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叹了口气心想就算是柳皓波定亲,也没必要把自己这个妹妹给塞进大红喜房之中吧?好像自己已经嫁给卢峻熙那个小屁孩一年了吧……
这事儿搞得,该不会自己又穿越到柳皓波的新娘子身上去了吧?
如此一想,她又忽然间吓了一跳,便听见耳边有人悠悠的叹了口气,那声音似是有着无限的哀怨,让人一听便忍不住跟着落下泪来。
“谁呀?”柳雪涛东张西望,忽然看见一个身穿大红嫁衣的女子站在眼前,于是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
“真真痴人,你且看看我是谁?”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哀怨的看着柳雪涛。
靠啊!
柳雪涛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愣了半天方呆呆的问道:“你怎么跟我长得一样?你……我……难道……”难道这身体的正主儿要回来了?那么自己是不是该去地狱报到了呢?
想到这个,柳雪涛忽然觉得心窝处一阵酸楚楚的疼,她走了,卢峻熙那小屁孩……该怎么办呢……他该不会发现他的娘子从此以后变成另一个灵魂了吧……
“我是你,你是我。我非你,你非我。如今你我之间,又如何能分出谁是谁呢?”对方又叹了口气,仿佛有些不舍,又仿佛带着某种绝决,上下打量了柳雪涛的身体一遍,最终却徐徐后退了几步,说道,“也罢……你总是比我强的,你定要好好地待他,好好地对待我的家人……若有机会,替我报仇。我们从此别过……”
“喂……你,去哪里?”听了这话虽然有些放心,但柳雪涛又觉得有些对不起人家,这不是雀占鸠巢么?自己占了人家的身体不说,还占了人家的老公,这……不道德呀。
“从来出来,到去处去。从此以后上下千年,便只有你一个柳雪涛了……所有的记忆都给你,你我从此后……不会再见了……”那女子说着,便挥手扬起一团白光,那光团倏地钻进柳雪涛的脑袋里,便有一团记忆从她的脑海里炸开。
这是一段完整的记忆,从懵懂的幼儿开始一直到出嫁的那一天喝下那杯茶结束,柳雪涛便完全洞悉了这具身体本尊的所有成长经历。
骤然间接受了这么多东西,让柳雪涛只有一个感觉……累。
真的好累啊,那么多那么多的记忆,不仅仅有勾心斗角,生存法则,人际关系等等一般人都会经历的事情,还有那些琴棋书画,诗词曲赋,女红针线,德言工容等古代女人都必须熟记于心的礼教。
若不是有人一直在耳边呼唤,柳雪涛真的很想继续睡下去。
可是卢峻熙那小死孩子一声声叫的令人心烦,柳雪涛不得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雪涛,雪涛!”卢峻熙见柳雪涛慢慢的睁开眼睛,便急忙蹲下身去放开她的双手捧住了她的脸,焦急而惊喜的问道:“哪儿不舒服?快,快说你哪儿不舒服?啊……”
“大小姐……”安氏站在人群的外围,听说柳雪涛醒了,一双腿直接发软,整个人便倒在了婆子的怀里。
“我女儿醒了?”柳裴元原本在问着白松音有关柳雪涛头上被撞得那个大包的问题,听见卢峻熙问柳雪涛的话立刻分开丫头们钻进来,看着柳雪涛清明却带着疲惫的眼神,松了口气,问道:“涛儿,感觉怎么样?”
柳雪涛皱着眉头,很是不高兴的叹道:“你们能不能不吵啊……”
“好,我不吵,我不吵……”卢峻熙傻傻的笑笑,一双斜飞的凤目轻轻地阖上,点点头之后再次睁开时居然有些发红,虽然答应了不吵,但还是很啰嗦的问了一句:“那你告诉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柳裴元忙跟着附和:“是啊,你告诉我们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然后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柳雪涛摇摇头,微微的笑了笑,“没有不舒服,就是有些累。好想再睡一会儿。”
“好,那你乖乖的,我抱你回房去睡,好不好?”卢峻熙说着,便伸手把柳雪涛的肩膀拢过来靠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探向她的膝下腿窝,双臂稍一用力便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然后在众丫头婆子的环绕下直接抱着她回玉棠园去。
后面白松音被柳裴元抓着手,无奈的笑着安慰着他:“柳世叔不必惊慌。大小姐一点事儿都没有。孩子安安稳稳的,比先前还好。头上碰的那个包也没什么,她是和丫头碰到一起了,又不是碰到什么硬东西上。你看那丫头还好好地,大小姐自然也没事儿。她既然累了,就让她好生休息一下。待睡醒了也就没事了。”
“松音,今儿真是麻烦你了。既然赶到这里就不能走了。等会儿一起坐下来喝杯水酒。皓波的事情先不说,我这女儿以后还得多麻烦你呢。你今儿若是走了,可别怪世叔我跟你恼了。”柳裴元就是不让人家走,一定要他等柳雪涛睡醒了再诊脉确定无事后才肯放人家回去。
白松音一点办法也没有,打一千个包票也不管用。只好告诉跟来的小厮,让他家去说一声,自己便留在柳家吃酒。
柳雪涛这一觉真是睡了个天翻地覆,心满意足。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睁开眼睛看见粉紫色的提花纱帐,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空气中是淡淡的苏合香,带着一丝微微的甜,呼吸之间沁入心脾,软软的,说不出的舒服。再轻轻地动了动手臂,嗯,还是原来的感觉,除了有些酸软无力之外,并无不适之感。好吧……这还是在古代,自己还是那个小地主的老婆柳雪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