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啸天,我记得,他是韩墨的父亲!
可我姓林,我和姓韩的会有什么关系?
哈,我冷笑,扔掉手中的废纸!
可不就是废纸一张吗!一张,什么都不是的废纸!
我冷静道:“让我见他一面有那么难吗?”
欧阳茹对于我的冷静和执着感到很诧异。
“既然知道了你们是兄妹,还见面干什么?你还觉得自己不够下贱吗?你还有脸出去见人吗?”
女人,永远是在面对自己同类的时候才会表现出自己与生俱来刻薄刁钻和残忍!
我也是女人!因为了解,所以无畏!在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发挥出超乎常人的冷静!
但,这并不代表我百毒不侵,我也是人生父母养的,有血有肉的,人,这样的真相对我来说又何止是残忍一点点?
我,只是,强撑着而已。
自欺欺人罢了……
欧阳楠看出来了,他终于良心发现,决定满足我最后的心愿。
他站起来,对我说:“小唯,我带你去见他!”
我欣喜,站起来跟过去。
欧阳茹一把推开我,怒道:“林唯安你真是不要脸到家了!”
我被推倒,撞在茶几角上,腹部传来剧痛,我哼都没哼一声。
我想站起来,却没有力气,疼痛越来越清晰,脑子突然一片空白。
我看见面前的男女的脸双双变色,身体一下子被抱住,耳边传来女人夸张的叫喊,和男人的愤怒的斥责。
“哥!她怎么了?”
“小茹,你看你做了什么!”
欧阳楠抱起我往屋外走。他脸都吓白了,我感到身下湿湿的,一定是流血了!
欧阳楠生气的样子真可怕,一贯的气定神闲消失了。他对着跟出来的欧阳茹怒吼道:“快打电话给韩墨!”又回头安慰我:“小唯别怕,我送你去医院!忍一忍!”
我不怕!这样……不是正好吗?
欧阳茹没再跟上来,她站在门口,对着我们疾走的背影失控道:“不!我不打!”
当然没有人有空理会她。
欧阳楠抱着我越跑越远,车子在小区门外停着呢。
欧阳楠,好讨厌!其实,我并不想走!
我被放进后座躺着,身下不断浸出的鲜血染红了座椅……
我很痛,可我要忍着!
欧阳楠的安慰突然变得好可笑!
送我去医院?难道,他还想救回这个孩子吗?
车开得很快,欧阳楠的车技很不错,照这个速度,大概十分钟我们就能到离东湖最近的康立医院了!
可是不巧,路上堵车。他只能看着一排长龙干着急。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的样子吧,我记不清了,大概失血过多,意识开始犯浑了。
欧阳楠不断回头对我说:“小唯坚持一下,不要睡!我们到医院了!别睡啊!马上到了。”
我伏上窗户,依稀见到了康立医院的红色招牌!
真的到了。
怎么,这么快啊……好讨厌……
又是医院。
曾经。
妈妈病重的时候,我在医院不眠不休的守了三天三夜,那浓重的碘酒气味,和,从不知哪个房间散发出的刺鼻的福尔马林的气味,让我在潜意识里开始抗拒和反感。
我一直觉得,这是一种死亡的味道。
只有人之将死,你才会见到无数死者的亡灵在医院每一个房间每一处角落游荡,他们窥视着人来人往,面目狰狞的向活着的人们控诉着自己的不甘和冤屈……
我想,我快死了吧?半睁着眼,只看见无数模糊的影子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是他们吗?他们在看着我,在等我?
我重重的闭上眼,寻求解脱!
与世隔绝的那一霎那,一个声嘶力竭的叫喊猛然的冲进我的意识:“妈妈救我。”
妈妈……
天呐!是在……叫我吗?
这稚嫩的声音瞬间如魔咒般困住了我,控制了我。
我开始拼命的挣扎,意识越来越清晰,疼痛也越来越剧烈。
我听见,有人在说话,语气很严厉的那种,一定是我的顽固和疯狂惹恼了他。
“按住她,不许她动!”
“你,过去,抬高她的腿!”
宝宝哇哇哇的向我求救:“妈妈救救我。”
医生冷冷的下命令:“插,进去,一定要刮干净。”
啊……痛啊……
我不要!不要!不要!
“韩墨救我。”
“妈妈救我。”
“医生,她晕过去了!”
“暂时性休克,继续!”
嗯……好香……
我睁开眼,如血一样绚丽鲜红的彼岸花,拥挤的铺满通向黄泉的路,蜿蜒漫长的红毯,指引着我的脚步,慢慢的,一步一步,踏入幽冥地狱……
我赤脚踩在花瓣上,松松软软,冰冰凉凉的,花汁流淌,渐渐汇成一条滚滚血河,淹没了我的脚踝……
有个小孩儿蹦蹦跳跳的跑在我前面。
粉嫩的手腕上,两只铃铛叮铃铃的,激荡出悦耳的乐曲……
他在前面一边跳一边叫:“妈妈,快点,你走快点!就快到了噢!嘻嘻……”
去哪里?这里,是哪里?你,是谁?
一缕来自灵魂深处的声音,羁绊住我前行的脚步……
“小唯,小唯你回来,我不准你走!”
谁?是谁在叫我?
周围混沌的一切开始旋转起来,我站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