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峻熙叹道:“夫人啊,我在想之前的那些琐事呢。”
“之前的事儿?哦。那你慢慢想,我先睡了啊。”柳雪涛说着把被子拉高,裹着自己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卢峻熙忽然抬手把她搂紧,低声说道:“雪涛,别睡。陪我说说话儿吧。”
柳雪涛点头,低声哼着:“说吧,我听着呢。”
“雪涛,你小时候做错了事情,岳父大人会罚你吧?”
柳雪涛摇摇头:“不会,父亲从不罚我,但我也没做错过什么事情啊。我从小懂事儿,很会看人家的眼色。绝不惹大人们生气。”
卢峻熙嗯了一声,又叹息着:“雪涛真是乖。我小时候经常跟峻晨打架,但大多数都是被他打。我小,打不过他。开始的时候被他打了回来跟母亲告状。母亲不但不会偏袒我,还会罚我跪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母亲是不愿意我和峻晨打架,以为我们兄弟二人原就该好好相处。可是后来我让着峻晨,不跟他打架。母亲听说我把自己的东西让给了他,二话不说拿了鸡毛掸子一顿狠打……”
柳雪涛叹道:“她是恨其不争。想让你胜过峻晨,不是想让你让着他。有些人越是让着,越会变本加厉的欺负你。有张姨奶奶在,峻晨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你做好兄弟。”
卢峻熙长叹一声,说道:“是啊!自古以来,嫡庶兄弟之间为了家业打破头的比比皆是。我们家也不过是千百家中的一家而已。可那时候我不明白呀,我恨母亲,为何会对我这样残忍,本来没有父亲已经在外边被人家小看一头了,回家来还要当母亲的出气筒。那个时候,护着我的总是林叔。后来也是他跟我说了那些道理,让我一定要强大起来,不能被峻晨打到,要捍卫母亲以毕生的心血创下的卢家的那份家业。林叔还告诉我,其实每次母亲打了我之后都会偷偷的哭。我在外边跪着,母亲便在里面站着,我不起来她会一直站下去……”
柳雪涛抬手把卢峻熙的头搂到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叹道:“你们母子真是不容易啊!多亏了林叔忠心耿耿的跟着你们。不然的话,你们孤儿寡母的不知被多少人欺负了去。”
“是啊!今日见到林叔,看他头上多了那么多白头发,我就在想……若是母亲还活着,见了林叔这般模样,会怎么想呢?”
柳雪涛轻叹,又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如果她还活着,他们都会很高兴的。毕竟他们共同的愿望就是你能出将入相,光宗耀祖,做出一番事业来。你看林叔今天看见你,都掉眼泪了。可见他心里是多么的想你。如今见了你这样,心理定然开心极了。”
卢峻熙笑笑,说道:“我不是说这个。”
柳雪涛也笑,问道:“那你是说什么?”
“我是说……”卢峻熙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叹道:“算了,不说了。林叔如今能有个儿子,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柳雪涛心里顿时明白了,这小屁孩还是想着他娘若是见了林谦之另娶了别的女人,心里会怎么想。不过这也太不公平了些。总不能让林谦之为了一个死去的主子奶奶守节吧?天下也没这样的道理啊。何况,人家林大叔曾经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啊,就算如今两鬓斑白,但看上去依然是风采不减当年呢!如今那些婆子们一个个儿见了他都忍不住多看两眼,何况当初?
柳雪涛还在想呢,卢峻熙已经欺身上来,她冷不防被他压在身下,呼吸一顿无奈的问:“你不累啊?”
卢峻熙贼笑:“不累。”
“可我累了,早就想睡了,又被你拉着说了半天的话……”
“嗯,你歇着,我来……”说着他抬手扯开了二人之间的衣裳,一拉被子把两个人都包裹起来,身子一纵退到了下面去。柳雪涛身体猛地一颤翻身要躲,可哪里还能躲得开呢……
终于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这一刻的景象:被翻红浪。
窗外有蟋蟀的叫声,锦被里粗重的喘息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娇吟。
这个清爽的秋夜,银月当空照,人月两团圆。
林谦之一家子在京城住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一个多月里,林谦之除了跟柳雪涛细致的汇报了江浙那边的生意状况,还去看望了柳裴元老爷子,并跟着柳雪涛在京城的宝马行呆了一阵子,和夏侯瑜周玉鹏等人混的越发的熟悉,京城这边生意上的人早就知道南边有个大管家姓林,就是没见过。这次终于算是见到了,一个个对林谦之也是十分的客气。
柳雪涛还带着他去了赵玉臻名下编织行的铺子,见到了陈家堡陈大富之前的女人苏氏,也见到了张姨奶奶跟前的大丫头金蝶儿,还有花泥鳅的妹妹翠衣。见到这几个女人时林谦之深深地感慨,暗想自家夫人的城府真是深不可测啊!卢峻熙有她陪伴在身边,官场上风云变幻也不怕了。
原本,柳雪涛是想等着碧莲的身子恢复了,就让她跟着林谦之回南边去的。柳家是不能去了,有了这一出碧莲已经死心。跟着林谦之回南边去还能过几年安稳的日子。京城是碧莲的伤心之地,她在这里这两年可谓是遍体鳞伤。
熟料林谦之还没动身,年底柳明澈便从海宁回来了。回家后听见碧莲的事情,当时气的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柳家都不容杨氏再这样下去。柳裴元这次也不再多说话,上不敬老也就罢了,连柳家的子嗣都不容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