾知道,最凶险的还在后面的血液融合。
趁着云鎏枫抽血的时间,柳青鸾迅速开出了好几个药方,针对她所能想到的危险采取一系列防御措施,屋子里的众人已经被这匪夷所思的解毒方法彻底震撼,除了乖乖听从柳青鸾的指挥,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太阳渐渐西斜,整个皇宫的人都在为云汐尘担忧着,柳青鸾忙完一切,安静地坐在床边握着云汐尘的手,一动不动等待着,软榻上的云鎏枫早就气不动了,血液的大量流失让他脸色惨白,浑身冰冷,意识开始模糊。
我是要死了么?闭着眼安静地躺着,感觉死亡的脚步一步步逼近,云鎏枫的心,突然变得空洞起来,从记事到现在的所作所为,在脑海中滑过。
从懂事起,他就在不停的学习中度过,学为君之道,学六艺,学谋略……孤独地住在太子宫中,没有一个朋友,所有的痛苦难过都自己咽下,父皇母后遇难后,他小小年纪就登基为皇,和朝中那些居心叵测的老臣斗智斗勇,一步步稳固自己的地位,甚至出卖身体,唯心地去宠爱那些他厌恶的女子,处心积虑想要让自己的国家强大,可是到头来又怎样?没有人理解他,没有人赞同他,就连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亲哥哥,也说他做错了,难道,他真的错了么?
不,他没有错!为了南越,为了有一天能让南越站在三国之首,他没有做错,手段卑鄙也好,冷酷无情也罢,他不在乎,他唯一在乎的,是这一生唯一喜欢上的女子,居然为了那个无能的男人,想要杀了他,这就是心痛的滋味吧,尽管他不想承认,但是在生命就要消逝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他喜欢上了她,并且,因为她的无情而心痛不已。
他不后悔自己给他们下毒,也不后悔设计昨晚的一切,最后悔的,是他考虑不周,没能让他死,还被一心想要得到的女子发现并想出了这么骇人的办法保住下了云汐尘的小命,害死了自己。
不过,就算自己死了,也不会让他好过,他的那些暗棋,会将他的势力连根拔起,一个不留,想要得到南越,恐怕没那么容易,父皇,母后,对不起,枫儿让你们失望了……带着深切的恨,云鎏枫陷入了黑暗中……
“呼,好了,把药给他喂下,抬下去好生看守,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拔下晕厥过去的云鎏枫手上银针,柳青鸾长长吁了一口气,哑声吩咐。
“鸾儿,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好好休息了,这儿交给我们,可好?”耶律瑾昊心疼地看着柳青鸾憔悴苍白的容颜,温柔地说。
“不行,不是换了血就没事了,之后才是最凶险的,我必须留下来守着。”
“那好,我们都留下来吧!”赵胤突然接口道:“大家轮流休息,地方够大,搬几个软塌和屏风进来就行了。”
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柳青鸾没有反驳,也懒得反驳,她太累了,神经高度紧绷了这么久,身体再好也受不了,当心神稍有松懈,便疲惫得一句话都不想说,绝杀怔了怔,命人照办,很快,东西搬进来,清淡的饭菜也端了进来。
“吃点儿好么,不然身体挡不住的!”端着托盘,赵胤走到床边,温柔而心疼地劝慰满脸担忧和疲惫的柳青鸾,他的举动,让绝杀和辛夷、耶律瑾昊三人,包括柳青鸾自己都觉得一呆,抬眼看着赵胤一脸的疼惜,满眼的深情款款,柳青鸾抿抿唇,轻哼一声刚伸手想要接过,不料赵胤抢先一步放下托盘,端起粥碗捧在手中一边轻吹,一边拿起玉筷递了过去,“有些烫,慢点儿吃,吃完梳洗下睡个觉,这儿有我们,别担心,有什么情况我们马上叫醒你,好么?”
第一次见到他这样温柔体贴的对她,第一次看见他如此小心翼翼,倒让柳青鸾有些不适应,一句话没说接过碗安静地吃了起来,她难得的温顺,让赵胤心中一阵狂喜,眼神愈发温柔似水,嘴角弯起漂亮的弧度,索性端起托盘坐到她对面,让她好方便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