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说……”卢峻熙急了,紧紧地握着柳雪涛的手,撅着嘴巴等她,眼泪却在一瞬间滑落,视线模糊再也看不清她的脸。
柳雪涛忍着针灸处的痛楚抬手抹去了卢峻熙脸上的两颗泪珠,劝道:“你且出去,这儿有丫头伺候呢。你去劝着些父亲,这会儿哥哥迎亲的花轿也该进门了。一切都要跟没发生什么事一样才好。等过了今儿,凡事从头计较。”
卢峻熙重重的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好好地在这儿,我到前面去,看着他们拜了堂,就来接你回家。”
柳雪涛眨眨眼睛,说道:“好,去吧。”
卢峻熙这次特别听话,点点头起身出去。出门后给柳裴元躬身说道:“岳父大人请前面去吧,这会子新娘子的花轿该进门了,这里有小婿照应着就成了。”
柳裴元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你在这里看着雪涛,有什么需要只管叫丫头们去取,这会子你不是这里的客人,而是这里的主子,不必见外。大儿媳,你留下来,若峻熙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处理的,你酌情处理也就是了。”
李氏答应着,福身送柳裴元和安氏出去。
卢峻熙看了这屋子里的丫头一眼,对李氏说道:“请大嫂把那个炖燕窝粥的丫头叫来,咱们且细细的问问她。”
李氏劫后余生,自然恨死了那个下毒之人,立刻叫人去把人带来。
此时近身伺候的都是李氏从娘家带来的人,她的乳母本就是个厉害的角色,此时见自己主子差点被害。这会儿若是李氏吃了燕窝粥,纵然大人的命能保得住,也难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事。所以他们几个奴才更是恨透了下毒之人同时又对柳雪涛深感歉疚。
其中以墨菊尤为愧疚,此时墨菊恨不得躺在床上的人是自己,或许心里还好受些。若这件事情弄不明白,倒成了她有心害主子了。
不多时,白大夫进内室给柳雪涛把银针拔掉,见针尖处皆带着青黑之色,便叹息道:“这毒性如此剧烈,真真令人发指。”
卢峻熙听了,心中怒火自然更胜三分。他一边同大夫客气的道谢,外边婆子便回说那炖燕窝粥的小丫头青儿已经带了来。李氏便她们把人带到厢房,让姑爷亲自审问。
此时前面花轿已经进门,吹吹打打的喜乐冲天,还有吵闹之声。
卢峻熙和李氏去了厢房,把房门关上,只留几个老嬷嬷在里面伺候,把那小丫头身上的绳子解开,堵住嘴巴的布条也拿开之后,卢峻熙直接问道:“是谁指使你下毒害你们老爷?”
小丫头跪在地上磕头哭道:“奴婢是奉二夫人之命给老爷炖燕窝粥,并没有下毒,求姑老爷明察。”
卢峻熙也不跟她废话,只叫人把她炖的那盅燕窝粥拿来放在一边,又叫人抱了一只老母鸡来,把燕窝粥舀出来放到小碟子里喂鸡,那老母鸡吃了几口之后,便不再吃,似乎是嫌这燕窝粥味道不好。但也就是那么几口,老母鸡便扑扑楞楞的在地上翻滚了一阵,之后便直挺挺的不动了。
小丫头见状,吓得几乎惨死过去。连声哭道:“奴婢没有下毒,求少奶奶和姑老爷明察……”
卢峻熙抬手止住她的哭叫,只问道:“您煮粥的东西都是从哪里拿来的,厨房掌管这些食材的人是谁?”
青儿忙道:“今天厨房特别忙,并没有人准备这些东西。是二夫人房里的姐姐拿了燕窝和雪花洋糖来,叫奴婢煮的。”
李氏便喝问:“哪个丫头?难道没名没姓么!”
青儿一边哭一边说,是:“兰香姐姐。”
“兰香?”李氏一听这话,顿觉得脊背升起一股凉意,她皱眉头看了卢峻熙一眼,便吩咐自己的奶娘李嬷嬷:“嬷嬷带着人去我的院子里,把方姨娘和兰香一并请来说话。不要走漏了风声,否则……”
李嬷嬷是李家家生的奴才,又是李氏的奶娘,自然是忠心耿耿的人。她应了一声带着两个婆子出门,从安氏的院子里出去直接去柳皓波的院子。
此时方氏尚不知这边发生的事情,她正坐在柳皓波的床前叹气。
柳皓波眯着眼睛,脸色苍白,对方氏代答不理。
方氏叹道:“如今你媳妇也是一门心思的对老爷好。她倒是个明白人,知道这个家里是老爷说了算的,从没把我放在眼里过……”
柳皓波不冷不热的说道:“姨娘想她怎样对你呢?难道还要每日晨昏定省才好?那也要父亲同意才行啊。”
晨昏定省是儿媳对婆婆的规矩,方氏只是妾室,没有这个资格。柳皓波的话无疑又是戳在方氏的痛处。
方氏这会子也没了那份心气和柳皓波置气,只叹道:“今儿老二家的进了门,明儿这家里又是另一幅景象了。我们不得不做更长远的打算了。”
柳皓波冷冷的说道:“这些你不用同我说了,我如今只能躺在床上,是个废人。说也没用。”
方氏又心疼的掉眼泪,抬手摸了摸柳皓波消瘦的脸颊,说道:“大少爷放心,姨娘纵然有一口气在,也会为你做打算的。”
柳皓波皱眉,睁开眼睛问道:“你什么意思?”
方氏便冷冷笑道:“且等着瞧罢了。”
柳皓波眯起眼睛探究的打量方氏的表情,良久方道:“你莫不是又做了什么事情?”
方氏淡淡一笑,却不再说什么。
他二人正各自想着各自的打算,忽听外边有人高声问了一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