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几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赵胤,表情极其绝望悲伤,俊颜惨白,眼神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一盘菜,握着碗的手握得很紧很紧,手背青筋暴起,显然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柳青鸾自然看见了他的反应,眉头微微一皱,波澜不惊地选择忽视,因为在她心里,赵胤这个人,即便是他后来送她了疆土,救汐尘不遗余力,但是那些以往的伤害,不是想忘就能忘的,更重要的是,她压根不爱他,最多把他当朋友,那么,又怎么可能会爱,会打破自己的底线,接受np?话说,她还真没看出来,他的思想这么先进,这样也能接受,而她却不能。
“现在最重要的是汐尘能够早日苏醒,其他的以后再说吧,先用膳,还有很多政事要处理!”耶律瑾昊最先开口,打破了僵硬沉寂的气氛,柳青鸾没有说话,低头安静用膳,其他人也不在说话,很快饭吃完了,柳青鸾起身去御书房处理政事,耶律瑾昊和赵胤一起去帮忙,绝杀和辛夷则是去照顾云汐尘。
国虽小,但是正值建设阶段,所以事儿很多,尤其是东陵和西岑送得那些土地,要规划、建设、发展,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耶律瑾昊和赵胤不愧是居上位之人,一边听柳青鸾解说,一边随时提出自己独特的见解,帮了柳青鸾不少忙,之后三人又一起到实地去考察,驰骋在广阔的草原上,看着一望无际的平原,柳青鸾却仿佛看见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的集市……
“青鸾,我……能不能和你单独谈谈?”坐在马背上正在设想,突然,赵胤策马靠近她身边,低声询问。
“我过去看看,马上回来!”耶律瑾昊听见了他的轻语,淡淡一笑,找了个理由把空间让给了他们,柳青鸾眯起眼看了看耶律瑾昊离去的背影,抿抿唇,转过脸直视着赵胤,“说吧,什么事?”
再次这么近距离地看清深爱的她的容颜,眉目如画,自信绝美,花了他的眼,笔端传来熟悉的馨香,让他心跳加速,呼吸加快,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他的眼神过于灼热,让人感觉有些吃不消,微微侧开脸,抬眸看着悠远的蓝天,柳青鸾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赵胤,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们,是不可能回到原点,这点你心知肚明,我不知道昨天你那个荒谬的想法是怎么产生的,我不会答应你,也不可能答应你。赵胤,你是东陵的皇,就要对千百万子民负责,这个皇帝不是你说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我想……”停顿了片刻,柳青鸾转回头看着他消瘦了许多的脸,咬了咬唇,叹息道:“你出来很久了,朝中肯定有很多事等着你裁决,回去吧,好么?”
抓住缰绳的手募然收紧,赵胤黑眸中悲伤更深,唇瓣微微轻颤着张了张嘴,咽喉里发出哽咽的细微嘶鸣,好半晌,突然纵身一跃到她的马背上,铁臂紧紧箍住她的身子,扯过她手里的缰绳用了一拉,骏马箭一般超前疾驰而去。
事出突然,柳青鸾一个措不及防被他抱牢,眼神一冷刚想出手挣脱,赵胤的下巴搁到了她的肩上,低沉而暗哑地祈求:“别动,只要一会儿就好,求你!”
僵直的身子慢慢变软,柳青鸾没有说话,放松身体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眼神清冷,心头百味纷杂。
马蹄哒哒,扑面的风吹得发丝飞扬,遮住了视线,闭上眼,柳青鸾清晰地听到身后宽阔胸膛中急促的心跳声,感觉到它炽热的温度,还有随着马蹄的震动不断碰触到耳垂的唇瓣,那被她刻意遗忘的以往慢慢在脑海中出现,再想想之后他执着的寻觅,卑微的祈求,痴情的追随,最后的恨意,也随着风儿慢慢消散。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胤的情绪稍稍得到了控制,一拉缰绳停住了马,抱着她低声说:“从小到大,我一直是优秀的,骄傲的,以为这世上只有自己不要的,没有得不到的,所以骨子里,太过自负,所以当我受到打击之后,才会彻底崩溃,结果,将你亲手推开,害你受了那么多的苦,对不起!青鸾,我想告诉你,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你是我这一生最爱的女子,曾经我以为文纤茉是我最爱的人,直到你走后我才明白,那些可笑的坚持和纠结,只是因为不甘心,不认输罢了,然而,就是这该死的自尊,让我失去了你,青鸾,我好后悔,心好痛,所以我才会提出你认为很荒谬的建议,但那真的是我最想要的,我不能没有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让我留在你身边,东陵有赵睿足矣,我一直知道他是个很聪明,很有能力的人,我把皇位让给他,东陵在他的治理下会更好,这点你也很清楚,对么?鸾儿,如果你不能接受我嫁给你,那么,我就留在你身边远远看着你就好,对我来说,有你的地方,才是我最幸福的归宿,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哽咽,说到后来,几乎听不清了,有温热的泪透过衣服浸湿了她的肌肤,明明是冰凉的,但却像火一般滚烫,让柳青鸾的心一阵紧缩,突然之间,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良久良久,柳青鸾张开眼,轻轻叹道:“赵胤,好好珍惜身边的人吧……”除了这句话,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她不怕战争不怕流血,但是面对痴情的他,她真的有些不知何才好了。
冰冷的风迎面吹来,赵胤紧紧抱着怀里从未这般柔顺的柳青鸾,心却痛得如刀割一般,怎么也不舍得放手,那么长久的期待,多少日夜的思念痛苦,齐涌心头,只是心再痛,再不舍,他也不敢惹她生气,就怕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再度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