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紫堇淡淡的说道:“今儿看来将军是冲着我来的。既然这样,这事儿就跟雪涛没什么关系了。将军且进去给老王妃请安,待我送走了雪涛夫人,回来再跟将军好好地对对这王府里的详细账目。”
赵玉郅听了这话,便不再纠缠抬脚往里面走去。
柳雪涛看了一眼他魁梧的背影,皱着眉头问洛紫堇:“他这人怎么这样?”
洛紫堇不在意的笑笑:“不怕,他就是个纸老虎。”
柳雪涛依然不放心,握着洛紫堇的手说道:“真的没事儿?”
洛紫堇笑道:“你还信不过我?”说着,又凑近柳雪涛的耳边,小声说道:“不过是那个老姨娘闹的,这些小人不过就是这些小心眼儿。咱们又没怎样,怕他作甚?”
柳雪涛叹道:“话虽然这样说,但这些小人防不胜防,到底还要小心些才好。你有了身孕,不管饮食起居还是来往行动,千万注意。”
洛紫堇笑道:“这你还不放心?比这艰难几倍的日子我都挺过来了,此时还怕谁?你快些回去吧,不然卢大人该找上门来了。以后再想麻烦你过来帮我们,可就更加难了。”
柳雪涛依然不怎么放心,但经不住洛紫堇一再保证有催促,方出了内宅上了马车回府而去。
洛紫堇送走了柳雪涛后,淡淡的笑了笑,转身回安老王妃的房里。
赵玉郅尚未离去,洛紫堇回来后看了他一眼,走到安老王妃身边,回道:“母妃,可要传饭?”
安老王妃说道:“且等下再传饭,这会儿咱们且说说郅儿的事情。刚才郅儿说边关又有军情,说不定年前他还要奔赴边疆,这婚事宜早不宜晚。郑家那边,还是要个妥当的人再去一趟。她们舍不得姑娘早出嫁,可我们这边却等不及了。再催一催吧。”
洛紫堇点头,说道:“昨日儿戏已经把官媒请了来,跟她说了我们府上的意思。纳征时聘礼的单子和请期时聘礼的单子都交给了管家,管家也是按照彩礼单子上列的东西一一准备妥当了,叫人抬着送去了郑家府上的。人家娇贵女儿,面上想多留几日也是常理。只要我们再派个有分量的人过去说说,想来也就应了。”
安老王妃想了想,叹道:“咱们这样的人家不比别人。礼部侍郎不过是正五品的官,难道我们王府的脸面还不够?可哪里再找有分量的人呢?”
洛紫堇笑道:“王府的面子虽然大,但这几次去的都是媒婆。咱们这边却并没有去什么人呢。”
安老王妃听了这话,细想了想,又叹道:“总不能让我去吧?我倒是没什么,恐怕这规矩上是不合适的吧?你如今也是郡王妃,还怀着身子。再说了,这种事儿也没有自家妯娌跑的道理。总要个外人去帮衬着说话儿才合适。哎……雪涛就很好啊。卢峻熙如今正得皇上重用,她也是五品的诰命,去礼部侍郎府上走这一趟很是合适。”
洛紫堇听了这话,忙摇头说道:“这恐怕不行。刚刚在门口,将军还指责人家多管闲事儿呢。这会儿她正恼着呢,怎么还去求她?”
安老王妃听了忙问着赵玉郅:“这话怎么说?”
赵玉郅神色一顿,看了洛紫堇一眼,没有说话。
洛紫堇便把门口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只实话实说,一点也没有添油加醋。完了之后还问赵玉郅:“将军,我说的可有半句假话?”
赵玉郅立刻红了脸,又暗暗地看了洛紫堇一眼,目光中带着责备,像是在怪洛紫堇多嘴。
安老王妃便生气的骂道:“你个直肠子的东西!想必是又听了谁说什么了?你说你好歹也是个将军,沙场上指挥万千兵马的人。你打仗是个好手,怎么竟连那些奴才们的小心眼却看不明白?好端端的受那些狗东西的挑唆,闹得家宅不宁,你又有什么好处?紫堇和雪涛二人这几日为了你的婚事忙里忙外,你谢都不谢一声,反倒说给人家这样的话听?你那些学问道理都到狗肚子里去了?你自以为自己是个有本事的,如今就自己去办这些事儿去,我也不管了!省的管来管去的倒落你的埋怨,你瞧着谁一心对你好,谁真心服侍你,你就去听谁料理,叫谁去管吧!”
赵玉郅闻言,哪里还坐得下去?心中着急后悔的,忙离了椅子跪倒在地上,磕头道:“母妃息怒,是儿子一时糊涂,听了丫头们胡说八道。母妃教导儿子,儿子听着就是了。只求母妃不要生气了。”
安老王妃依然气得不理他,坐在榻上任凭赵玉郅磕头哀求,只是别着脸不看他。
洛紫堇便劝道:“母妃不要生气了。将军从小在军营长大,哪里懂得这些内宅的人情世故?刚才儿媳在门口听了这些话也很是生气,又觉得心里一片冰凉。但仔细想想,这也不是他的错,定然是那些奴才们说了什么,那些人花言巧语最会编排人,没影儿的事情都说的千真万确呢。将军是个直爽的人,才受了她们的挑唆。这也是儿媳的疏忽,让将军那边的院子里有这起狐媚子作祟,闹得我们家宅不宁还小,竟把外面的客人也得罪尽了。这还了得?回头儿媳便把那些人都打发了,再挑几个本分的去服侍将军。母妃且消消气,索性等新媳妇进了门,将军那边的事情咱们也可不用操心了。”
安老王妃听了这话,方叹了口气,冲着赵玉郅喝道:“听见郡王妃的话了没有?你但凡有些心眼儿,也不该受那些人的挑唆。”于是又生气的吩咐旁边的管事媳妇,“你们几个去西院,把将军房里的人都叫齐了,一个个儿的给我盘查一遍,看是谁在那里造谣生事,败坏我王府的名声。查明白了立刻来回我!”