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峻熙赶紧表示赞同:“舅舅说的没错儿。修远乖,要听大人的话。”
“嗯。爹爹,我知道啦!”修远乖宝宝高兴地说道,“舅舅还说了,等修远长大了娶个漂亮的媳妇,就可以咬她,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修远的印迹了!不过……唔……爹爹,世子舅舅都是咬舅母的脖子给她留印迹的,怎么你却被娘亲给咬了啊?是不是……这样就表示爹爹以后是娘亲的人了?”
卢峻熙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柳雪涛。
柳雪涛忙背过身去咧着嘴巴得意的偷笑。
卢峻熙咬牙切齿彻底无语,却在心里有了一个光辉远大的目标:一定要给这孩子找个老师来正经的读书了,再任凭他这样放荡下去,将来可真是管不了了。
英宗陛下赐给柳雪涛的那副字裱是裱了,卢峻熙也的确是把这幅字送到京城最有名的字画装裱社去装裱的,光装裱就花了一百二十两银子。装裱的那个精工细作就不用提了,皇上的御笔么,当然要用最好的材料最好的工匠装裱。
但装裱完了拿回来之后卢峻熙却说什么也不让挂在屋子里,愣是给卷了起来供在了静室里,每天三炷香以示自己的忠诚敬意。柳雪涛仔细琢磨了小屁孩的心理,暗想这家伙十有八九是吃醋了。
然而这字挂不挂的柳雪涛并不怎么在意,只是这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的事情却让她很是为难。虽然卢峻熙现如今是从五品的侍读大学士,但她作为大学士的妻子却没有封号。
皇上已经给了卢峻熙的娘五品淑人的封号,绝没有同时在给她柳雪涛封号的道理。毕竟卢峻熙不过是个新科探花,是个才子不假,但却无功于社稷,还没到封妻荫子的那份儿上。
没有封号的女人如何能进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呢?别说她根本进不了皇后娘娘的凤章殿,恐怕连皇宫的大门都靠近不了。
然皇上有话在这里,柳雪涛又不能等闲视之。最后不得已和卢峻熙商议,卢峻熙便笑道:“娘子素来是个有智谋的,怎么从这件事上却没了主意?”
柳雪涛便撅起嘴巴从他怀里钻出来说道:“不是你之前说人家有事不同你说么?现在人家同你说了你又说风凉话。”
卢峻熙见她急了,忙伸手去把她重新拉进怀里,笑道:“乖……为夫不过是跟你开玩笑呢。放着现成的人不用,你却在这里瞎烦恼。”
“谁呀?”
“安王妃啊。王妃不是常进宫么?改日你去跟王妃说一说,我保证她老人家喜欢管你这事儿。”
柳雪涛抬手拍拍自己的额头,叹道:“对呀对呀,这几天我真是忙晕了,怎么把这么好的桥给忘了。”
卢峻熙捏捏她的鼻子笑道:“这话儿可别让王妃听见了。若是让她想到过河拆桥这个词上去,可就不好了。”
柳雪涛点头,又往他的怀里靠了靠叹道:“如今你也如此谨慎了,看来翰林院里果然锻炼人。”
卢峻熙轻轻的叹了口气,没有在说什么,只是把怀中的女子搂的更紧。
第二日恰好绍云那边编织行的货船到了上京,林谦之专门叮嘱负责押货的阿根带了两柄扇子给柳雪涛。秀儿也跟着阿根一起进京来给柳雪涛请安,抱着两个乌木雕花黄铜螺钿的盒子进门来笑嘻嘻的给柳雪涛磕头,却把柳雪涛给看的有些眼花,只把秀儿上下打量了好几遍,方笑道:“你这新婚燕尔的,怎么就跑到京城来了?阿根呢?”
秀儿磕了头请了安,慢慢的站起身来笑着回道:“可不是他也来了,奴婢才能跟着来给主子磕个头?这算起来总有大半年没见着主子了,奴婢这心里每天都像是有件极重要的事情没做似的。”
紫燕拉着她笑道:“你之前寸步不离的跟着主子时,天天想着你们家的男人。如今主子开恩准你们两个双宿双栖了,又来这里说便宜话儿。”
众人听了这话儿都笑,秀儿便拉着紫燕说道:“姐姐整日跟在主子身边,不觉得怎样,这会儿才是说着便宜话儿呢。要我说,姐姐如今怀了身孕,很该跟着船回南边去,等生养完了孩子可以离开了怀再来主子身边伺候,到那时,看姐姐还笑不笑我。”
众人又笑。唯有碧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酸涩。当年的几个丫头如今都已经嫁人,唯有她一心只想着柳明澈,到如今十九岁了还是孤独鬼儿一个。只是此时大家都高兴着她也只能把那些苦恼都放在心底,跟着紫燕打趣秀儿说道:“咱们这些人里,也就你这丫头的嘴巴厉害,说起话来嘚啵嘚啵的,住也不住。你慢些说又能怎么样呢?”
柳雪涛不听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说笑,只打开那两个乌木雕花的盒子来,拿出里面装着的特制宫扇来细细的看:此柄宫扇长50厘米左右,由象牙丝编织成图案为扇面,并在扇面上以细铜丝绑附用茜色象牙雕刻的菊花蝴蝶图案进行装饰,团扇边缘以巨大的整张玳瑁挖镶成一个连续不断的外框;扇面中心以棕竹为柄梁,柄梁嵌烧蓝装饰,镶嵌有铜镀金点翠錾蝙蝠纹护顶,下承绿色染牙和浅绿地铜胎画珐琅螭龙云纹扇柄。
不得不说,一柄小小的宫扇之上汇集了如此众多的工艺门类,且用料之奢侈、工艺难度之匪夷所思着实令人惊叹!
而这柄如此繁琐复杂奢靡华丽的扇子正是柳雪涛设计而成。二十一世纪的柳雪涛不仅仅是一个商业销售精英,还是个古董鉴赏爱好者。曾经有位古董鉴赏大师这样说过。古董的意义不在于古董本身,而在于它身上的故事、历史和年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