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纳吉,纳征,便开始请期。
安庆王妃的意思,赵玉郅娶亲的事情要定在年前。因为赵玉郅是将军,将军的肩膀上担负着国家边疆安全的重任。说不定什么时候边疆有战事他还得上战场,所以这成婚的事情越早越好。
偏生郑家又觉得自己的女儿刚满了及笄之年,想多留她在家里过个年,等明年春天里再行婚嫁大礼。于是这请期一事上,双方产生了些许不协调。
如此一来,又给了赵玉郅的姨娘周氏一些话柄。她又背地里生出一些不满的言语来,由那些丫头婆子姬妾等下人们互相传来传去,没几日便传到了赵玉郅的耳朵里。
这日赵玉郅刚从外边进来,回房换衣裳时,有两个姬妾上前来服侍,其中一个叫绿奴的姬妾一边为赵玉郅解衣带,一边笑问:“爷,这几日都不见您的笑脸,可是有什么烦闷的事情?跟奴家说说,奴家为您解解闷儿。”
赵玉郅冷着脸甩开外衣的衣袖,抬脚往里面走着,淡淡的说道:“哪儿那么多废话?还不去端茶来?”
另一个姬妾换做红芙的忙拿了家常外衣跟进来替赵玉郅穿上,又陪着笑脸说道:“奴家听说爷大喜的日子定在腊月里?也不知道爷将来娶了夫人进门后,还记不记得奴家的好……”说着,这红芙便腻在赵玉郅的怀里,软着身段讨好他。
赵玉郅长出了一口气,抬手抓着女人的手腕把她从怀里拉出来,淡淡的说道:“爷累了,你们一个个儿都给我消停点。”
红芙被赵玉郅推开,小嘴巴立刻撅了起来。绿奴端着茶进来见了这样的情景,少不得又换了衣服恭敬的神情,把手中的茶盏递上去后,悄悄地同红芙出了房门。
周氏听见赵玉郅回来,正要过来和自己的儿子联络一下感情,刚到门口便看见这两个丫头一脸的落寞从屋子里出来,因叫住二人问道:“怎么了这是?又惹将军生气了?”
绿奴忙上来搀着周姨娘诉苦:“老夫人哟!我们怎么有那个胆量惹将军生气呢。是将军在外边不知生了什么气回来,脸色阴沉的可怕,奴婢们又没有什么办法令将军开怀,所以在这里懊恼呢。”
周姨娘抬手点了点绿奴的鼻子,笑道:“你这张嘴最是会说,怎么这回倒成了笨的了?爷们儿在外边凭着什么有不开心的事儿,回来不过是呵斥几声就完了,难道还把你们发配到边疆去?一个个儿的看见主子脸色差点就都跑出来了,那还要你们做什么?”
绿奴又拉着周氏撒娇:“我们一个个拙嘴笨腮的,哪里比得上您老人家在老王爷跟前?凭什么天大的事儿,您只一去,老王爷便都烟消云散了。”
“去去去!再胡说八道,老娘我可要拧你们的嘴了!”周姨娘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已经是乐开了花,眼角眉梢都带着撩人的笑意,推开两个丫头进了赵玉郅的屋子。
赵玉郅心里别扭正歪在椅子上手里握着一本兵书,看也看不进去,半天眼睛都只盯着一个地方,动都没动一下。
周氏进来,见他一脸的阴沉,便笑道:“今儿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
赵玉郅看了看周姨娘,抬手把兵书放到面前的书案上,叹道:“这婚期一直不定,又说要到明年。今儿我去城外的军营,连手下的部将都看我的笑话。真是搞不懂不知道郑家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要把女儿留在家里十年八年的不成?既然应了亲事,又这般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周氏也叹了口气,说道:“话就是这样说嘛!总归你和郡王爷是差着一层的。你的事情他们不怎么放在心上也是有的。当郡王爷娶亲的时候,从赐婚到成亲也不过两三个月的光景。上上下下一通忙活,不还是样样齐全,事事妥当?如今换了你了,总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当初我就说郑家这姑娘太小了,跟你不合适。如今怎么样?”
赵玉郅听了这话越发的生气,抬手拍着桌子说道:“这事儿定然有隐情。我就看郑少琮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是他从中捣的鬼!回头遇见他我定要他好看!”
周氏忙上前来劝道:“我的爷!这哪有媳妇没进门,就先去找大舅子的麻烦的道理?这件事情还得从咱们自己身上找原因。人家想把婚期往后拖,是不是嫌咱们送的聘礼不够重呢?你这次回京一饿带回了不少的珠宝金银,那些顶尖儿的都孝敬了皇上,剩下的不都是归到了府里?怎么不拿出几样像模像样的东西来给人家送去?这礼重重的下,人家还好意思不答应咱们的提出的婚期?难道年后嫁女儿和年前嫁女儿还有什么区别不成?我就看不出来了!这前后不差两三个月,那礼部侍郎夫人还能想女儿想疯了?再说,我们王府又不是天涯海角,还能不许她见女儿了?”
赵玉郅听了这话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叹道:“我这就去找老王妃,跟她说说这事儿。”
周氏忙拦住,劝道:“这事儿恐怕老王妃不知道。我听说纳征请期都是郡王妃和那个卢夫人商议着办得。老王妃那几日都在忙着雅兰姑娘和靖远侯的事情。说不准啊,这送往郑家的聘礼倒是被人给暗中克扣了也说不定呢。”
赵玉郅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周氏:“这不能够吧?”
周氏笑了笑说道:“嗯,说起来也真是不能够。好歹她如今也是郡王妃,虽然进门的时候没什么妆奁,可如今也是有奉银的。听说……她在外边还和别人合伙儿弄了点小生意,三天两头的往外边跑,应该也能赚点儿私房银子。不至于这么不开眼,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