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何必在这些小事上来来回回的说个没完?峻晨说有事找我,该不会来跟我讨论主子奴才那些规矩的吧?”柳雪涛见卢峻晨服软,便轻轻地带过此事,切入了正题。心中暗暗地想着,如今且只有功名还没有什么职务。那些闲散的皇室宗亲还不敢得罪地方上的实缺呢,何况你卢峻晨不过是个二榜的进士而已?
别人把你当棵葱,老娘可不怕你。柳雪涛用眼睛的余光扫了卢峻晨一眼,心里暗暗地冷笑着,陈大富如今已经是老娘的一条狗了,这条狗若是反咬你一口,不死你也得是个重伤。你还别跟老娘摆什么臭架子。也别以为你娘张氏服毒自尽便可以抹去你之前做过的那些事情!
卢峻晨见柳雪涛说到了正事儿上,便不再说些没用的,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柳雪涛一抱拳,说道:“大少奶奶说的是。大少奶奶是咱们绍云县赫赫有名的柳家的大小姐,原本在闺阁的时候便见多识广,有杀伐决断之才。
县里各界名流的太太奶奶们,想必少奶奶也是熟悉的。今儿我来是想求少奶奶能出面帮我在外边活动一下,看能不能帮我在县台夫人那里说得上一句半句的话,谋得一个小小的职位,从此后也好自食其力,不再给家里添乱,让少奶奶操心。”
柳雪涛听了这话,便扑哧一声笑了。
她坐在上座上,手里拿着一方粉蓝色绣着彩蝶的帕子,掩着嘴巴娇声的笑,那小模样要多娇艳有多娇艳。直把地下两个中年管家大叔都给笑得一颗心突突的直跳。
卢之孝相比林谦之来说道行要浅些,一时间脸居然红到了脖子根儿上。若非此时卢峻晨和柳雪涛都没注意他们,这下肯定是丢尽了老脸。
“哎呦!”柳雪涛笑了两声叹道,“听听咱们晨少爷说的话。之前都听说晨少爷是个沉默寡言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老实人,如今看来却不尽然。听这一番话说的,要多老道有多老道。只是晨少爷呀……你求错了人呢!”
“如何求错了人?大少奶奶若肯帮我谋得一官半职的。在这绍云县里,咱们卢家也是有光彩的。我虽然是个庶子,但到底也还是老爷的儿子,这一笔写不出俩卢字来,大少奶奶说是也不是?”
卢峻晨一味的给柳雪涛往头上扣高帽子,好像是一定要柳雪涛为他出面谋官一样。
柳雪涛听着这话似乎不好再拒绝,再细想想,也明白这是卢峻晨先把自己这边给堵死的意思。这话说到这里,纵然自己不去帮忙,也必定不能从中作梗了。
索性便点点头,微笑道:“既然晨少爷信得过我,少不得我就去试试罢了。成与不成,都要看咱们卢家的造化。晨少爷可别怨我。”
“峻晨只有感激,绝无怨恨。”卢峻晨又浅浅的躬了一下身。
只有感激绝无怨恨?恐怕全都是仇恨吧?
柳雪涛自然不会相信卢峻晨的话,通过他今天的行径,她更加确定卢峻晨这个人是个阴险无比的家伙。其阴险程度绝对不是张氏那个女人可比的。
甚至说,这个卢峻晨的心思深不可测,连自己这个穿越而来的现代白骨精也有些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嗯,与其把他放在一个未知的位置上,让他去做那些自己无法掌控的事情,任凭他再来谋害自己的性命,倒不如想想办法让他安定下来。这样自己心里也好有个底,纵然他要兴风作浪,自己也好提前有个准备。
卢峻晨见柳雪涛算是答应下来,便要告退,客气的说道:“大少奶奶当家理事,自然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峻晨就不打扰了。”
柳雪涛微笑道:“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既然你要谋一份差事,咱们这顿酒宴定然是少不了的。昨儿还有人跟我提及,说咱们家三代人里终于出了名进士。也该庆祝一下了。这件事情我就交给卢之孝了,要好好地办,不可让外边的人小瞧了咱们家的新科进士。”
“峻晨谢大少奶奶的一番好意。只是如今大奶奶孝期未满一周年,家里若是大设宴席,总是与孝道有违。所以,还是不要过热闹了。”
“这我有分寸,你就放心吧。”柳雪涛点点头,样子像极了和蔼可亲的当家大嫂。
柳雪涛安排所谓的贺喜宴其实也不过只是几桌酒席而已。来的人除了族中的诸位体面地长辈就是卢峻晨相要好的几个朋友。陪客的事情自然有卢峻晨在外边当着,柳雪涛也不过是吩咐奴才们几声而已。
花几个钱也无所谓,主要是她不想让卢峻晨沉默下去。
这种时候卢峻晨沉默,只能让他更周详的思考将来的事情。他本来就十分阴险了,若再给他足够的时间,那还了得?
柳雪涛决定不按常理出牌,把卢峻晨弄个措手不及。自己占据主动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因为春光正好,又不是什么正式的宴会,所以宴席便设在花园子里。
小花园子唯一一处比较敞亮的地方便是青梅亭,青梅亭连着一道蜿蜒的长廊直接通到后面的水溪之上,可以设四桌宴席。因为天气渐热,那里又通风又敞亮,柳雪涛便把男人们呢都安排在青梅亭。
女人没有几个人,不过是一桌子茶点酒菜而已。没有请戏班子女先儿说书先生之类的人,不过是娘们儿几个说些闲话,所以便安排在临月阁,方便起坐。
卢泓安和他的母亲容氏也被柳雪涛请过来了。泓安陪着卢峻熙坐在首席陪着县台顾大人的大公子顾伯颜吃酒说话,容氏在后面花园子里陪着柳雪涛嗑瓜子喝茶聊天。族中其他的女人,或因妒忌柳家的财势或因自家活计忙碌都没有过来,和容氏一起过来的只有一个陈氏,是族中卢峻熙的一个堂叔的女人。柳雪涛和容氏皆应称她为二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