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柳雪涛哪里也没什么客人了,诸家夫人奶奶们该回的回,该走的走了。柳雪涛只命卢之孝家的带着家人收拾杯盘,自己则揉着酸酸的腰肢扶着小丫头的手疲惫的往旭日斋的方向走。
船上的日子,精神了卢峻熙却苦了柳雪涛。这厮整日在身边磨磨蹭蹭,她总没睡过几次好觉。偏生她睡觉又轻,外边水声潺潺,半夜她总是会失眠。有时想自己前一世的事情,有时又把本尊的记忆翻出来一遍遍的过滤。
她翻腾这身体本尊的记忆时尤为纠结,一会儿恨方氏的狠毒,居然对一个怀孕七个月的女人下毒,一会儿恼,柳裴元这个男人是怎么当人家丈夫的,出了这种事情只知道伤心,居然都不去查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一会儿又想着回了江南会不会再遇见夏候瑜……
终于踏上码头,乘上车子进了绍云县城,又发现迎接自己夫妇的人从城门口一直排到了家门口。这叫一个壮观。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这些夫人奶奶们,进门后连歇歇脚的功夫都没有。
所以,这回柳雪涛一进旭日斋的便寻着之前的床上去,一头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就睡。
卢峻熙进屋的时候,小丫头正在往香炉里添香,回头瞧见卢峻熙忙福身请安:“老爷。夫人刚睡着。”
“哦,下去吧。”卢峻熙走到床前看见床上睡的正浓的女人嘴角弯了弯,让丫头退下后便挨着她躺下,拉过薄被来搭在自己身上,抬手搂住她的腰,闭上眼睛闻着她身上的味道渐渐地睡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二更天二人方醒来。柳雪涛睁开眼睛发现眼前胡黑一边,身边的卢峻熙还在睡,而她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于是便抬手推了推他,问道:“什么时辰了?天快亮了么?”
卢峻熙被柳雪涛推醒,掀开帐子往外看了看,卧室里只燃着一只红烛已经只剩了寸许,想必是天黑时丫头点上的,到此时已经快燃尽了。于是咳嗽一声唤道:“来人。”
外边一直守在门口的秀儿听见动静忙进来服侍,轻声笑道:“主子好睡,这一觉竟到了这个时候。”
柳雪涛便问:“到底什么时辰了?”
“二更天已经过了。夫人中午就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该饿了吧?奴才叫人在小厨房里温着主子爱吃的薏米红豆粥,还有低调的南味小菜呢。”
柳雪涛笑道:“你不说我肚子都咕咕的叫了,这会儿不快些去拿吃的,竟在这里馋我。”
卢峻熙已经起身,蹬上鞋子下了床,又把柳雪涛的长襦拿来给她披上,因问:“你这几日怎么嗜睡爱吃的?莫不是有了?回头叫白家三爷来给你诊诊脉。”
柳雪涛啐道:“可是没的说了!”
一时秀儿带着丫头抬着一个小炕桌进来,桌子上满满当当的摆着点心小菜,还有红豆薏米粥,另有卢峻熙喜欢吃的酒酿鸭子,不多时丫头又端上来一道清蒸鲑鱼和海参汤。柳雪涛便笑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弄这些油腻腻的东西?”
秀儿笑道:“奴才们知道夫人不喜油腻,可是老爷却是离了这些吃饭不香的。所以一直叫厨房预备着,主子一醒来便吩咐下去叫他们把这鱼下锅蒸上了,这会子不老不嫩的正好吃呢。那鸭子是现成的,这海参汤是奴婢专门安排了人在小风炉上炖了一下午的呢。主子好歹进一点,就是我们的心虔了。”
柳雪涛笑道:“成了家嫁了人,越发的伶俐能干了。”
秀儿被柳雪涛笑得红了脸,顿了顿又回:“小少爷跟着林家婶子睡着了,晚饭倒是比平时吃的香,就是和子成不对付,俩人到一处儿就打,倒是喜欢虎妮那丫头,总赖在她怀里。”
柳雪涛笑道:“这孩子,这么小就知道欺负人,那还行?”
卢峻熙便道:“让他们一处玩,不许林叔护着修远,这孩子从小要养成自立的习惯,不然长大了没有担当。”
这话儿柳雪涛爱听,便扭头吩咐秀儿:“听见你们爷的话了么?回头说给他们,谁也不许宠着修远,修远和子诚争东西,就让他们去争,不许大人们偏心修远是小主子就帮着他欺负子诚,若是被我知道了,先给一顿好打。”
秀儿忙答应着下去传话。卢峻熙吃了一碗白米饭,又喝了一碗参汤,把一条清蒸鲑鱼吃了大半,酒酿鸭子也吃了一些,还把柳雪涛的红豆薏米粥喝了一碗。害的柳雪涛笑他:“怎么一回家里,你竟是饭量大增,小心吃成个大肚子,坏了你江南才子风流倜傥的形象。”
卢峻熙笑道:“只要夫人不嫌弃,为夫倒不在乎什么风流倜傥的形象。”
柳雪涛嗔道:“我自然是在乎的,我可不想自己还是花样年华的时候,身边走着的是个大腹便便的男人。”
卢峻熙越发笑得厉害,上前拉拉着柳雪涛的手摁在他的肚子上,笑问:“你摸摸,你摸摸,为夫可有大腹便便?”
柳雪涛的手触及之处皆是一片温热结实的肌肉,心中又忍不住一阵激荡。于是便压低了声音问道:“相公明明是个柔弱书生的样子,怎么会有这一身的好肌肉?”
“什么肌肉?”卢峻熙笑了,握着她的手却往下挪,漂亮眼眸像是剔透的玻璃珠子,在烛光下熠熠生辉,有种说不出来的迷人。
柳雪涛猛然抽回手,啐道:“整天肥鸡肥鸭子的吃,可不是长鸡肉么?”
卢峻熙一愣,便搂住她往床上推着,在她耳边呢喃着笑道:“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