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消逝
“晓衎他……”男子努力想要将自己知道的都讲出来，可是却怎么都无法继续下去。
少女没有催促他，只是用期盼的眼神注视着他。
“他不在了……”男子停顿了半晌，终于开口了。
少女没有过激的反应，反而很平静地看着他，“不可能，你在开玩笑吧……”说着竟然还弯了弯嘴角。
“是真的……”男子伸出双手扶着沈尧池的肩膀摇了摇。
“不，不可能，你在撒谎！我不想听不想听！”少女开始激动地捂住自己的双耳，蹲在地上，将身体蜷缩起来。
“是真的！你要相信我，是真的，他已经不在了！”男子也激动了起来，想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这时，一直在一旁没有出声的男子阻止了他，沉寂地眼睛看着他，“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
林易被凌铮拖出了房间，房间门也被顺手带上了。
少女蜷缩的身体随着房间的安静也缩得更紧了。
已经有将近两个月没有见到过小衎了，一直想着再见到他要带他去干什么干什么，本来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想要保护的人，此时却已经两个月没有见过面了，是怎么回事呢？如果没有一起出宫会怎么样呢？会是这样吗？
沈尧池在心里一遍又不遍地问着自己。
小衎的心意自己不是不知道的，但却一直在装傻，沈尧池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想一直保有那一层薄纱，谁也别去碰它，谁也别去提起它，谁都装做没有看到它。
小衎也是看出来了她的犹豫，她的不想碰触，于是尊重她的选择，尊重她的感受，没有去提及，但却也无法做到没有看到它，还是一如继往地用他热烈的眼神看着他，但却没有想要灼伤她。
沈尧池一直只是蜷缩着捂住双耳，此时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直被自己努力想要忽略掉的那个一直在自己背后的眼神，那一双饱含深意的明眸，眼眸中放射出的光芒，此时却深深刺伤了自己，一直积蓄在眼中的热泪此时再也忍受不住决堤了。
两人再次出现在房间中时，少女脸上的泪迹已经干透，双目呆滞，只是盯着桌上的茶壶发呆一瞬不瞬。
林易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沈尧池反应过来，嘴角弯了弯，心不在焉。
“不要勉强自己了，想哭就哭出来吧，那样会好受一此。”男子很少这样安慰人，说完还伸手在少女的头上轻抚着。
凌铮看到此时，本已伸出的手停滞了，突然觉得自己的语言实在是太匮乏了，只好默默地看着沈尧池。
就在两人都以为少女会就此一蹶不振时，沈尧池的举动让两人都很诧异，她可以说是粗鲁地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脸和鼻子，睁大尽管已经通红的双眼。
没有看两人，却悠悠地冒出了一句：“他走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他的最后一面我也没有见到，那山寨头头出尔反尔……”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
“没关系，他只是去另一个更好的世界罢了，那个世界没有阶级没有尊卑没有皇上与臣子更没有窃国贼！”沈尧池一口气说完了郁结已久的话。
林易提醒她什么，可是只是张了张嘴，没有再多说什么。
三人沉默地想着各自己的事，窗外透入的光线由昏黄渐渐变暗，直到暗到外面都已满是灯火了，可是三人却都没有点灯的打算，只是静静地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