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略想了一想，言情小说穿越小说也实在看太多，再不知道各种巧遇啊女追男啊男人霸王硬上弓啊……那就真的表混了，现代女性就算身无长物，起码上网购物看小说都是很熟悉的，谁没看过穿越小说嘛！
“我想，”星辰故意慢条斯理地说，“想让那刘老爷看中这个女婿，一得女婿身家丰厚，二得背后有势力，能为他的家产添加更多才行。”
林思恒点头好几次，星辰又道：“对于女子来说，也是一样的，希望夫君有钱有势还对自己好，最好是不纳妾，直接嫁过去当正妻，公婆宽容，没有小姑子，那才是最最好的。”
林思恒只是微笑，微微摇头。
星辰端起了自己的酒杯，缓缓道：“大家都想得很美啊。”
林思恒只回了个挑眉：“此话怎讲？”
“嫁娶自然最稳妥的事了，”星辰笑道，“下半辈子生活有了保障，还有个知心人体贴自己，谁不想这样？虽然男子多半因为不愿入赘而放弃攀高枝，可女子谁不想嫁大户人家？做不了正妻，也有很多愿意做小妾啊。”
古代如是，现代也如是，不然小三儿怎么会那么多嘛。
“那赵之翔为人如何？”林思恒问，“我只知道他时常跟着你们家小姐的夫君后面出入风月场所，但看他年纪尚轻，应该不至于太过放浪。”
“确实，”星辰点头，“我想起周朗也是这个原因，我还没见过陆殷殷，不知道兰诗姑娘会不会和陆姑娘交好，也许能问点性格细节出来。我看那赵之翔还算痴心，但日后如何真不好说。”
“你怎么知道？”林思恒问。
“我被赵之翔的小厮抓住，送了两封信呢。”星辰叹气，“兰诗姑娘第一次直接回掉了，第二次才跟我说了几句话呢，也不知道是矜持还是对赵之翔不上心。”
“女子的心思十分难猜，”林思恒也为自己倒了杯酒，淡淡瞥了她一眼，“若是世间女子都如你一般坦荡，怕是会少许多烦扰。”
“应该是有的，”星辰回答，“但谈及情爱，无论男女都多少有些顾虑与矜持，不独女子这样。这是正常的。”
“你年纪不大，懂得倒多。”林思恒这句就是调侃了，星辰白他一个大白眼，“看太多宅斗了好吗？”
“宅斗？”
“深宅大院里女人们的争风吃醋，为自己谋划，为子女谋更多地位家产，争宠想当正妻。”星辰解释，“听说宫廷里也是这样。”
林思恒若有所思，没有继续说话。星辰也继续思考：“若是刘三小姐和宋三虎都想与对方成为一对，只要问清楚二人心意，再想办法让宋三虎那铺子更有钱有势，到时候刘老爷肯定心甘情愿把女儿送上门去。”
“不知道宋三虎会不会因此看低刘家老爷。”林思恒托腮想着，星辰点头，男人都是好面子的物种。
“若是刘老爷攀炎附势，传出去也很不好听。”星辰点头，“倒不如设计个既保全刘老爷面子，又能保全宋三虎面子，还让刘三小姐能风光嫁出去的点子。”
“你听起来十分胸有成竹。”林思恒奇道，“你的把握从何而来？”
星辰内心暗道总不能说是穿越小说看太多的结果吧！便道：“小姐嫁人前，府中女眷众多，各种争宠巧计我看连男人都想不出，随便想想就能有，何足挂齿！”她挥挥手，“你们都是信佛信道的，只要在这上面做些文章，还怕他们不信？”
“鬼神之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林思恒道，表情严肃了些，眼里清冷的光让星辰觉得他反倒是不信的，若信了，也不会瞬间冷下脸来，带出一丝冷峻。
“想要做事，利用人们的想法很重要。”星辰笑道，“如果老爷夫人更宠爱我家小姐，一定不会将她嫁给四少爷。不能怪那些庶子庶女们争着讨好老爷夫人，不是吗？得到宠爱就能嫁好人家，就有更多机会能够有父母扶持，日后的日子会省心很多。就连丫鬟都知道要努力做到大丫鬟，拿更多月钱和更大权力，自然学会顺着小姐夫人老爷的喜好做事。”
林思恒点点头，微笑道：“你啊，生为女子，真是可惜了。”
“那太子妃也是，我也觉得有那魄力，生为女子可惜了。”星辰也笑，“我日日随小姐拘在府中，小姐出嫁才能知道外面世界，也不过只是把看到的听到的套在其他事上罢了。”
“举一反三也不是人人能做到的，”林思恒慢慢啜饮着酒，“世间事物，多半有相似，师父也这么说，我看你倒是颇有慧根，这几个月我会回山上一趟，如果你愿意，随我们兄弟二人去见见师父，如何？”
星辰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长形象来，苦逼了，据说这类道长脾气都古怪……一问林思恒，果然那位道长师父是脾气古怪的。
“见是可以……只要你师父不说我是个怪人……”星辰顿时郁闷了。
林思恒只是笑，转换了话题：“你方才说到鬼神之说，难道……”
“没错，没什么比铁齿神算更有效的了。”星辰微笑，“如果能找个算卦的，算那刘老爷最近有大喜事，而财运由宋三虎带来的话……”
“你确定？”林思恒十分怀疑，“那外省的盐商呢？”
“那要先看刘老爷有没有和盐商定过约定，没定过就更好，如果已经订了婚约……”星辰思考着，只能让盐商那边毁约了，但这要如何做呢？“那盐商，林媒婆说过是外省的对吧？”
“没错，我应该可以打听到一点消息。”林思恒道。
“现在线索还太少了，”星辰不自觉地用上了侦探的口吻，唉，破案剧看太多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你真的没念过书？”林思恒微笑，“这可不是没念过书的丫鬟能说出来的事。”
“至少我也在毓荷珠花做了不少工，听闲话也听了不少吧。”星辰糊弄过去，讨厌，林思恒这个鬼精。
“你还说到赵之翔与兰诗，他们有私情？”林思恒又换了话题。
“不是，我看他们有点悬。”星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但我觉得应该可以凑在一起。也需要先问兰诗姑娘真正的心意，以及赵之翔的心意。如果兰诗姑娘愿意嫁给赵之翔少爷，一些阻碍能让他们感情更好。如果兰诗姑娘不愿意，那就该阻止赵之翔继续痴心，毕竟赵将军府不愿让一个歌姬成为正妻，而赵之翔还年轻，我见过很多次小姐的夫君，知道苏夫人对四少爷很多不满，一定不会同意赵之翔少爷也娶一个歌姬——因为四少爷三房侧夫人，最厉害的，可是流云夫人哪。”
“流云？”林思恒略一思索，“半年前嫁入赵将军府的那位？”
“她很有名？”
“名动京城。”
“难怪，流云夫人非常聪明。”星辰道，“而且很懂分寸，她一定知道如何使手段嫁入赵将军府这样的人家，如果她指点兰诗几句，兰诗想要嫁进来，我想不成问题。”
“你很善于观察。”林思恒赞赏道，“你确定要这么做？”
“助人为乐胜造七级浮屠嘛，”星辰笑道，“反正我这些日子闲来无事，有点钱可用又能帮忙。刘宅四小姐刘玉帮我引荐琉璃厂的事情，我才能先赚到几十两银子还你的房债呢。再说了，我们不是刚碰到刘四小姐吗？你注意到她的马车没有？里面还有人，我猜应该是刘三小姐或者她的丫鬟，因为如果是四小姐的丫鬟，根本不用呆在马车上，而其他人一定也会下车来，至少会掀开车帘打个招呼。她帮了我，我能做到的话，自然也该帮她才是。”
林思恒笑笑：“你啊……”伸手又是一记扇子，星辰捂着头。“你家小姐放你出府真是可惜了，你迟早也会做到大丫鬟，说不定还抬个通房侧夫人呢。”
“会被你打笨的！”星辰捂着额头，“我不稀罕当通房，不然怎么会求着出来！我知道我冰雪聪明，美丽动人，可你这么老是打我，别怪我不客气！”
林思恒只哼了哼，星辰抄起自己的扇子就敲回去，对方一躲，他们再次在这颇大的雅室里互相追逐起来。星辰一边试图揍这个家伙一边内心吐槽，这又是那种韩剧里的“来追我呀”风格的玩闹，她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
两人哄闹了好一阵，直到门边斜倚了个……帅哥，继续冷着一张脸，不是失踪一段时间的周朗是谁？
“外面都听得到脚步声了，你们两个长不大的。”周朗声音也同样清冷，斜了林思恒一眼。“林老弟，别调皮了。我今天陪了殷殷一天呢，还有吃的东西么？”
“只有点心。”星辰招呼他坐下，“真是好久不见啊……”
“你们刚才在谈什么？”周朗自己坐下，倒了杯酒喝：“好像和歌姬有关？”
星辰腹诽，那么多你就听到这一句，哼，果然是有了老婆忘了老友：“我们正在谈，要不要帮宋三虎和刘三小姐促成姻缘，还有兰诗与我家小姐那将军府的五少爷赵之翔的姻缘呢。”
“兰诗那脾气，可不是个适合深宅大院的。”周朗只这么说，眉眼间带了郁色。“兰诗也是个心气高的，不肯嫁呢。”
“这就麻烦了。”星辰想，“看来得分别去问每个人的想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